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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入川雖贏得巴蜀,但經營多年的良好政治形象卻損失殆盡

荊州與巴蜀被巫山阻隔, 巫山是中國地勢二三級階梯的分界線, 北連大巴山, 南臨武陵山, 巫山山勢陡峭, 高聳入雲, 元稹有詩曰:“曾經滄海難為水, 除卻巫山不是雲。 ”由於巫山的存在, 荊州與巴蜀之間的軍事通道只有一條, 就是著名的長江三峽。

白帝城是荊州沿長江三峽逆流而上入蜀的東大門, 夷陵是荊州的西大門, 也是三峽的東出口, “水至此而夷, 山至此而陵”, 故名夷陵。 夷陵若失, 荊州難保。


荊州與巴蜀之間的軍事通道

自赤壁之戰後, 劉備領有荊州。 諸葛亮在隆中對中曾說:“益州險塞, 沃野千里, 天府之土,

高祖因之以成帝業。 劉璋暗弱, 張魯在北, 民殷國富而不知存恤, 智能之士思得明君。 ” 按照計畫, 劉備佔據荊州後, 下一個目標就是巴蜀。 赤壁之戰後, 巴蜀的形勢也朝著有利於劉備的方向發展。

正在此時, 曹操計畫進攻漢中張魯, 劉璋聽到消息後, 十分害怕。 張松趁機勸說劉璋:“曹操的兵馬天下無敵, 如果攻下漢中, 下一個目標就是巴蜀了, 到時候您派誰抵擋曹操呢?劉備是您的劉氏宗親, 與曹操有深仇大恨, 善於用兵, 如果讓劉備討伐張魯, 一定能擊破張魯。 張魯一破, 則巴蜀勢力增強, 曹操即使前來進攻, 也無能為力了。 現在巴蜀的將領們如龐羲、李異等都自恃功勞, 驕橫不法, 想要向外投靠。 如果不邀請劉備, 敵人在外進攻,

叛賊在內作亂, 巴蜀註定滅亡。 ”劉璋同意張松的建議, 派法正率領4000 人去迎接劉備。 主簿黃權極力勸諫劉璋萬萬不可, 劉璋不聽, 把黃權調到外地當官。 從事王累把自己倒吊在成都城門來勸阻劉璋, 劉璋視而不見。

法正到荊州見到劉備, 私下向劉備獻計:“憑藉將軍您的英才, 利用劉璋的懦弱, 加之張松在成都做內應, 奪取益州, 易如反掌。 ”劉備有些疑慮, 但龐統對劉備說:“荊州飽受戰亂, 田地破壞, 人才凋零, 東有孫權, 北有曹操。 現在巴蜀國富民強, 人口百萬, 土地肥沃, 如果您能得到巴蜀, 則大業可成。 ”劉備說:“現在同我水火不相容的是曹操。 曹操激進, 而我寬容;曹操殘暴, 而我仁慈;曹操狡猾, 而我忠厚, 我處處都同曹操相反, 才會有今天的大業。

如果由於小事失信於天下, 恐怕不合適吧?”龐統說:“如今天下大亂, 不是一種方法能夠平定的。 弱肉強食, 自古如此。 事成之後, 可以厚待劉璋, 怎麼能說是失信呢?現在我們不取巴蜀, 巴蜀早晚也要被別人取得。 ”在法正、龐統說服下, 劉備在聲望與巴蜀之間, 選擇了巴蜀。 法正回到成都前還為劉備繪製了巴蜀的山川地圖。

《三國演義》中, 張松獻圖的故事寫得很精彩, 但根據史料, 為劉備繪製巴蜀地圖的是法正, 而不是張松. 根據《資治通鑒考異》, 張松和劉備可能從未見過面。

劉備入蜀

建安十六年(211 年)十月, 劉備以諸葛亮、關羽、張飛等留守荊州, 以趙雲擔任留營司馬, 掌管荊州留營軍事, 親自率兵數萬, 以龐統隨行, 沿長江三峽西進巴蜀。

劉璋命令沿途各郡縣為劉備提供軍需, 劉備進入巴蜀後好像回到家中一樣, 劉璋前後贈送軍需物資數以億計。 路經巴郡時, 巴郡太守嚴顏感歎, “此所謂獨坐窮山, 放虎自衛也”。

