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國際鄭成功文化節(資料圖)
第五屆南安·國際鄭成功文化節開幕式暨鄭成功頌典祀宴禮 (福建日報施辰靜 攝)
編者按:6月20日至22日,第五屆南安·國際鄭成功文化節在民族英雄鄭成功的故鄉——泉州南安舉行。 來自海峽兩岸、海外社團(含港澳)及南安異地商會的550多名嘉賓參加活動, 其中臺灣島內民眾參加人數達400多人, 為歷年之最。
一
南明永曆十二年(1658), 鄭成功在與滿洲人的作戰中遭到慘敗。 在大陸上, 他控制的地域因而迅速縮小, 唯金門、廈門等幾個沿海孤城尚在手中。 這幾座單薄的孤城顯然無法支撐起鄭成功規模宏大的反清構想。
那個時候, 從中國大陸望去, 臺灣島的形象模糊而神秘。 在明朝人的印象裡, 這個孤懸海外的巨島籠罩在有毒的瘴氣之中。 曾經去過這個海島的人回來描述, 除了斷齒文身的野人之外, 就是巨大兇猛的野獸, 和望不到邊的亞熱帶原始叢莽。 基於這種認識, 明朝政府從來沒有把這個巨島納入到關注的視線以內, 而是聽任“紅毛夷”——他們一直這樣稱呼荷蘭人——佔領。 大明王朝那些短視的文官們幾乎一致認為, 這個荒島沒有任何價值。
南明永曆十五年(1661)一月, 在一次秘密軍事會議上, 鄭成功首次提出了收復臺灣的計畫。
鄭成功收復臺灣
據鄭成功的部下回憶, 參加會議的大部分部下並不同意鄭成功的提議。
漢人向來不喜歡大海。 他們熱愛大陸, 不僅僅是因為他們的祖墳、親友和家產都在大陸, 更是因為這裡也是他們熟悉的文化之邦。 在他們看來, 海洋是窮途末路, 是陌生的充滿險惡的所在, 是永遠排在最後的一個不得已的選擇。 有人引證歷史, 預言離開大陸必然會遭遇滅頂之災。 確實, 宋元以來, 大海都是殘餘政權的不祥的葬身之地。 在蒙古人的緊緊追趕之下, 南宋君臣走投無路,
鄭成功卻並不這樣認為。 他對部下說, 海洋充滿危險, 也充滿機會。 “草萊未辟”, 意味著艱苦, 也意味著巨大的潛力。 在鄭成功眼裡, 臺灣將是他東山再起的後盾, 是他繼續反清大業的堅強堡壘, 他對部下這樣分析臺灣的優勢:
田園萬頃, 沃野千里, 餉稅數十萬。 造船制器, 吾民鱗集, 所優為者。 近為紅夷佔據, 城中夷夥不上千人, 攻之可垂手得者。
鄭成功連環畫(網路圖)
至於“船堅炮利”的荷蘭人, 鄭成功說, 他們畢竟也是凡人。 如果這些荷蘭步槍手們嘗嘗中國弓箭的滋味, 他們也許就不會那麼驕橫了。
鄭成功內心深知, 荷蘭人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即將展開的鄭荷之戰, 是鴉片戰爭之前中國和西方的第一次大規模海上碰撞。
在鴉片戰爭之前的一百八十來年前, 中國和西方的武器裝備差距就已經十分巨大。 荷蘭軍隊已經進入熱兵器時代, 而中國軍隊還處於冷兵器時代。 一切情形, 與鴉片戰爭時是那樣相仿。 連大臣們向明朝皇帝彙報荷蘭人情況的報告,
明末時期, 海上霸主的地位還沒有輪到英國, 而是被荷蘭牢牢佔據。 當時的荷蘭軍隊以武器精良而聞名全球, 當時中國人稱荷蘭軍艦為“鐵艦”、“夾板船”。 用鄭軍的話說:“夾板船隻高大, 兩邊遮蓋堅固, 火炮利害。 ”([清]江日升著《臺灣外紀》)這些荷蘭戰艦吃水、載重、船上裝載的火炮數量, 都大大超過鄭軍所有的木制帆船。 在當時的臺灣海面上,停泊著荷蘭戰艦“赫克托”、“斯•格拉弗蘭”和“威因克”、“馬利亞”等以及多艘小艇。此外,荷蘭人還在台南海岸修建了一系列堅固的城堡和炮臺,上面安裝了威力巨大的臼炮和大炮。普通荷蘭士兵則擁有先進的步槍、短手槍、榴彈,甚至還有瞄準器。
