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鈕文新:阿根廷比索為何如此不堪?

儘管阿根廷央行把基準利率拉高到40%, 但依然難以阻止比索貶值, 4月22日至今, 阿根廷比索兌美元匯率已從之前2050附近貶值到2235附近, 幅度達9%。 這又是一個極其殘酷的現實, 但對阿根廷而言, 這似乎並不稀奇。 從20世紀80年開始, 阿根廷債務危機引發的貨幣貶值循環往復, 尤其是2001年12月開始的一輪危機更是讓人觸目驚心, 950億美元到期外債無力償付的阿根廷貨幣當局, 被迫放棄了比索盯住美元的聯繫匯率制度, 並明確債務違約。 一時間, 國內外投資者對阿根廷經濟信心驟降, 大規模騷亂引發激烈的政局動盪,

債務危機、政治危機和社會危機同時爆發。

實際上, 2002年阿根廷債務危機只是隨著之後的債務重組而暫時穩定, 但整個國家經濟和金融的脆弱性一直存在。 所以, 只要國際市場一有風吹草動, 阿根廷金融市場必是一片哀嚎, 大幅度的貨幣貶值成為常態。 美國QE導致比索兌美元匯率劇烈波動, 美國退出同樣導致QE比索劇烈波動, 而現在美國10年期國債收益走高, 美元突然升值, 更讓比索付出巨大代價。

更要命的是:阿根廷一直採用拉高利率的方式抑制貨幣貶值, 結果導致經濟惡性循環。 一方面高利率暫時穩定了匯率, 但另一方面卻對經濟構成嚴厲壓制, 更要命的是:以提高利率的方式穩定匯率, 實際是通過吸引套利資金流入或滯留本土的方式增加市場外匯供給,

這種流動性偏好極高、風險收益胃口極大的資金存留本土越多, 本土金融就越不穩定, 而且制約本土利率回落。 想想看, 高利率導致的實體經濟疲弱不堪, 會不會對比索匯率構成更大、更長遠的威脅?這實際是個惡性“閉環”, 在這個迴圈中, 阿根廷變成了圍獵物件, 而到頭來, 富饒的阿根廷, 經濟會瘦得皮包骨頭。

說到這兒, 讓我想起了一個關於“禿鷲基金”故事。 2001年12月, 阿根廷發生主權債務違約之後, 國債價格暴跌, 比索大幅貶值。 這時, 一群高風險偏好的美國對沖基金殺入阿根廷國債市場興風作浪, 以極低的價格瘋狂搶購國債, 隨後, 在2005年和2010年期間, 93%的債權人接受了阿根廷政府提出的債務重組方案,

以價值減記超過50%的新債券替換了他們持有的舊債券。 但以波士頓Bracebridge Capital為代表的那7%的債券持有人不幹, 並將阿根廷政府告上法庭, 要求100%償付本息。 這些基金被阿根廷時任女總統克莉絲蒂娜稱為“貪婪的禿鷲”, 而“禿鷲基金”的稱謂也就此流傳。

官司打了15年, 阿根廷政府輸了。 2016年2月27日, 阿根廷副財長向債權人提交了賠償協定, 阿根廷政府同意46.5億美元的賠償, 是原告方索賠金額的75%。 其中, 波士頓Bracebridge Capital將獲得9.5億美元賠償金, 與之當年1.2億美元的投資相比, 收益率高達800%;另一家對沖基金大佬Paul Singer創建的NML Capital, 其作為這起官司的主導者, 連本帶利將獲得了22.8億美元賠償, 相對于當年6.17億美元的投資本金, 盈利370%。

這件事再次佐證了“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

可問題是, 經濟實力曾經位居世界第三、南美最富足的國家今天何以落得這步田地?分析很多, 什麼經濟結構問題吧, 什麼地肥水美讓人不思進取吧, 什麼政治穩定性過低吧, 等等。 但我認為, 這也許都是表面現象, 而根本原因在於:阿根廷作為發展中國家, 其儲蓄率過低, 而使經濟發展缺乏本土資本支撐而過度依賴外國資本;同時, 儲蓄率過低還難免國際貿易逆差。

