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郭曄旻
23歲時的拿破侖
拿破侖獨裁專橫的統治和他剛愎自用的個性無法使他與兄弟們和睦相處。 約瑟夫、路易、熱羅姆這些由拿破侖賜封的國王們, 一個個都不愿完全屈從于他的意志。 拿破侖對此既困惑又憤慨, “我立一個兄弟為王, 他便以為自己是上帝恩賜為王。 他再也不是我的代理人, 而是我要監視的另一個敵人”。 甚至對此表示了后悔之意, “我原本就不該冊封我的兄弟們為國王??我應該只任命省長和總督!”
波拿巴家族倔強的性格只是兄弟反目的表面原因, 更重要的是這些新國王和他的國家有自己的訴求,
最嚴重的矛盾來自拿破侖旨在扼殺英國經濟的“大陸封鎖令”, 命令法國和他的同盟國無論在何處發現英國貨物或臣民, 都要予以沒收或監禁, 任何違抗命令的船只將予以扣留。 起初, 英國受到了沉重的打擊, 大不列顛第一次面臨整個歐洲的挑戰。 可是, 拿破侖那龐大的新帝國就像沒有封裝好的瑞士奶酪一樣到處流出, 荷蘭國王路易帶頭違抗禁止與英國通商的命令, 拒絕對英國貨物關閉口岸。
“海上馬車夫”荷蘭以貿易立國。 路易國王深刻認識到, 封鎖的鐵腕將使荷蘭各省本來十分繁榮的貿易和工業部門變得一片蕭條, 而要受到這個商業民族愛戴最有效的辦法莫過于不采用拿破侖的大陸封鎖令, 繼續與貿易大國通商, 兄弟間的芥蒂就此產生。 1810年3月23日, 路易恭敬而謹慎地致信拿破侖, “毀滅荷蘭遠不是襲擊英國的辦法, 反倒會因為工業和財富全都逃避到英國而更加增強其力量”。 結果, 暴跳如雷的拿破侖因此指責路易的統治太軟弱, 在應當顯示權威的地方倒去籠絡人心: “路易, 你真是無可救藥??你這國王是不想當下去了??”毀滅的命運就這樣降臨到這個不幸的小國, 兩萬法軍開入阿姆斯特丹,
兄弟鬩墻的悲劇并沒有就此結束。 熱羅姆的威斯特伐利亞王國原本是個富庶的國家, 如今卻被拿破侖強加的苛捐雜稅弄垮了。 信奉“以戰養戰”的拿破侖毫無顧忌地從這個名義上獨立的國家攫取了巨額財富以供養法國軍隊, 這筆錢當然全部由熱羅姆的國庫買單, 在很短時間里, 威斯特伐利亞官方的債務已經達到4700萬法郎——而全境的稅收只有3400萬法郎!為了平衡開支, 熱羅姆已經變賣了一些國家財產和王室產業, 但國家的負債仍在增加!他的德意志臣民對這位騎在頭上的科西嘉君王已經怨聲載道, 以至于熱羅姆時刻留有三匹乘騎在院內備鞍待命,
但這是不可能的。 在拿破侖的鐵腕下, “國王”只有“擴大了的縣長的職權”。 從那不勒斯被調去西班牙的約瑟夫幾乎是上任第一天就開始后悔, 倔強的伊比利亞人民拒絕服從刺刀護送來的國王, 當時在馬德里讀小學的維克多·雨果記得, 所有的西班牙孩子都在“為皇帝而戰”的游戲里把拿破侖稱為“Napoladron”, 意為“拿破侖強盜”。 這個傀儡國王, 既已受到西班牙人的鄙視, 反過來也遭到拿破侖的冷落, 皇帝以西班牙必須自己籌措軍費為借口,
最終, 隨著拿破侖在“百日王朝”后的徹底失敗, 拿破侖統治下的歐洲聯合被均勢外交主導下的“維也納體系”取而代之。 與此同時, 整個波拿巴家族的王冠紛紛落地, 一時間從歐洲政壇銷聲匿跡。 三十多年后, 昔日荷蘭國王路易的兒子, “大伯父的小侄兒” 夏爾·路易-拿破侖·波拿巴再次登上法國皇位, 是為拿破侖三世,但他自始至終僅僅成為“法蘭西人的皇帝”,從未再次提出歐洲聯合的主張。這一理想顯得過于超前,與民族主義興起的19世紀格格不入,歐洲還需要經歷兩次大戰的血與火的洗禮,才能走出一條用和平手段聯合在一起的新路。
該內容為騰訊獨家合作內容,未經許可禁止轉載。
是為拿破侖三世,但他自始至終僅僅成為“法蘭西人的皇帝”,從未再次提出歐洲聯合的主張。這一理想顯得過于超前,與民族主義興起的19世紀格格不入,歐洲還需要經歷兩次大戰的血與火的洗禮,才能走出一條用和平手段聯合在一起的新路。該內容為騰訊獨家合作內容,未經許可禁止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