而鄭成功的軍隊基本上是用弓箭、關刀、刺戟武裝起來的。荷蘭人說:“敵兵使用各種各樣的武器。有的把弓箭掛在背上,有的左手持盾,右手執劍,不少兵士雙手拿著裝在長柄上的大刀。”鄭成功也擁有一些熱兵器,不過中國熱兵器停留在初起階段,製作十分粗糙。“國姓爺擁有大量的火藥和重炮。雖然中國人比歐洲人早好多年就知道了製造火藥和鑄造大炮的方法,但其威力無論如何趕不上荷蘭的產品。”([荷蘭]揆一著《被忽視的福摩薩》)
因此,鄭成功知道,他將要面對的敵人,遠非手持弓箭的滿洲人可比。所以,在確知臺灣島上的荷蘭人只有一千餘的情況下,他還是調集了兩萬多名軍人,跨海遠征。南明永曆十五年(1661)三月初一,鄭成功在廈門祭江,禱告上蒼:
本藩矢志恢復,切念中興……故冒波濤,欲辟不服之區,暫寄軍旅,養晦待時,非為貪戀海外,苟延安樂。自當竭誠禱告皇天,並達列祖,假我潮水,行我舟師。
他號召部下不要害怕荷蘭人的炮火,並保證,自己將身先士卒,向大家證明荷蘭人並非不可戰勝。
爾從征諸提、鎮、營將,勿以紅毛火炮為疑畏,當遙觀本藩鷁首所向,銜尾而進。
作為後世的歷史閱讀者,我讀到鄭成功這段慷慨激昂的講話時,心裡替他捏著一把汗。因為,人數並不是戰爭勝利的保證。歷史的線頭,有時重疊交纏,歧徑紛紜。
因此,鄭成功的決策,是巨大勇氣的產物。
鄭成功文化節上,獻鮮果、香茗,焚祝誦文,頌典祀宴禮極具儀式感。(福建日報施辰靜 攝)
在當時的臺灣海面上,停泊著荷蘭戰艦“赫克托”、“斯•格拉弗蘭”和“威因克”、“馬利亞”等以及多艘小艇。此外,荷蘭人還在台南海岸修建了一系列堅固的城堡和炮臺,上面安裝了威力巨大的臼炮和大炮。普通荷蘭士兵則擁有先進的步槍、短手槍、榴彈,甚至還有瞄準器。而鄭成功的軍隊基本上是用弓箭、關刀、刺戟武裝起來的。荷蘭人說:“敵兵使用各種各樣的武器。有的把弓箭掛在背上,有的左手持盾,右手執劍,不少兵士雙手拿著裝在長柄上的大刀。”鄭成功也擁有一些熱兵器,不過中國熱兵器停留在初起階段,製作十分粗糙。“國姓爺擁有大量的火藥和重炮。雖然中國人比歐洲人早好多年就知道了製造火藥和鑄造大炮的方法,但其威力無論如何趕不上荷蘭的產品。”([荷蘭]揆一著《被忽視的福摩薩》)
因此,鄭成功知道,他將要面對的敵人,遠非手持弓箭的滿洲人可比。所以,在確知臺灣島上的荷蘭人只有一千餘的情況下,他還是調集了兩萬多名軍人,跨海遠征。南明永曆十五年(1661)三月初一,鄭成功在廈門祭江,禱告上蒼:
本藩矢志恢復,切念中興……故冒波濤,欲辟不服之區,暫寄軍旅,養晦待時,非為貪戀海外,苟延安樂。自當竭誠禱告皇天,並達列祖,假我潮水,行我舟師。
他號召部下不要害怕荷蘭人的炮火,並保證,自己將身先士卒,向大家證明荷蘭人並非不可戰勝。
爾從征諸提、鎮、營將,勿以紅毛火炮為疑畏,當遙觀本藩鷁首所向,銜尾而進。
作為後世的歷史閱讀者,我讀到鄭成功這段慷慨激昂的講話時,心裡替他捏著一把汗。因為,人數並不是戰爭勝利的保證。歷史的線頭,有時重疊交纏,歧徑紛紜。
因此,鄭成功的決策,是巨大勇氣的產物。
鄭成功文化節上,獻鮮果、香茗,焚祝誦文,頌典祀宴禮極具儀式感。(福建日報施辰靜 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