劉備從江州沿涪水北上到達涪城, 劉璋率領3 萬多人迎接劉備, 車輛支起帳幔, 光彩鮮明, 像太陽一樣耀眼。 劉璋推舉劉備代理大司馬, 兼任司隸校尉;劉備也推舉劉璋代理鎮西大將軍, 兼任益州牧。 兩人部下的將士, 也相互交往, 在一起歡宴100 餘日。 劉璋為劉備提供士卒和軍需, 請他進攻張魯。 加上劉璋撥來的部隊, 劉備此時已有3 萬餘人, 軍需器械也很充足。 但劉備北到葭萌關後, 並沒有立即進攻張魯, 而是廣樹恩信, 收買人心。

龐統向劉備建議說:“現在應暗中挑選精兵,

晝夜兼程, 直襲成都, 劉璋既不懂軍事, 又沒有準備, 大軍突然到達, 可以一舉佔領成都, 這是上策。 楊懷、高沛都是劉璋部下的名將, 他們勸劉璋把將軍送回荊州。 將軍派人去告訴他們, 說荊州有緊急情況, 您打算回軍救援, 並讓人打點行裝, 表面上做出要回去的樣子。 這兩個人既佩服將軍的英名, 又樂於看到將軍離去, 我想他們一定會輕裝騎馬來送將軍, 我們可以乘機把他們捉住, 吞併他們的部隊, 再向成都進軍, 這是中策。 退回白帝城, 聯合荊州的力量, 再慢慢圖謀巴蜀, 這是下策。 現在如果再不下決斷, 就要招致危險。 ”劉備採用了龐統的中策, 劉備寫信給劉璋, 說:“曹操進攻江東, 孫權和我唇齒相依, 而關羽兵力薄弱,現在不去救孫權,曹操一定會奪取荊州,進而侵犯巴蜀邊界,這遠比張魯威脅更大。張魯是個只求自保的賊寇,不足為慮。”劉備要求劉璋給他增撥1 萬名士兵和大量糧草,劉璋只允許撥給4000 人,糧草也都只給一半。劉備就以此為藉口,激怒他部下的將士說:“我們為劉璋討伐強敵,士卒勞苦,而劉璋卻愛惜財物,如此吝嗇,我們為什麼要為他死戰呢!”

佔據巴蜀

益州從事鄭度聽說劉備起兵,對劉璋說:“劉備孤軍深入,帶來的士兵不到1 萬人,而且沒有後勤補給,只能靠搶掠鄉間的糧草。我們最好的辦法就是把百姓遷徙出來,燒光鄉間的田地,然後堅守不出,不到100 天,劉備必然會撤軍,我們乘勝追擊,可以活捉劉備。”劉備聽說後,十分憂慮,向法正問計, 法正說:“劉璋最終不會採用鄭度的計策,您不必擔心。”劉璋果然對群臣說: “我聽說過抵抗敵人以保護百姓,從未聽說要遷徙百姓來躲避敵人的。”並沒採用鄭度的計策。

劉璋派部將張任、冷苞、鄧賢、吳懿等抵抗劉備,都被擊敗,退守綿竹,吳懿向劉備大軍投降。劉璋又派護軍李嚴、費觀統率綿竹的各路軍馬,但李嚴、費觀也率領自己的部下向劉備投降。劉備軍隊的勢力更加強大,分派部下將領去佔領周圍各縣。張任與劉璋的兒子劉循退守雒城,劉備進軍把雒城圍住。張任率軍出城,在雁橋與劉備軍大戰,張任戰敗,被劉備生擒,劉備勸說張任投降,張任說:“老臣終不復事二主矣!”劉備無奈,將其殺死。

《三國演義》中,擒住張任的是諸葛亮,其實,劉備斬殺張任時,諸葛亮還在荊州呢。

劉備雖然擒殺張任,但還是無法攻下雒城,便請求荊州支援。諸葛亮留關羽守衛荊州,與張飛、趙雲率兵溯長江而上,到江州,生擒了巴郡太守嚴顏。張飛呵斥嚴顏:“我大軍已到,你為什麼不投降,還敢負隅頑抗!”嚴顏說: “卿等無狀,侵奪我州。我州但有斷頭將軍,無降將軍也!”張飛大怒,命令左右部屬把嚴顏拉出去斬首。嚴顏面不改色,說:“斫頭便斫頭,何為怒邪!”張飛佩服嚴顏的膽魄,將他釋放,禮遇嚴顏,嚴顏這才投降。攻克江州後,諸葛亮兵分兩路,南路趙雲經外水走江陽、犍為,北路張飛走巴西、德陽,兩路人馬計畫在成都會師。

