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軍炮兵(1796年)
與步兵和騎兵類似, 革命戰爭與拿破崙戰爭中的炮兵也沒有在條令上發生太大改變。 但與前兩者不同的是, 當時的炮兵條令僅僅規定了與火炮個體相關的操作、機動、射擊問題, 卻對如何以炮兵連為單位展開機動、如何組織炮群展開射擊不置一詞。
縱然各國普遍建立了炮兵學校, 但拿破崙時代的炮兵多數時候仍只能像中世紀的遊吟詩人那般將經驗口耳相傳。 換言之, 當法軍或其他軍隊的龐大炮群展開行動時, 由於各部指揮官都需要憑藉自己的經驗判斷如何行事, 其混亂與不確定性將始終存在。
雖然如此, 法蘭西帝國的炮兵依然取得了可觀的成績。 這不僅得益於他們堪稱模範的訓練、罕有匹敵的數量, 也是因為他們在戰術上不斷推陳出新。 較之波旁時代, 革命戰爭與拿破崙戰爭中的法軍炮兵在兩個方面有了長足進步, 一是騎炮兵的廣泛運用, 二是大規模炮群的近距離轟擊。
“騎炮兵”即騎乘炮兵的簡稱, 指炮手騎乘在馬上行進的炮兵部隊。
騎炮兵相對于步炮兵的最大優勢在於行進速度。 俄軍的哈托夫認為, 騎炮兵能夠在平坦地面上以每分鐘213米(300阿爾申)的快步行進, 而在同等條件下, 步炮兵每分鐘至多只能推進85米(120阿爾申), 每小時至多只能夠行進4.3公里(4俄裡)。
騎炮兵的缺點則在於火炮威力有限, 易遭對方重炮壓制, 炮手下馬就位和解開前車所需時間也較長——格雷費認為騎炮兵需要22秒, 而步炮兵僅需不到14秒。 不過, 根據德克爾《普魯士炮兵袖珍手冊》中記載的火炮放列射擊所需時間,
總之, 騎炮兵的速度優勢使其成了理想的炮兵預備隊, 時常在關鍵時刻投入到重要地段作戰。 它也是騎兵的天然伴侶, 由於步炮兵的速度難以滿足伴隨騎兵作戰的需求, 騎炮兵的出現對缺乏攻擊火力的騎兵而言可謂福音, 兩者間的密切聯繫從名稱上便可窺知一二。
正如拿破崙所說的一樣:“騎兵沒有火力, 只能依靠冷兵器, 因而敵方炮兵和步兵可以盡其所能轟擊卻不用擔心遭遇反擊。 自從騎炮兵出現, 騎兵才擁有了自己的炮隊。 與步兵相比, 騎兵更需要炮兵。 無論在進攻、防守還是集結時, 騎兵都不應當脫離炮兵。 ”
乘坐彈藥車的騎炮兵
除了騎炮兵, 拿破崙時代的炮兵戰術也在不斷發展。
要做到如吉貝爾所要求的那樣撕裂敵軍戰線, 為後續進攻打開通道, 較好的選擇無外乎兩種:以龐大炮群展開集中轟擊, 或以一定數量的火炮在近距離上展開“大炮上刺刀”般的攻擊。
德魯奧在瓦格拉姆。 此役中法軍動用了102門火炮集中轟擊奧軍
前者正如拿破崙的義大利軍團炮兵主任萊斯皮納斯總結炮兵作戰時所說的:“將火炮沿著戰線分散便違背了炮兵的目的……野戰炮兵以大規模集群作戰時,
這些觀點在當時可能顯得過於激進, 但在革命戰爭與拿破崙戰爭的實踐中卻逐步成了現實,其原則甚至被與法國敵對的各國普遍接受。博羅季諾會戰前夕,俄軍第一西方軍團炮兵主任庫泰索夫伯爵下達了一個命令:“在近距離上射出最後一輪霰彈!即使炮兵連在這之後被俘獲,也會給敵軍造成抵得上火炮損失的代價!”從中可以輕易看出吉貝爾的痕跡。
顯然,完成迅速接近敵軍並在近距離上展開猛烈轟擊的最佳選擇便是騎炮兵。法軍深厚的炮兵戰術積澱和共和國士兵的高昂革命熱情讓騎炮兵得到了長足發展。芬蘭軍事史學家馬蒂·勞埃爾馬在《革命戰爭時期的法軍野戰炮兵》一書中寫道,在1793年6月9日的阿隆村戰鬥裡:
“奧軍步兵中有一千五百人列成了方陣,挫敗了四百名法軍重騎兵精銳——卡賓槍騎兵的一切攻擊,騎兵徒勞地繞著方陣試圖突破,卻讓自己損失慘重。正在這時,索爾比耶攜帶火炮前來增援。在一陣激烈的跑步後,(炮兵)來到距離奧軍方陣最近一面僅有50米遠的地方,隨後掉轉炮車,(四門)火炮傾瀉出四份霰彈,同時轟開了奧軍佇列。就像半個世紀前的豐特努瓦會戰一樣,卡賓槍騎兵手執長劍沖進炮兵打開的缺口,以勝利終結了戰鬥。
