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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五代中的牙兵是何兵种?除了藩镇,唐朝的另一祸乱

文 | 原廓

安史之亂之后, 唐朝統治者試圖通過各種手段, 終結藩鎮割據的困擾, 但直到唐王朝滅亡, 藩鎮都仍是困擾中央政權的最根本頑疾。 唐朝統治者為何一直不能真正解決藩鎮割據的問題呢?著名的“河朔三鎮”可能是最好的例證了。

安史之亂后期, 史朝義部將張忠志、田承嗣、李懷仙降唐, 迫使史朝義自殺, 終結了安史之亂。 唐朝統治者為了籠絡他們, 任命張忠志(后賜姓名李寶臣)為成德軍節度使, 田承嗣為魏博節度使, 李懷仙為盧龍節度使。 由于這三鎮都在唐朝的河北道, 所以被稱為河北三鎮,

又稱河朔三鎮。 這些叛將名義上歸順朝廷, 而實際上就是驕兵悍將占據地方對抗中央。

這些驕兵悍將最典型的代表就是魏博牙兵。 通常意義的牙兵, 即親兵或衛兵。 這里所說的牙兵, 則是中唐以后節度使的私兵。

第一支牙兵由田承嗣于唐代宗廣德元年(763)建置。 田氏憑此牙兵維系四世, 統治魏博近50年。 其后, 田氏敗亡, 但這支牙兵卻父子相承, 一直傳延至天祐三年(906), 才被節度使羅紹威聯合朱溫全部殲滅!

而自田承嗣設牙兵后, 各鎮相繼仿效。 至五代, 各鎮無一不設牙兵。 這些牙兵少則幾百, 多則幾千, 甚者上萬。 如后唐孟知祥在鎮蜀時就有牙兵16營, 凡1.6萬人。


元和十五年(公元820 年)方鎮圖, 紅字為“河朔三鎮”

牙兵的早期來源主要為破產農民。

唐代中后期均田制被破壞后, 大量農民進入軍隊體系中, 成為職業軍人, 其中勇健者自然被挑選為牙兵。

在唐代, 藩鎮牙兵的主要任務是守護牙城或保衛節度使。 節帥調任換防, 牙兵也多隨主帥一起赴任。 魏博節度使田弘正調任成德節度使, 率2000牙兵“留以自衛”。 昭義節度使劉悟去鄆州, 也“以鄆兵二千自隨為親兵”。

當然, 牙兵也會隨主帥吞并他鎮, 犯上作亂, 實行武裝割據。 比如田承嗣曾依靠萬余牙兵吞并相、衛、浩諸州。 到了唐末五代亂世, 牙兵的作戰任務則更為重要了。 比如唐昭宗時, 淮南節度使楊行密曾選降卒尤勇健者5000為牙兵, “厚其廩賜, 以皂衣蒙甲, 號‘黑云都’, 每戰使之先登陷鋒, 四鄰畏之。 ”由于牙兵勇健兇悍,

因此往往起到決定戰局的作用。 后梁的魏博牙兵投降河東的李存勖后, 在天祐十五年(918)的胡柳陂之戰中, 魏博牙兵鋒芒畢露, 賴其死力而戰, 才使河東李氏轉敗為勝。 947年, 吳越與南唐在白蝦浦之戰, 南唐兵初戰失利, 其后也是由于300牙兵奮勇阻敵, 南唐才逃脫全軍覆滅之危。

正是依靠牙兵為核心, 如河北三鎮這樣的藩鎮割據勢力, 通過其擁有的獨立財政與人事權, 組建起足以對抗中央的強大武力。 據張國剛先生的研究, 幽州、魏博、成德的軍隊兵力非常龐大, 大部分的時間里一般保持在5萬至10萬的規模。

在面對朝廷的時候, 這些藩鎮還會本著唇亡齒寒的心理, 抱起團來。 其匯集的力量已經不是朝廷的中央軍所能獨自壓制的。

所以朝廷要想通過武力解決藩鎮問題時, 就必須依靠那些相對忠于朝廷的藩鎮的幫助。 但藩鎮難免會有兔死狐悲的心理, 未必真肯賣力作戰。 往往是“合天下之兵攻之, 三年才克一二縣”。 即使賣力作戰, 其目的也是想憑借戰功, 將被擊敗藩鎮的地盤吞為己有。 所以, 在唐代中后期的150多年里, 中央政府武力解決藩鎮問題的嘗試, 要么失敗, 要么制造出新的藩鎮問題。 而如果想通過政治手段解決節度使大權獨攬的狀態, 急了必然引起天下震動。 比如唐德宗朝時, 在削藩戰爭中急于求成, 結果導致“涇原兵變”的發生。 建中四年(783), 涇原鎮士卒兵變, 攻陷長安。 唐德宗倉皇出逃至奉天(今陜西乾縣), 并被叛軍包圍一月余。 而另一方面,
河北三鎮這樣的割據勢力又會在局勢不利的時候, 及時服軟, 朝廷這時又不能做得太絕, 畢竟制度是從玄宗時代就定下來的。

