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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兰人的“社交恐惧”是因生活条件太好了,跟你没关系

作者:李昱微

視覺設計:大西

一組名為《芬蘭人的夢魘》的漫畫走紅, 喚醒了全民的社交恐懼。

漫畫中的細節十分可愛:

比如, 對自我介紹的恐懼

在商店里需要幫助, 但是不好意思開口

當桌子上剩下最后一塊食物, 卻不好意思吃

公交車上, 坐在旁邊的人挪了位置, 反復思考自己做錯了什么

漫畫中的芬蘭人似乎內向得有點病態, 卻讓無數在社交面具下憋壞了的網友大呼“找到同類!”。

盡管漫畫中并沒有出現“社交恐懼”這個詞, 網友卻直接將這些尷尬、內向的細節概括為“社交恐懼”, 并進而將芬蘭形容為“社恐的天堂”,

還發明出“精芬”一詞, 意為“精神上的芬蘭人”。

在這波病毒傳播中, 芬蘭人被誤解得夠嗆, 畢竟中國網民所謂“社交恐懼”卻是芬蘭人的生活常態, 根本不需要恐懼

現代人所謂“社交”往往意味著有目的的交往, 比如擴展人脈、填補空虛等, 而非自然交友。 為了描述與之對抗的情緒, 作為精神疾病的“社交恐懼”的外延被不斷擴大, 成了單純不想社交、不習慣社交的代名詞。

但芬蘭人恰恰不需要為了擴展人脈、填補空虛而社交, 想不想出門更多取決于興趣。

眾所周知, 芬蘭擁有十分完整的社會福利體系。 拋開從小學到博士完全免費的教育系統外, 無論上幼兒園、生病還是養老, 低收入家庭都會享受相應的補貼, 也就是說,

芬蘭人根本不需要為了保證生活質量而賣力工作

在市場化滲透、階層分化加大的當下中國, 賣力工作大多為了階層晉升或者滿足虛榮化的消費需求, 但在芬蘭, 想階層晉升都沒有空間, 想與人攀比都沒人搭理。

作為歐洲唯一一個沒有王室或貴族的國家, 芬蘭人的社會地位差距非常小, 貧富差距也一樣。 據知乎網友介紹:“芬蘭洗碗工、清潔工稅后工資在 1200 歐元左右(相當于 8700 元人民幣左右), 而赫爾辛基大學的講師, 稅后工資也不會高于前者的兩倍。 ”

加上受路德教派的長期影響, 芬蘭人崇尚簡樸, 鄙視奢侈, 穿Dior和穿Zara只取決于審美價值的不同。

而為了防止人們無聊致死, 政府變著法兒鼓勵你的個人興趣。 比如在每個城市都設置了一個叫做“kansalaisopisto”的機構,

專門開設興趣課程, 包括攝影、巴黎、外語、陶藝等一百多種, 居民可以花費極低的代價參與。 而如果你不想只發展業余興趣, 而要認認真真做個藝術家, 政府也會先發放1年原工資水準的補貼讓你好好地體驗一把。

于是作為一個芬蘭人, 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怎么做好自己。

當然, 芬蘭人也不是完全不會擠在一起, 你仍然可以在桑拿房里遇到脫光了衣服尬聊的人, 也能在酒吧等集會場所遇到浪漫而瘋狂的波西米亞族群。


| 芬蘭酒吧

所以所謂“社交恐懼”, 不過是根本沒必要社交的芬蘭人的日常習慣, 只不過在對外傳播的過程中被夸張化了, 正如當地一個旅游網站的解釋:“芬蘭人喜歡夸張地對外宣傳靦腆的形象,

并覺得這樣很有趣。 ”

而當下網民之所以爭做芬蘭人, 一部分源于他們對無用社交的反抗和對私人空間的呼喚。 畢竟如今, 以一、二線城市為主的年輕人完全擁有獨自生活的能力。

現代化協作方式已經允許人們在家辦公或選擇自由職業, 這首先避免了工作上的面對面交往。 其次, 外賣、便利店等設施和各種“一人娛樂”項目又為獨居生活筑了個舒適的巢, 只要沒有強烈意愿, 完全有不社交的可能。

但父母并不允許年輕人對“人情世故”的拒絕。

當下年輕人的父母輩大多屬于沒有私人空間意識的一代, 他們習慣侵占孩子的生活空間:比如不敲門直接沖進孩子的屋子, 要求孩子與自己及其他長輩保持頻繁聯系,

并且強迫孩子參加各類社交飯局, 學會送禮、說場面話等等……

網民之所以直觀地將芬蘭漫畫概括為“社交恐懼”, 正是對這些不得不社交的尷尬場合、私人空間被壓榨的現象的反抗。

當然, 作為群居動物的人類天然有社交需求, 只不過到了現代社會這種需求很容易就可以被轉移。 年輕人更傾向把情感投射到寵物、人工智能上, 并在社交網絡便利性的刺激下更不愿意參與真實環境下的復雜社交。

于是, 既不需要通過社交保障生活, 也不需要通過社交慰藉情感的年輕人迫切需要一個帽子作為傳統社交文化下的庇護。 而在各類精神疾病不斷被娛樂化、外延化的網絡環境下, “社交恐懼”這種語意不明的疾病擁有天然的庇護優勢。 只要有了這個“病”,不愿意社交的行為就多少可以被理解和同情。