以1998年為例, 阿根廷的儲蓄率僅為17. 4%, 不僅低於19%的拉美平均水準, 甚至低於巴西的18.6%、墨西哥的22.4%和智利的25.2%, 更是低於韓國的33. 8%。 現在, 因為失業和經濟困局, 阿根廷百姓收入更低, 儲蓄積累和經濟狀況更是惡性循環, 這使得阿根廷經濟更是積弱難反。 更嚴重的是,

阿根廷富足的國土給它帶來了很好的社會福利, 因此國民儲蓄偏好比較低, 而消費偏好比較高。 美國GaveKal研究機構一項專題研究表明:在一個國家的資產負債表不斷衰退的過程中, 消費增長越快, 資產負債表惡化越嚴重。

值得慶倖的是:中國儲蓄率超過50%, 遠超不足20%的世界平均水準, 而位居世界第一。 這是好事還是壞事?需要一分為二地看。 從經濟發展的角度上看, 中國老百姓勤勞節儉的生活習慣積累了大量儲蓄, 它恰恰是投資的源泉, 是中國經濟動力的基礎, 也是中國經濟40年高速增長的能量;但從國際經濟平衡的角度上看, 儲蓄率過高對應的一定是中國在外貿出口方向的投資過多, 也會給中國帶來過多的貿易順差。

所以,近年來有一種聲音認為,中國國際貿易順差過大這是中國儲蓄率過高所致,所以中國需要拉動消費,降低儲蓄率。理論上看,結論似乎正確,但實際卻完全錯誤。因為,中國儲蓄率過高、順差較大的根本原因是:美元霸權機制下,全球化產業分工,而中國處於加工廠的經濟地位造成的,這絕不是中國單方面努力拉動消費就可以解決的問題。如果我們拉動的是國內消費,那不過是國家內部的儲蓄轉移,總量不變;如果中國人拼命去外國消費,去增加外國的儲蓄,那儲蓄會降低,但這樣的降低對中國經濟有什麼好處嗎?難怪中國經濟學家周其仁教授一再指出:如果現在就拉動一輪消費熱潮,那中國就會出現和美國一樣的危機。

實際上,2008年之前,由於美國國民嚴重的透支消費已經不斷惡化了美國的資產負債表,而此時美國政府和美聯儲主導的一輪“窮人購房消費熱潮”,進一步惡化了美國的資產負債表,這其實美國發生金融危機、債務危機的理論誘因。所以我們認為,中國不可過度激勵消費,我們畢竟是發展中國家,無論何時,都不能簡單地排斥投資,而我們更需要大量資本進入高端產業、產品,去刺激中國經濟的高品質發展。在此背景下,儲蓄不該成為我們的負擔,而更該化為我們的優勢。

所以,近年來有一種聲音認為,中國國際貿易順差過大這是中國儲蓄率過高所致,所以中國需要拉動消費,降低儲蓄率。理論上看,結論似乎正確,但實際卻完全錯誤。因為,中國儲蓄率過高、順差較大的根本原因是:美元霸權機制下,全球化產業分工,而中國處於加工廠的經濟地位造成的,這絕不是中國單方面努力拉動消費就可以解決的問題。如果我們拉動的是國內消費,那不過是國家內部的儲蓄轉移,總量不變;如果中國人拼命去外國消費,去增加外國的儲蓄,那儲蓄會降低,但這樣的降低對中國經濟有什麼好處嗎?難怪中國經濟學家周其仁教授一再指出:如果現在就拉動一輪消費熱潮,那中國就會出現和美國一樣的危機。

實際上,2008年之前,由於美國國民嚴重的透支消費已經不斷惡化了美國的資產負債表,而此時美國政府和美聯儲主導的一輪“窮人購房消費熱潮”,進一步惡化了美國的資產負債表,這其實美國發生金融危機、債務危機的理論誘因。所以我們認為,中國不可過度激勵消費,我們畢竟是發展中國家,無論何時,都不能簡單地排斥投資,而我們更需要大量資本進入高端產業、產品,去刺激中國經濟的高品質發展。在此背景下,儲蓄不該成為我們的負擔,而更該化為我們的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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