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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江人的特殊情结:爸爸没有以前那么凶了,爸爸变老了……

我的家在四川省通江縣, 在那大巴山上, 那裡的有很多70歲以上的父親, 他們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 生兒育女, 只盼望長大後有點出息, 可以走出大山, 過上幸福生活。 他們不懂什麼教育和情感表達, 天生只會打罵, 給下一代的感覺, 就是有點凶。

誰沒被父親打過?又有多少人不是畏懼父親?從記憶開始, 父親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雖然幹著笨重的粗活, 肩負沉重的擔子, 但作為兒女, 還是很仰慕父親的地位, 有一手遮天的霸氣, 有衣來伸手的便利, 稍有不從, 輕則吼一頓, 重則棍棒伺候。

打罵不僅在兒女間,

也在父母之間, 有幾個孩子沒有見過父母吵架?母親雖然能呈口舌之快, 但升級到拳打腳踢時, 卻總是受傷, 並蜷縮在一邊抽泣。 父親打兒女, 母親心痛, 卻不敢多加阻攔;父親打母親, 兒女被嚇得不敢出聲, 內心還很茫然, 不知誰對誰錯。

父親是一家之主, 有發言權、支配權、處罰權, 在兒女的眼中永遠都是對的, 就算錯誤的處罰, 也不會道歉。 久而久之, 母親被征服了, 默認了父親的打罵;兒女更是想都不敢想, 父親打媽媽也會有錯。

父親的凶掩蓋了他的艱辛和用心良苦, 雖然兒女逐漸長大, 也在慢慢去體諒父親的不容易, 卻永遠揮之不去記憶中的凶。

父親喜歡跟村裡的叔叔們閒談, 先是用短煙鍋悠然的吸著葉子煙, 再與時俱進,

改抽沒有煙嘴的紙煙, 吞雲吐霧, 卻不允許兒女抽一口;父親喜歡喝二兩白酒, 在餐桌上, 偶爾會讓兒女敬長輩一小口;父親喜歡喝茶, 兒女便學會了端茶倒水。

千依百順的兒女, 內心卻不一定是真的順從聽話, 也會偷偷抽一支香煙, 喝下幾口酒, 或翹課偷懶, 開始從潛意識反抗示威。 當然, 煙少了一支, 口中有酒味, 把收音機弄壞等叛逆的行為, 又讓自己不知挨了多少打。

父親一邊在打, 老師卻一邊在講孝敬, 作為兒女, 潛意識害怕和反叛, 思想上卻在不停地說服自己, 那都是為我好, 虎毒不食子, 不要去記恨。 當然, 隱隱約約中, 每次被父親打過以後, 總是能記住父親講過的大道理, 什麼人窮志不窮, 要勤奮努力, 改變命運。

隱隱約約中, 從父親的棍棒下, 感覺到了父愛。

也許因為肉體的疼痛刺激, 父親說過的每句話都師那麼深刻, 跌宕起伏, 不像母愛那麼平淡, 以至於幹壞事時, 想起父愛, 內心會湧出一絲愧疚。

就這樣, 兒女慢慢長大, 挨打挨駡的次數少了, 不知曾幾何時, 居然再也沒有被父親打過。 還記得父親最後一次打自己是什麼時候嗎?也許, 就是從那一刻起, 兒女長大了, 父親卻變老了, 不想再打了, 也打不動了。 兒女注意到了嗎?正是從那一刻起, 父親習慣了唉聲歎氣, 習慣了沉默。

兒女已經想不起挨打時父親那張嚴肅的臉, 是不是也透露出心疼和悲傷?兒女只看到了父親的凶、嚴厲和強勢, 看不見他的軟弱和無助。 那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兒女居然看到了父親的滄桑, 想到了父親作為一家之主的不容易?

母親因為各種原因跑了, 那個很凶的父親還在, 始終陪伴;當妻子把生病的兒女送到醫院後, 卻迫不及待的盼著那個很凶的丈夫早點到來;家裡沒糧了, 包裡沒錢了, 田裡的稻穀長成啥樣了……只要有一手遮天的父親在, 一點也不用擔心。

真的好久沒有被父親打過了, 想不起來, 不是因為真的已經忘記, 只是根本無暇回憶。 兒女長大了, 小時候的經歷被現實生活取代, 事業、愛情、娛樂、沉醉……一晃眼, 自己也有了兒女, 意識到了對兒女的愛, 是否也能意識到, 正在效仿父親的高高在上?偶爾懶散放縱, 偶爾對著妻兒無端發火, 還舉起了棍棒。

兒女長大了, 結婚生子,

也做了父母, 懂得了父母對兒女的愛和期待, 再回過頭來面對老父老母, 還認為父親很凶嗎?父親的武斷並沒有完全消失, 因為父愛還在, 依然會無理取鬧般提出要求。

不管父親是達官貴人, 還是農民;不管父親是痞子, 還是監獄裡的罪人。 父愛與生俱來, 也一直存在。 父親打過罵過;父親錯過棄過;父親好像沒有那麼凶了, 父親變老了, 白髮蒼蒼, 皺紋滿面。

父親老了, 雖然強打起精神, 嘴上沒有承認, 但父親真的老了, 他在內心掛念兒女, 迫切需要陪伴。 父親是不是多想給兒女解釋, 當初的凶和嚴厲真的傾注了一位元父親全部的愛?但父親說不出口, 他只有默默等待兒女真正的理解, 多想聽到兒女說:爸爸, 我錯了, 不該記恨您的凶和嚴厲;我現在知道了, 您對我的打罵,是真的為我好,是對我的愛……

父親老了,不管曾經做過什麼,都該得到兒女的原諒,就像小時候做錯事,父親雖然打罵,卻始終不離不棄一樣,兒女們又有什麼理由對父親不管不問?在此,祝天下所有父親,節日快樂!有兒女的理解和陪伴,有健康的身體和喜悅的心情。

您對我的打罵,是真的為我好,是對我的愛……

父親老了,不管曾經做過什麼,都該得到兒女的原諒,就像小時候做錯事,父親雖然打罵,卻始終不離不棄一樣,兒女們又有什麼理由對父親不管不問?在此,祝天下所有父親,節日快樂!有兒女的理解和陪伴,有健康的身體和喜悅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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