“但是,炮兵所具備的剛毅、無畏和迅捷是薩克斯元帥那個時代所無法想像的。這是法軍騎炮兵的第一次漂亮衝鋒,到最後都一直保持著出色表現。”
黑森軍官波貝克對法軍的觀察幾乎完全印證了吉貝爾的設想:“法軍將領在進攻與退卻中將手頭的優秀炮兵發揮到了極致:他們總被部署在危險的地段,給敵軍造成盡可能大的損失,支援他們的稚嫩步兵發起攻擊,並在步兵潰退時展開掩護。法軍騎炮兵的作用極為重要。騎炮兵的炮組成員是軍隊中最聰明、最強壯、最活躍的人員,為品質低劣的法軍騎兵提供了無價的幫助。騎炮兵總是最早進入戰場,最晚離開戰場,全程參與所有戰鬥。”
此外,法軍指揮官的基本準則之一是:倘若炮兵能夠在近距離上發射幾輪具備破壞性效果的霰彈,給推進中的敵軍造成嚴重損失,繼而釘死火炮,讓人員撤離戰場,他們就不注重己方的火炮損失——因為法軍可以很容易地得到補充。
總之,富瓦將軍所說的“盡可能接近敵軍,盡可能快速射擊”,可以極好地總結這一時期炮兵的作戰原則。但遺憾的是,拿破崙時代的炮兵條令在炮群機動、組織和戰鬥上並無具體描述,不同單位間的做法自然也差異甚大。
圖文節選自《戰場決勝者003:線式戰術時代》
但在革命戰爭與拿破崙戰爭的實踐中卻逐步成了現實,其原則甚至被與法國敵對的各國普遍接受。博羅季諾會戰前夕,俄軍第一西方軍團炮兵主任庫泰索夫伯爵下達了一個命令:“在近距離上射出最後一輪霰彈!即使炮兵連在這之後被俘獲,也會給敵軍造成抵得上火炮損失的代價!”從中可以輕易看出吉貝爾的痕跡。顯然,完成迅速接近敵軍並在近距離上展開猛烈轟擊的最佳選擇便是騎炮兵。法軍深厚的炮兵戰術積澱和共和國士兵的高昂革命熱情讓騎炮兵得到了長足發展。芬蘭軍事史學家馬蒂·勞埃爾馬在《革命戰爭時期的法軍野戰炮兵》一書中寫道,在1793年6月9日的阿隆村戰鬥裡:
“奧軍步兵中有一千五百人列成了方陣,挫敗了四百名法軍重騎兵精銳——卡賓槍騎兵的一切攻擊,騎兵徒勞地繞著方陣試圖突破,卻讓自己損失慘重。正在這時,索爾比耶攜帶火炮前來增援。在一陣激烈的跑步後,(炮兵)來到距離奧軍方陣最近一面僅有50米遠的地方,隨後掉轉炮車,(四門)火炮傾瀉出四份霰彈,同時轟開了奧軍佇列。就像半個世紀前的豐特努瓦會戰一樣,卡賓槍騎兵手執長劍沖進炮兵打開的缺口,以勝利終結了戰鬥。
“但是,炮兵所具備的剛毅、無畏和迅捷是薩克斯元帥那個時代所無法想像的。這是法軍騎炮兵的第一次漂亮衝鋒,到最後都一直保持著出色表現。”
黑森軍官波貝克對法軍的觀察幾乎完全印證了吉貝爾的設想:“法軍將領在進攻與退卻中將手頭的優秀炮兵發揮到了極致:他們總被部署在危險的地段,給敵軍造成盡可能大的損失,支援他們的稚嫩步兵發起攻擊,並在步兵潰退時展開掩護。法軍騎炮兵的作用極為重要。騎炮兵的炮組成員是軍隊中最聰明、最強壯、最活躍的人員,為品質低劣的法軍騎兵提供了無價的幫助。騎炮兵總是最早進入戰場,最晚離開戰場,全程參與所有戰鬥。”
此外,法軍指揮官的基本準則之一是:倘若炮兵能夠在近距離上發射幾輪具備破壞性效果的霰彈,給推進中的敵軍造成嚴重損失,繼而釘死火炮,讓人員撤離戰場,他們就不注重己方的火炮損失——因為法軍可以很容易地得到補充。
總之,富瓦將軍所說的“盡可能接近敵軍,盡可能快速射擊”,可以極好地總結這一時期炮兵的作戰原則。但遺憾的是,拿破崙時代的炮兵條令在炮群機動、組織和戰鬥上並無具體描述,不同單位間的做法自然也差異甚大。
圖文節選自《戰場決勝者003:線式戰術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