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兩個週末先後現場看了兩場演唱會， 5月11日的羅大佑和5月20日的張學友。 羅大佑在上海梅賽德斯賓士， 張學友在嘉興。 兩個人都是巡演。 羅大佑是“當年離家的年輕人”系列巡演。 剛剛還完成了成都的一場。 張學友是“ A CLASSIC TOUR 經典世界巡迴演唱會”， 第162場， 據說， 張學友的這個系列巡演， 準備唱滿200場結束。
羅大佑1954年生， 今年64歲。 張學友1961年生， 今年57歲。 羅大佑比張學友大7歲。
看完兩場， 我在朋友圈裡說：與張學友演唱會相比， 羅大佑老師的演唱會就像割韭菜。 假如較真地比較， 會讓羅大佑的組織者退票的。
大概2017年， 羅大佑《假如我是羅大佑》巡迴演唱會臺北站在小巨蛋舉行，
很多網友說， 這是因為儘管羅大佑的詞曲造詣絕對是教父級的， 但他的唱功確實不怎麼樣， 只適合寫歌， 沒有唱功可言。
這確實不假。 但是， 喜歡羅大佑的歌迷， 不僅不見得嫌棄羅大佑， 而且還鍾愛他的破鑼嗓子。 在一二線城市， 他的擁躉足夠多的時候， 這倒未必是根本原因。
我覺得， 更多的問題， 在於對待演唱的態度。
敲黑板， 我說是對待演唱會的態度， 不是對待音樂的態度， 論對待音樂的態度， 教父級的羅大佑， 沒有什麼可挑的。
但對待演唱會就不一樣了。
第一， 就唱本身來說。 羅大佑的嗓子是破鑼嗓子， 但是， 破鑼嗓子也是需要保持一個基本水準的。 而羅大佑近年來的嗓音及表現能力， 與十幾年前相比， 已經有很大遜色。 作為他的鐵杆粉絲， 我在2000年前後， 就已經基本聽過他大部分磁帶和碟片。 我親耳聽著他稍早期那種渾厚有層次的破鑼嗓子， 變成今天單薄蒼白毫無力道的破鑼嗓子。 最糟糕的是， ktv裡， 新的錄音慢慢覆蓋掉了他很多早期的歌曲， 讓人覺得他的聲音自來如此。
這和年齡當然有關。 畢竟他已經64歲了。 但也不全然如此。 在天涯社區的一個帖子上， 某位參加過羅大佑演唱會慶功宴的歌迷寫道：在慶功宴上， 羅大佑照常抽煙喝酒……
破鑼嗓子原來是靠抽煙喝酒保持的。
第二， 忘詞破音。 破音暫且不管了。 就說歌詞。 同樣是幾個小時， 張學友幾乎沒有唱錯詞的。 羅大佑的演唱會， 可是唱錯歌詞的巨型車禍現場， 即便對經常唱錯的羅大佑來說， 也顯得過分了。 一共就那些歌， 唱了幾十年， 還會大段地錯， 只能說， 羅大佑沒有經過仔細和充分的準備。
第三， 道具， 配樂， 燈光……這個， 差距確實太大， 但還可以用投入成本來解釋。
第四， 串詞。 羅大佑幾乎每隔幾首歌就要說話。 而且全是車軲轆話， 說教的話， 雞湯的話， 既不有趣也沒什麼哲理， 絮絮叨叨。 底下的歌迷已經在喊不要說了（再說就要準備繩子了！）， 他還在說。
相比之下， 張學友全場只說了兩次長一點的串詞， 而且會講，
第五， 羅大佑仍然熱情地推介他最新的歌曲。 但他大部分歌曲， 簡直是聽不下去， 幾乎也都是一些講人生大道理的、從頭到尾叨逼叨的雞湯， 甚至連讚美詩也都是議論性的。 這與他早期歌曲中注重情感、具象的細節描述， 形成了巨大反差， 可惜他自己活著不知道， 或者不在意， 依然故我。
不在意——大概就是這樣， 一個沒有把自己的演唱會當回事的人， 也就是一個沒有把自己觀眾和歌迷當回事的人。 這使得教父級別的歌者羅大佑， 逐漸成為票房毒藥。 他的歌迷往往要抱著獻身的精神來到現場——某種意義上， 確實也是一種韭菜。
不僅是羅大佑。 就在張學友演唱會開始前不久， 兩個朋友談起縱貫線，
反過來看張學友， 其實已經不必多說。 全場的職業、敬業、專業、賣命， 極為穩定的狀態（而且是在歌舞節目不斷的情況下保持的）， 以及從舞美到燈光的高素質， 在細節上的精益求精， 都讓張學友的演唱會成為國內包括港臺歌手性價比最高的演唱會， 沒有之一。 這不僅是因為先天的唱功， 更在後天的自律。
5月20日晚十點半， 演出結束， 第二天早晨8點， 張學友就從嘉興飛回香港， 大概要五點鐘起床。 很多朋友說：太拼了。
喜歡羅大佑， 來到現場的歌迷， 也許有一個足夠文藝的心， 有著對過往初心的懷戀， 但張學友的演唱會更勵志， 更積極， 更指向未來——無論是對他們， 還是對所有的觀眾，都是如此。
部分圖片攝影者袁培德
還是對所有的觀眾，都是如此。部分圖片攝影者袁培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