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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房:大雪裡聽房守規矩,凍死後發現耳朵裡塞滿棉花

在河套灣, 有一種鄉俗叫聽房。

聽房, 就是聽新郎新娘的【房☆事】。 誰家娶了媳婦兒, 誰家的大門晝夜敞開, 一直延續十多天。 敞開大門, 方便街坊鄰居的小夥子們深更半夜來聽房。

聽房的小夥子們, 往往趴在房屋的窗臺上, 或貓在房屋的窗臺下, 聽新郎新娘說話、做事。

聽累了, 聽煩了, 聽膩了, 或根本就沒有聽到想聽的話兒和動靜, 便打道回府。 臨走的時候, 最後那個聽房人要在房屋的門上或窗戶上, 「當當當」敲擊三下, 意思是告訴新郎新娘, 我們撤了, 你們大膽地玩吧。

幹嘛興這鄉俗?誰也說不清, 反正是祖祖輩輩傳承下來了。

據說, 有了聽房的, 將來的孩子才健康, 且聰明伶俐;如果沒有聽房的, 將來的孩子非聾即啞, 五官也端正不到哪兒去, 歪肚苦瓜一般了。

不知道從什麼年月起, 聽房的小夥子們竟然不按套路出牌了。 「當當當」三聲敲門或敲窗戶之後, 沒有打道回府,

而是迂回窗臺下繼續偷聽。 這一下, 就壞菜了, 第二天一早, 街頭巷尾, 準有奇聞……

「人家二狗子的婆娘真厲害!」

「咋個厲害法?」

「邪了!她不停地哼哼, 有時殺豬一般嚎, 床腿弄折了一根。 還說二狗子那個啥。 」

「二狗子哪個啥?」

「她說二狗子的, 沒有一尺, 也得八寸。 」

得!一夜之間, 二狗子有了個響徹河套灣的綽號, 叫「八寸」。

嬸子大娘們就給二狗子的婆娘鬧:「真的八寸?」

二狗子的婆娘辯解:「俺說的不是那個那, 俺說的是二狗子的鞋子。 」

嬸子大娘們七嘴八舌地嚷:「二狗子小時候, 就和別的孩子不一樣, 你還爭辯個甚?」

二狗子的婆娘, 面紅耳赤, 尷尬, 無語, 藉故逃遁。

後來, 八寸當上了河套灣的村幹部。 八寸在一次會上說:「改改聽房的規矩吧。 」

老少爺們說:「那哪能呢?鄉俗是老奶奶留下的,

改不得。 」

八寸就說:「那個啥吧, 找個專門聽房人, 嘴巴嚴, 心眼實, 守規矩。 」

老少爺們嚷嚷來嚷嚷去, 就舉手表決, 表決的結果很一致:是八寸!

八寸的臉, 雞冠子一樣紅, 哼哼唧唧了一陣子, 也就默認了。

八寸的婆娘說八寸:「你的嘴巴繃嚴實, 孫子孫女一大群, 別老不正經。 」

聽房, 其實是很辛苦、很折磨人的差事兒。 河套灣娶媳婦一般在年關前後, 一來農閒, 不誤勞作。

二來趁過年, 熱鬧, 一家人享享福。 然而, 年關前後是最冷的時節, 北風呼呼地刮, 雪蛋蛋嘩啦啦地落, 半夜裡蹲在窗臺下, 凍得直打牙巴殼!還有, 人家小倆口在熱烘烘的被窩裡, 想幹啥就幹啥, 八寸呢, 可憐兮兮的像只蜷縮在窗臺下的貓。

八寸聽房三五年,

也沒有透露一點點人家的私密。 八寸的婆娘也說:「俺八寸, 嘴嚴得很, 連我也不給說。 」說明八寸嘴嚴, 還有一件事兒, 整個河套灣都知道。

一天, 河西窪的胡三來找八寸。 胡三提著一壺酒, 掂著兩個豬蹄子, 點頭哈腰, 滿臉賠笑。 胡三是唱蓮花落的, 帶著老婆孩子走鄉串戶唱蓮花落糊口, 胡三找八寸是想討點兒笑料, 編戲詞。

八寸大怒。 順手操起一把木鍁, 劈里啪啦砸在胡三的肩上背上, 「老奶奶祖先」的把個胡三罵跑了。

去年冬, 河套灣出奇的冷。 北風呼嘯十來日, 大雪封門三五天, 麥秸垛上、房檐上的「琉璃」搟麵杖長, 鍁把子粗。 天不作美, 但是老早就看好的黃道吉日, 也不能錯啊, 媳婦兒照娶不誤。

臘月二十八那天, 河套灣五家娶媳婦,

八寸對著婆娘直撇嘴。

八寸的婆娘很勤快, 雞上架的時候就把晚飯做好了, 煮的小米稀飯, 小米稀飯禦寒。

婆娘說:「你早早的去, 早早的來。 」

八寸一面狼吞虎嚥喝小米稀飯, 打著飽嗝, 一面答應:「中中中。 」

婆娘說:「我先睡, 給你暖暖被窩兒。 」

八寸一夜也沒有回來。

第二天一早, 老少爺們在街道旁的雪窩裡找到了八寸, 急急忙忙把八寸送到醫院裡。 醫生給八寸檢查身體, 發現八寸的兩個耳朵裡, 塞緊了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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