劉備圍攻雒城近一年,期間,龐統被流矢射中而死,時年36 歲,劉備十分傷心,一提起龐統就落淚。

《三國演義》中,龐統被張任設伏射死於落鳳坡,龐統死後,劉備派關平向江州求援。其實,早在龐統死前一年,張任就已經被劉備擒殺,龐統死於落鳳坡也于史無本。而且,在龐統死之前,諸葛亮已經與張飛、趙雲從荊州出發前來支援劉備了。

法正寫信給劉璋,分析了形勢強弱,並說:“左將軍劉備起兵後,對您仍有舊情,實際上沒有惡意。我認為您應改變態度,以保住家門的尊貴。”劉璋未予答覆。劉備攻破雒城,進而包圍了成都。諸葛亮、張飛、趙雲也率兵前來會合。劉備又派李恢去遊說寄居張魯處的馬超,馬超認為張魯不足以成大事,率部投奔劉備,駐紮在成都北部,劉璋聽到這個消息後十分震驚。

《三國演義》中,張飛與馬超在葭萌關挑燈夜戰三百回合,故事很精彩, 但完全是虛構的。

劉備包圍成都數十天,派簡雍進城勸降劉璋。此時成都城中還有精兵3 萬人, 糧草可以支援一年,將士和百姓都願死戰到底。劉璋說:“我們父子統領益州20 餘年,對百姓沒有什麼恩德。百姓苦戰3 年,曝屍荒野,是因為我劉璋的緣故,我怎能安心!”因此命令打開城門,和簡雍同乘一車出城投降,劉璋部屬無不傷心落淚。劉備把劉璋安置在荊州公安,歸還他的全部財物,並封劉璋為振威將軍。

劉備自任益州牧,任命諸葛亮為軍師將軍,董和為掌軍中郎將,馬超為平西將軍,法正為蜀郡太守、揚武將軍,黃忠為討虜將軍,麋竺為安漢將軍,簡雍為昭德將軍,孫乾為秉忠將軍,黃權為偏將軍,許靖為左將軍長史,龐羲為司馬,李嚴為犍為太守,費觀為巴郡太守,伊籍為從事中郎,劉巴為西曹掾,彭羕為益州治中從事。

劉備入川之戰是中國歷史上第一次有人從荊州走三峽逆流而上打下巴蜀, 也是一次無後勤作戰,能做到這兩點要得益于劉備與劉璋的特殊關係。劉備雖然贏得了巴蜀,但他經營多年的良好政治形象卻因為這一戰損失殆盡。此戰一過,天下人發現劉備和曹操並沒有什麼不同。

本文摘自《國史002:英雄的棋局:三國軍事地理大勢》

而關羽兵力薄弱,現在不去救孫權,曹操一定會奪取荊州,進而侵犯巴蜀邊界,這遠比張魯威脅更大。張魯是個只求自保的賊寇,不足為慮。”劉備要求劉璋給他增撥1 萬名士兵和大量糧草,劉璋只允許撥給4000 人,糧草也都只給一半。劉備就以此為藉口,激怒他部下的將士說:“我們為劉璋討伐強敵,士卒勞苦,而劉璋卻愛惜財物,如此吝嗇,我們為什麼要為他死戰呢!”

佔據巴蜀

益州從事鄭度聽說劉備起兵,對劉璋說:“劉備孤軍深入,帶來的士兵不到1 萬人,而且沒有後勤補給,只能靠搶掠鄉間的糧草。我們最好的辦法就是把百姓遷徙出來,燒光鄉間的田地,然後堅守不出,不到100 天,劉備必然會撤軍,我們乘勝追擊,可以活捉劉備。”劉備聽說後,十分憂慮,向法正問計, 法正說:“劉璋最終不會採用鄭度的計策,您不必擔心。”劉璋果然對群臣說: “我聽說過抵抗敵人以保護百姓,從未聽說要遷徙百姓來躲避敵人的。”並沒採用鄭度的計策。