更主要的問題是, 唐代中后期政局混亂, 黨爭嚴重, 宦官弄權, 一直沒能真正長期貫徹削藩政策。 哪怕出現了有為之君, 也往往人亡政息。 比如唐憲宗任用裴度、李愬等優秀的重臣與將領。 元和九年(814)十月, 李愬雪夜襲蔡州, 平定了淮西之亂。 元和十四年(819), 朝廷平定淄青十三州。 那些“廣德以來, 垂六十年, 跋扈河南、北三十余州, 自除官吏, 不供貢賦”的藩鎮, 也開始“盡遵朝廷約束”。 但這個大好局面隨著唐憲宗的暴斃付之東流。

所以, 終唐一世, 藩鎮問題一直都無法得到解決。 河北三鎮也就一直存在了150多年。

然而,五代時期,隨著唐王朝中央政權的徹底崩潰,那些藩鎮勢力彼此割據攻伐,即沒有唐廷之前的政治包袱,又彼地位相當,也就讓其他勢力失去了像對抗朝廷那樣抱團取暖的政治基礎。所以藩鎮問題反而容易變得容易解決。

就好比那個寓言故事:亞歷山大大帝面對著名的別人無法解開的“格爾迪奧斯繩結”,選擇了一劍劈開這種最簡單直接的解決方式。

地方上的財力與人力畢竟有限,所以牙兵即使再善戰,也不是真正強大勢力的對手,甚至會因為本身的善戰,出現“懷璧其罪”的情況。比如河朔三鎮在梁晉爭霸期間,或附晉或依梁,逐漸淪為兩強的附庸。

魏博兵精糧足,首先成為梁晉爭奪的對象。大順元年(890),朱溫率軍擊魏,五戰五勝。魏帥羅弘信無力對抗,魏博自此臣服于朱溫。羅弘信此舉又引起李克用不滿。乾寧三年(896),晉軍大舉攻魏博。朱溫出兵相救,生擒李克用之子落落,交與魏人殺之,使魏晉交惡。自此以后,河東李克用長年領兵攻打魏博。魏博處境險惡,只得長期依附朱溫勉強茍存。

而成德也成為李克用覬視的目標。李克用“欲兼并鎮、定,乃連年出師以擾鎮之屬邑”,殺獲甚眾。之后,成德多虧幽州李匡威的多次出兵相助,才得以自存。但景福二年(893),客居成德的李匡威謀奪成德節度使王镕帥位,被鎮州軍人殺死,自此雙方交惡。自王镕失去燕軍之助后,先依梁,后附晉,長期在兩強夾縫中茍延殘喘。

幽州的情況也很混亂。燕將劉仁恭依靠晉軍的支持奪取帥位,結果招致汴軍的征討。從光化二年(899)起,朱溫連年興師伐燕,殺獲十余萬,重創燕軍。

在巨大的外界軍事壓力下,三鎮的牙兵與節度使的對立沖突也發展到極點。天祐二年(905),牙將李公佺作亂,羅紹威“僅以身免”。羅紹威告急于朱溫,后者發兵10萬,聲言擊滄州,結果在天祐三年(906)正月,突襲魏博牙軍,“凡八千家,皆赤其族,州城為之一空”。牙軍覆滅后,“魏之諸軍皆懼”。但隨著核心力量的覆滅,魏博時日無多。

幽州的劉仁恭“驕侈貪暴”,招致牙兵的不滿,其子劉守光趁機囚禁了他,奪據帥位。劉守光殘虐甚于其父,大開殺戒,“仁恭將佐及左右,凡守光素所惡者皆殺之”,致使眾叛親離,軍士大多叛逃投靠于契丹。劉守光不僅不思悔改,反而在一片反對聲中自立為大燕皇帝,徹底失去了牙兵集團的支持。

