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有毛僧
前幾天， 參加一個西游項目開發的研討會， 會上有研究者提出， 須菩提祖師可能不存在。 指出這個觀點的研究者， 羅列了一些論據， 認為須菩提祖師是孫悟空幻想出來的， 而不是真實的存在。 這個觀點的大致論據有這么幾個：
第一、“斜月三星洞”是“心”的意思， “靈臺方寸山”也是“心”的意思。 這個地方很可能就存在于孫悟空的心中。 孫悟空的功夫是自己悟出來的， 而不是學來的。 從這角度說， 菩提老祖是孫悟空幻想出來的。
第二、三界無人知道須菩提祖師。 如果須菩提祖師是如此段位的神仙， 一定有很多人認識他或知道他。
第三、孫悟空根本就沒有真正成仙。 他修煉成大品天仙訣之后， 依然被地獄里的閻王爺抓走。 如果須菩提祖師的大品天仙訣， 可以讓他成仙， 那么他就不會受這種侮辱性的待遇。 可見， 孫悟空的成仙， 是自己悟出來的， 與師父無關。
第四、在明代的續書《后西游記》中， 孫悟空的孫子孫小圣的所有功夫都是自己悟出來的。 他僅僅是跑到了花果山后山的一個洞中， 在里面冥想了一番。 出來之后， 他就變得與孫悟空一樣的神通廣大。 所以， 借此類推， 孫悟空的功夫也應該是悟出來的。
講到這里， 筆者不得不多說幾句。 在《西游記》的成書歷史上， 須菩提祖師出現得比較晚。 在明代早期各個版本的《西游記》中， 一開始是有唐僧完整的故事的。 尤其是從“金蟬子遭貶”開始講起， 講得很詳細。
在《西游記》中， 孫悟空的故事更傳奇， 也更吸引人， 于是在整理各個版本的時候， 當時的學者就刪掉了唐僧的故事， 擴充了孫悟空的故事。 菩提老祖的加入， 應該是明代中葉的事情， 是當時的作者硬植入進去的。
那么菩提老祖這個故事有沒有來歷呢？當然有。 他是禪宗四祖、五祖、六祖三者的化身。 故事的邏輯是從《壇經》中抄襲過來的。 在元代的雜劇中， 孫悟空有兄弟姐妹， 有老婆孩子， 但是沒有師父， 他的功夫是天然的。
在明代， 為了增加孫悟空故事的傳奇性，
如果刪掉菩提老祖的故事， 讓孫悟空自己悟出來各種功夫， 也是成立的。 不過， 有菩提老祖， 從此以后， 他再也沒有出現， 就顯得有點突兀和草率了。 這是集體創作的一個弊病。 遺憾的是， 后世整理者， 并沒有把這個故事編圓， 留下了太多疑點。
參考文獻
1.《西游釋考錄》；
2.《西游記資料匯編》；
3.《壇經》；
4.《西游記版本源流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