文:陸波
北京叫某某寺的地名很多, 但大多已無其實。 這個都城曾經有幾千座寺廟, 即使在1958年全國文物統計之時尚有2666座寺廟。 不過經過幾十年風雨飄搖社會大洗禮, 大多數是連點兒殘牆頹瓦都沒有了。
定慧寺, 它的準確位址是北京市海澱區西四環定慧寺橋北阜成路66號。 在2002年前後, 北京市政修建定慧橋, 需要擴建阜成路。 因定慧寺北殿(即有“慈雲廣覆”匾額的後殿)阻礙了阜成路東西交通大動脈全線貫通, 故予以拆除。 也就是說, 如今的阜成路就是踩踏著定慧寺的北大殿房基貫通而過。
現如今, 定慧寺勉強守住一塊小小的遺址,
歷史的陰差陽錯往往有某種機緣巧合。 如今的定慧寺被空軍某部幹休所佔有, 歷史上的定慧寺也是一座安排退休人士養老的場所, 只不過安排的不是軍人, 而是那些為宮廷服務一生的太監。
有八虎之一的太監撐腰, 迅速統領眾寺
根據遺存碑文的記載, 定慧寺最初建於明代宣德十年(1435年, 也就是宣德朝最後一年), 由內官監太監申用所建, 當時募化三千余金, 從香山鄉垂楊柳村民手中置地一頃八十畝, 並請一位叫靜允的僧人住持,
武宗是生性放浪之人, 喜遊樂玩鬧, 行為怪誕, 專寵“八虎”, 還鬧過因為玩火差點燒掉宮殿卻還在一旁看熱鬧的荒唐事。
話說定慧寺在明朝這一段時間是內宮有權勢的大宦官張永為其撐腰, 所以迅速演變為京西大寺, 統領西山一帶眾多小寺也順理成章。 鼎盛時, 殿宇數十間, 僧人千余, 再加上收留的退休太監,
太監第一, 以太監為本, 似乎成了定慧寺興建及存在的理由, 這裡自然也是老太監們養老歸終的場所。 太監們是失去故鄉、失去宗族的一群人, 壯年且聚集宮中出力, 年老後不可能適應他們幾十年所不熟悉的宮外生活。 他們需要紮堆, 彼此照拂溫暖, 同時贖清累世的罪孽, 修得來生的福德——即使沒有來生福, 也再不要是這種非男人的卑賤的異類。
清朝的傳奇太監—魏珠
到了清朝, 這間佛寺繼續秉承明朝的傳統, 太監們再接再厲維護這座京西的太監佛寺。 從清碑記錄的大事上看, 康熙時期大太監魏珠做出的貢獻最大。 魏珠是一位傳奇太監, 他從一個哈哈珠子起步, 在康熙晚年獲得御前特別恩寵, 也是與老皇帝幾十年朝夕相處獲得的信任。被稱為“珠子”的都是陪小皇帝玩耍的小太監,皇帝們成人後往往也比較倚重和信賴他們。從史料看出,魏珠的名字大量出現在轉傳諭旨的記載中。在某些民間官司中,他甚至幫助下層官員向康熙傳話,連康熙的皇子們如允禩、允禟也是百般與其交好。
魏珠的傳奇之處還在於他經歷了康雍乾三朝,得寵於康熙,見恨于雍正,但寬宥於乾隆,享年極高。自康熙二十三年見到有關魏珠傳旨的記載,到乾隆二十六年,已足足過去七十餘年。如果說掌故不實,但有史實記載的《康熙起居錄》裡魏珠第一次出現是在康熙五十四年,那時他的職位已是總管太監,所以怎麼推算這位老太監在宮中服役都是到了極老的年紀。生命不息,服務不止。他曾經籌款舉建的定慧寺(在距離皇宮十幾餘裡的西郊),默默地收留下一茬茬病老體衰的退休太監,而他並未出宮去寺裡享清福,頤養天年。
魏珠重建定慧寺的因緣,可從寺內保存的清碑上得知。話說康熙三十年前後,年少的太監魏珠偶然遊歷到定慧寺(當時是“雲惠寺”),遇僧得讖語是“紅席時年至重修結勝緣時”。據後來的僧人口述,嘉慶及道光年間,都募資重新修整過殿庭,而至光緒十八年(1892)又重新圈了院牆,大約占地一百八十畝,進行了比較大的翻修,並繼續統領寺院周圍的十八間小寺,形成“一寺十八房”之說,更加確立了其京西大寺院叢林的地位。
《北京的隱秘角落》陸波 著 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
太監們隨著清朝傾覆便任由歲月流逝逐漸湮滅。在整個民國時期,這個最卑微最卑賤的群體活在社會的邊緣,隱匿在眾多破敗的寺廟裡消亡殘生,所以,與太監密切聯繫的寺廟也隨著他們的恩主或者寄生者的漸漸離世而消亡。新中國成立後,各種建設和單位佈局占地,定慧寺不可能作為宗教場所或者文物而得到特別保護,基本上被民房、學校以及單位佔據。
有一位離休後住在這裡的老人名叫徐挺,為保護殘破的寺院做了很多工作,他將四處散落、破碎的石碑修復粘牢,費了很大的氣力將石碑扶起並復位,還將所有碑文拓印保護起來。這些石碑碑文恰恰是寺院的靈魂,是寺院的歷史,這位老人功德甚高!