成德的內部矛盾在節度使王镕執政的后期激化。王镕晚年一心享樂,“不親軍政,多以閹人秉權,盛飾館宇,又惑于左道”,因而引起牙兵集團強烈不滿,并導致軍亂。

就這樣,河朔三鎮在內外雙重打擊下,很快走向衰亡。后梁乾化二年(912),“久欲圖之”的宣義節度使楊師厚出兵吞并了魏博。幽州劉守光稱帝后,成為強藩征討的眾矢之的。后梁乾化二年(913),晉軍攻破幽州,劉守光出逃后被殺,幽州落入李存勖之手。后梁貞明七年(921),成德牙將張文禮作亂,殺節帥王镕,自任留后,出征在外的鎮將符習依靠晉軍,討滅張文禮。成德也落入李存勖之手。至此割據了150多年河朔三鎮就此走入了歷史。

該內容為騰訊獨家合作內容,未經許可禁止轉載。

然而,五代時期,隨著唐王朝中央政權的徹底崩潰,那些藩鎮勢力彼此割據攻伐,即沒有唐廷之前的政治包袱,又彼地位相當,也就讓其他勢力失去了像對抗朝廷那樣抱團取暖的政治基礎。所以藩鎮問題反而容易變得容易解決。

就好比那個寓言故事:亞歷山大大帝面對著名的別人無法解開的“格爾迪奧斯繩結”,選擇了一劍劈開這種最簡單直接的解決方式。

地方上的財力與人力畢竟有限,所以牙兵即使再善戰,也不是真正強大勢力的對手,甚至會因為本身的善戰,出現“懷璧其罪”的情況。比如河朔三鎮在梁晉爭霸期間,或附晉或依梁,逐漸淪為兩強的附庸。

魏博兵精糧足,首先成為梁晉爭奪的對象。大順元年(890),朱溫率軍擊魏,五戰五勝。魏帥羅弘信無力對抗,魏博自此臣服于朱溫。羅弘信此舉又引起李克用不滿。乾寧三年(896),晉軍大舉攻魏博。朱溫出兵相救,生擒李克用之子落落,交與魏人殺之,使魏晉交惡。自此以后,河東李克用長年領兵攻打魏博。魏博處境險惡,只得長期依附朱溫勉強茍存。

而成德也成為李克用覬視的目標。李克用“欲兼并鎮、定,乃連年出師以擾鎮之屬邑”,殺獲甚眾。之后,成德多虧幽州李匡威的多次出兵相助,才得以自存。但景福二年(893),客居成德的李匡威謀奪成德節度使王镕帥位,被鎮州軍人殺死,自此雙方交惡。自王镕失去燕軍之助后,先依梁,后附晉,長期在兩強夾縫中茍延殘喘。

幽州的情況也很混亂。燕將劉仁恭依靠晉軍的支持奪取帥位,結果招致汴軍的征討。從光化二年(899)起,朱溫連年興師伐燕,殺獲十余萬,重創燕軍。

在巨大的外界軍事壓力下,三鎮的牙兵與節度使的對立沖突也發展到極點。天祐二年(905),牙將李公佺作亂,羅紹威“僅以身免”。羅紹威告急于朱溫,后者發兵10萬,聲言擊滄州,結果在天祐三年(906)正月,突襲魏博牙軍,“凡八千家,皆赤其族,州城為之一空”。牙軍覆滅后,“魏之諸軍皆懼”。但隨著核心力量的覆滅,魏博時日無多。

幽州的劉仁恭“驕侈貪暴”,招致牙兵的不滿,其子劉守光趁機囚禁了他,奪據帥位。劉守光殘虐甚于其父,大開殺戒,“仁恭將佐及左右,凡守光素所惡者皆殺之”,致使眾叛親離,軍士大多叛逃投靠于契丹。劉守光不僅不思悔改,反而在一片反對聲中自立為大燕皇帝,徹底失去了牙兵集團的支持。

成德的內部矛盾在節度使王镕執政的后期激化。王镕晚年一心享樂,“不親軍政,多以閹人秉權,盛飾館宇,又惑于左道”,因而引起牙兵集團強烈不滿,并導致軍亂。

就這樣,河朔三鎮在內外雙重打擊下,很快走向衰亡。后梁乾化二年(912),“久欲圖之”的宣義節度使楊師厚出兵吞并了魏博。幽州劉守光稱帝后,成為強藩征討的眾矢之的。后梁乾化二年(913),晉軍攻破幽州,劉守光出逃后被殺,幽州落入李存勖之手。后梁貞明七年(921),成德牙將張文禮作亂,殺節帥王镕,自任留后,出征在外的鎮將符習依靠晉軍,討滅張文禮。成德也落入李存勖之手。至此割據了150多年河朔三鎮就此走入了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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