劉璋派部將張任、冷苞、鄧賢、吳懿等抵抗劉備,都被擊敗,退守綿竹,吳懿向劉備大軍投降。劉璋又派護軍李嚴、費觀統率綿竹的各路軍馬,但李嚴、費觀也率領自己的部下向劉備投降。劉備軍隊的勢力更加強大,分派部下將領去佔領周圍各縣。張任與劉璋的兒子劉循退守雒城,劉備進軍把雒城圍住。張任率軍出城,在雁橋與劉備軍大戰,張任戰敗,被劉備生擒,劉備勸說張任投降,張任說:“老臣終不復事二主矣!”劉備無奈,將其殺死。

《三國演義》中,擒住張任的是諸葛亮,其實,劉備斬殺張任時,諸葛亮還在荊州呢。

劉備雖然擒殺張任,但還是無法攻下雒城,便請求荊州支援。諸葛亮留關羽守衛荊州,與張飛、趙雲率兵溯長江而上,到江州,生擒了巴郡太守嚴顏。張飛呵斥嚴顏:“我大軍已到,你為什麼不投降,還敢負隅頑抗!”嚴顏說: “卿等無狀,侵奪我州。我州但有斷頭將軍,無降將軍也!”張飛大怒,命令左右部屬把嚴顏拉出去斬首。嚴顏面不改色,說:“斫頭便斫頭,何為怒邪!”張飛佩服嚴顏的膽魄,將他釋放,禮遇嚴顏,嚴顏這才投降。攻克江州後,諸葛亮兵分兩路,南路趙雲經外水走江陽、犍為,北路張飛走巴西、德陽,兩路人馬計畫在成都會師。

劉備圍攻雒城近一年,期間,龐統被流矢射中而死,時年36 歲,劉備十分傷心,一提起龐統就落淚。

《三國演義》中,龐統被張任設伏射死於落鳳坡,龐統死後,劉備派關平向江州求援。其實,早在龐統死前一年,張任就已經被劉備擒殺,龐統死於落鳳坡也于史無本。而且,在龐統死之前,諸葛亮已經與張飛、趙雲從荊州出發前來支援劉備了。

法正寫信給劉璋,分析了形勢強弱,並說:“左將軍劉備起兵後,對您仍有舊情,實際上沒有惡意。我認為您應改變態度,以保住家門的尊貴。”劉璋未予答覆。劉備攻破雒城,進而包圍了成都。諸葛亮、張飛、趙雲也率兵前來會合。劉備又派李恢去遊說寄居張魯處的馬超,馬超認為張魯不足以成大事,率部投奔劉備,駐紮在成都北部,劉璋聽到這個消息後十分震驚。

《三國演義》中,張飛與馬超在葭萌關挑燈夜戰三百回合,故事很精彩, 但完全是虛構的。

劉備包圍成都數十天,派簡雍進城勸降劉璋。此時成都城中還有精兵3 萬人, 糧草可以支援一年,將士和百姓都願死戰到底。劉璋說:“我們父子統領益州20 餘年,對百姓沒有什麼恩德。百姓苦戰3 年,曝屍荒野,是因為我劉璋的緣故,我怎能安心!”因此命令打開城門,和簡雍同乘一車出城投降,劉璋部屬無不傷心落淚。劉備把劉璋安置在荊州公安,歸還他的全部財物,並封劉璋為振威將軍。

劉備自任益州牧,任命諸葛亮為軍師將軍,董和為掌軍中郎將,馬超為平西將軍,法正為蜀郡太守、揚武將軍,黃忠為討虜將軍,麋竺為安漢將軍,簡雍為昭德將軍,孫乾為秉忠將軍,黃權為偏將軍,許靖為左將軍長史,龐羲為司馬,李嚴為犍為太守,費觀為巴郡太守,伊籍為從事中郎,劉巴為西曹掾,彭羕為益州治中從事。

劉備入川之戰是中國歷史上第一次有人從荊州走三峽逆流而上打下巴蜀, 也是一次無後勤作戰,能做到這兩點要得益于劉備與劉璋的特殊關係。劉備雖然贏得了巴蜀,但他經營多年的良好政治形象卻因為這一戰損失殆盡。此戰一過,天下人發現劉備和曹操並沒有什麼不同。

本文摘自《國史002:英雄的棋局:三國軍事地理大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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