事實上,作為群居動物的人類也并非天然熱愛社交,相反我們擁有“怕生”的基因。

加拿大英屬哥倫比亞大學的動物行為學家馬克·夏勒提出理論稱:人類很多行為都源自于潛意識對傳染病等危險信息的警惕。在遠古時代,當一個陌生人迎面走來時,我們無法確定他是誰,來自于哪個部落,是否攜帶疾病,于是產生警惕。而如果遇到的是一只老虎,因為沒有知識來確定它的類型,更可能在接觸中直接被吃掉。于是在死亡的威脅下,“怕生”的基因形成了。

同時,危險環境會刺激腎上腺激素和皮質醇的分泌,令人大開殺戮,比如直接殺掉那個陌生部落的人,并在發泄后回歸正常。但到了文明社會,尚未進化完全的人類仍在不斷體驗激素分泌,卻沒法兒通過宣泄而回歸正常,如此,我們反反復復地活在警惕情緒中。


| TED演講對精神疾病的解釋

而在私人化情緒擁有絕佳傳播空間的當下,因警惕危險而產生的情緒被不斷地表達出來,它既可能是“股市跌了要破產了!”,也可能是“我今天大腿又粗了”,還可以是“真的不想和那個討厭的家伙出門”……

在無數種情緒的包圍下,各類不是病的病誕生了,原本令人感到安全的東西也不再安全了。于是,當真社交恐懼癥者因太過懼怕而連醫生都不敢看時,僅僅不愿意出門、不想和討厭的人說話的人們卻將無數輕微情緒概括為“社交恐懼”,并在它的庇護下,掩蓋了本質的懶惰和膽怯。

PS:社交恐懼是一種嚴肅的精神疾病。它又名社會焦慮癥、人群恐懼癥,是一種對任何社交或公開場合感到強烈恐懼或憂慮的精神疾病。

患者對于在陌生人面前或可能被別人仔細觀察的社交或表演場合,有一種顯著且持久的恐懼,害怕自己的行為或緊張的表現會引起羞辱或難堪。有些患者對參加聚會、打電話、到商店購物或詢問權威人士都感到困難。

在心理學上被診斷為社交焦慮失協癥(social anxiety disorder, SAD),是焦慮癥的一種。此癥最早被發現于1985年,當時被認為是忽略性焦慮失協癥(neglect anxiety disorder),經過14年才漸漸被重視。

參考資料:

《不上班,每月還能領上萬月薪,芬蘭人為何那么爽?》作者:馮侖

《【雜談】為什么芬蘭人幸福感世界第一?》作者:芬蘭墨軒

該內容為騰訊獨家合作內容,未經許可禁止轉載

只要有了這個“病”,不愿意社交的行為就多少可以被理解和同情。

事實上,作為群居動物的人類也并非天然熱愛社交,相反我們擁有“怕生”的基因。

加拿大英屬哥倫比亞大學的動物行為學家馬克·夏勒提出理論稱:人類很多行為都源自于潛意識對傳染病等危險信息的警惕。在遠古時代,當一個陌生人迎面走來時,我們無法確定他是誰,來自于哪個部落,是否攜帶疾病,于是產生警惕。而如果遇到的是一只老虎,因為沒有知識來確定它的類型,更可能在接觸中直接被吃掉。于是在死亡的威脅下,“怕生”的基因形成了。

同時,危險環境會刺激腎上腺激素和皮質醇的分泌,令人大開殺戮,比如直接殺掉那個陌生部落的人,并在發泄后回歸正常。但到了文明社會,尚未進化完全的人類仍在不斷體驗激素分泌,卻沒法兒通過宣泄而回歸正常,如此,我們反反復復地活在警惕情緒中。


| TED演講對精神疾病的解釋

而在私人化情緒擁有絕佳傳播空間的當下,因警惕危險而產生的情緒被不斷地表達出來,它既可能是“股市跌了要破產了!”,也可能是“我今天大腿又粗了”,還可以是“真的不想和那個討厭的家伙出門”……

在無數種情緒的包圍下,各類不是病的病誕生了,原本令人感到安全的東西也不再安全了。于是,當真社交恐懼癥者因太過懼怕而連醫生都不敢看時,僅僅不愿意出門、不想和討厭的人說話的人們卻將無數輕微情緒概括為“社交恐懼”,并在它的庇護下,掩蓋了本質的懶惰和膽怯。

PS:社交恐懼是一種嚴肅的精神疾病。它又名社會焦慮癥、人群恐懼癥,是一種對任何社交或公開場合感到強烈恐懼或憂慮的精神疾病。

患者對于在陌生人面前或可能被別人仔細觀察的社交或表演場合,有一種顯著且持久的恐懼,害怕自己的行為或緊張的表現會引起羞辱或難堪。有些患者對參加聚會、打電話、到商店購物或詢問權威人士都感到困難。

在心理學上被診斷為社交焦慮失協癥(social anxiety disorder, SAD),是焦慮癥的一種。此癥最早被發現于1985年,當時被認為是忽略性焦慮失協癥(neglect anxiety disorder),經過14年才漸漸被重視。

參考資料:

《不上班,每月還能領上萬月薪,芬蘭人為何那么爽?》作者:馮侖

《【雜談】為什么芬蘭人幸福感世界第一?》作者:芬蘭墨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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