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100年, 貝加爾湖畔草原的夜空萬籟俱寂, 黑色的蒼穹中幾顆星星泛著慘白的冷光, 沒有月亮, 似乎整個世界被凍結成一團黑色的固體, 凝固在一起分不清東西南北。 只有在一頂破舊的氈房的縫隙里透出幾分溫暖的燈光, 燈光下坐著一位匈奴美女, 她就是不為人知的蘇武的胡妻。
胡妻撥弄著酥油燈芯上結出的五彩燈花, 輕輕取出昏睡丈夫抱在懷中的漢節, 認真地整理漢節上僅剩的幾根錦旄, 然后又為曾經向南啼哭了數月, 咳血不止的男人掖緊蓋在身上的羊皮。 看著氈房背風處的男嬰安然入睡,
曾屬于中國的貝加爾湖
清晨, 正當她擠馬奶的時候, 突然被騎馬逛奔過來匈奴兵掠上馬背, 驚恐萬分的她不知被匈奴兵跑馬到什么地方。 她被扔下馬背時, 發現在枯草亂叢中的羊群里站著一位手持漢節, 氣宇不凡的年輕人, 她清楚她將與這個男人的命運聯系在一起。
這個男人就是在北海牧羊的蘇武, 男人為她講中原的動人故事, 漢人的禮義廉恥, 君王的恩重如山。 胡妻聽得癡迷, 她懂得丈夫為什么餓吃毛氈, 渴飲寒雪;為什么在衛律面前威武不屈, 在李陵面前富貴不淫;她知道丈夫為什么每天只向南牧羊, 聽到漢武帝駕崩的消息后如杜鵑啼血;她明白漢節是比丈夫和自己生命還要重要的信物,
第二天, 蘇武會見了幾位匈奴人和漢人使節后面露難色, 這天晚上心知肚明的胡妻淚眼婆娑、早早入睡。 該是蘇武徹夜難眠的時候了, 他咬破中指為胡妻寫下了《留別妻》:“生當復來歸, 死當長相思。 ”匈奴女假寐中不知是悵然還是釋然, 她多么想讓丈夫在這時再愛她一次啊!東方天際邊微白、星辰疏落的時候, 坐在氈房內一夜未眠的丈夫看了自己最后一眼, 40歲的他別妻棄子、歸心似箭地踏上了回國之路。
胡妻每天手握那張血書守護著氈房向南眺望, 望眼欲穿地期盼著丈夫歸來相聚。 幾年后, 她和蘇武的孩子“國通”被漢宣帝接回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