新中國成立後,寺院被單位佔據,雖然不對外開放倒也沒被完全拆除。直到2002年,在修建西四環定慧橋擴建阜成路時,定慧寺北殿成了擴路的“釘子戶”,故沒能逃脫被拆除的命運。
也是與老皇帝幾十年朝夕相處獲得的信任。被稱為“珠子”的都是陪小皇帝玩耍的小太監,皇帝們成人後往往也比較倚重和信賴他們。從史料看出,魏珠的名字大量出現在轉傳諭旨的記載中。在某些民間官司中,他甚至幫助下層官員向康熙傳話,連康熙的皇子們如允禩、允禟也是百般與其交好。魏珠的傳奇之處還在於他經歷了康雍乾三朝,得寵於康熙,見恨于雍正,但寬宥於乾隆,享年極高。自康熙二十三年見到有關魏珠傳旨的記載,到乾隆二十六年,已足足過去七十餘年。如果說掌故不實,但有史實記載的《康熙起居錄》裡魏珠第一次出現是在康熙五十四年,那時他的職位已是總管太監,所以怎麼推算這位老太監在宮中服役都是到了極老的年紀。生命不息,服務不止。他曾經籌款舉建的定慧寺(在距離皇宮十幾餘裡的西郊),默默地收留下一茬茬病老體衰的退休太監,而他並未出宮去寺裡享清福,頤養天年。
魏珠重建定慧寺的因緣,可從寺內保存的清碑上得知。話說康熙三十年前後,年少的太監魏珠偶然遊歷到定慧寺(當時是“雲惠寺”),遇僧得讖語是“紅席時年至重修結勝緣時”。據後來的僧人口述,嘉慶及道光年間,都募資重新修整過殿庭,而至光緒十八年(1892)又重新圈了院牆,大約占地一百八十畝,進行了比較大的翻修,並繼續統領寺院周圍的十八間小寺,形成“一寺十八房”之說,更加確立了其京西大寺院叢林的地位。
《北京的隱秘角落》陸波 著 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
太監們隨著清朝傾覆便任由歲月流逝逐漸湮滅。在整個民國時期,這個最卑微最卑賤的群體活在社會的邊緣,隱匿在眾多破敗的寺廟裡消亡殘生,所以,與太監密切聯繫的寺廟也隨著他們的恩主或者寄生者的漸漸離世而消亡。新中國成立後,各種建設和單位佈局占地,定慧寺不可能作為宗教場所或者文物而得到特別保護,基本上被民房、學校以及單位佔據。
有一位離休後住在這裡的老人名叫徐挺,為保護殘破的寺院做了很多工作,他將四處散落、破碎的石碑修復粘牢,費了很大的氣力將石碑扶起並復位,還將所有碑文拓印保護起來。這些石碑碑文恰恰是寺院的靈魂,是寺院的歷史,這位老人功德甚高!
新中國成立後,寺院被單位佔據,雖然不對外開放倒也沒被完全拆除。直到2002年,在修建西四環定慧橋擴建阜成路時,定慧寺北殿成了擴路的“釘子戶”,故沒能逃脫被拆除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