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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秒,20萬!抖音與微信“時間爭奪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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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圈生活方式發現者

來源:品途商業評論(pintu360), 作者郭佳瑩, 原標題《把那個中國人的時間搶過來:抖音與微信的“時間爭奪戰”》。 文中觀點不構成投資建議。

除8小時睡覺時間外, 人一天只剩下16小時。 互聯網巨頭對用戶時間的爭奪是一場零和博弈, 非此即彼。 戰爭雙方, 已經從阿裡VS騰訊, 變成了今日頭條VS騰訊, 或者說是“抖音等短視頻App” VS“微信”。

“抖音大V又漲價了!”一位資深廣告從業者告訴品途商業評論, “15秒一條的抖音短視頻, 現在報價要20萬!投放抖音大V已經成為客戶標配了。 ”

15秒, 20萬。 在抖音的世界裡,

時間, 是如此的值錢。

人一天擁有24個小時, 除去睡覺的8小時, 每人每天還有16個小時。 全中國共有10.8億的4G用戶, 而這10.8億戶的16小時, 是各大科技公司、互聯網公司分秒必爭的“戰場”, 誰失去對用戶時間的掌控權, 誰就失去未來。

最近這場大戰的主角是“微信”和“抖音”, 一個做社交, 一個做短視頻, 兩個看似領域不同、屬性不同、功能不同的產品, 其實爭奪的卻是同樣東西——用戶的時間。

對於大V來說, 時間可以換成錢;對於“抖音”來說, 圈住更多用戶的時間, 就意味著圈住了未來。

1

製造“時間收割機”

94年的金魚(化名)目前是某廣播電視臺的一位年輕主播, 去年10月份, 經朋友介紹下載了抖音, 很快的, 她就迷上了這個“有毒”的APP, “一刷起來, 就能刷1個多小時。 ”

作為傳媒領域的從業者,

金魚也喜歡錄小視頻, 尤其是看到抖音上好多無厘頭的短視頻都能爆紅, 長相甜美的她也決定進去“抖一抖”, “想著沒准哪天自己也能突然爆紅, 手機被點贊提醒搞到‘垮’。 ”

抖音短視頻一般只有15秒, 但想要拍好並不簡單, 可能前面的那5秒就決定了別人是繼續看、送上“小心心”, 還是直接刷下一個。

為了吸引大家的注意和點贊, 所有人都費勁心思, “有時候甚至要花上一天的時間來拍攝, 因為要換場景、換衣服等等。 ”金魚對品途商業評論說。

洗腦神曲多, 很多好玩、有趣的小視頻, 很多年輕人逐漸沉迷于抖音。 上線不到2年, “抖音”的日均活躍用戶從約 1000 萬飛躍到約 4000 萬, 截至2018年4月, 抖音短視頻月度獨立設備數已高達2億台。

據Sensor Tower資料顯示, 2018年第一季度抖音App的下載量高達到4580萬次, 超越Facebook、YouTube和Instagram, 一舉成為全球下載量最高iPhone應用。

抖音究竟有多紅?

北京時間聯席總裁陳朝華曾在朋友圈打趣說, “聽到小帥哥小美女們時不時說, ‘等一下, 我要拍段抖音’。 都不說要拍短視頻, 直接說拍抖音了, 看來得去抖音開個帳號了。 ”

抖音在成為短視頻的嶄新代名詞之時, 捧火的不僅是“人”, 還有“城市”。

五·一節假期間, 重慶洪崖洞迎來了遊客“井噴”。 洪崖洞是重慶的著名景點, 但此前在年輕人的世界裡, 名氣並不是非常大。

2018年初, 重慶和洪崖洞在抖音上爆紅, 重慶爆紅是因為8D立體的城市格局, 而洪崖洞卻是因為刷遍整個抖音的夜景, 任何關於重慶和洪崖洞的小視頻點贊數都是上萬保底,

有的甚至高達百萬。

為了在抖音上獲得“小心心”, 越來越多的人從全國各地湧向重慶。

重慶, 燃了。

4月29日假期第一天, 洪崖洞景區就迎來了4.8萬人次的客流量, 4月30日突破5.1萬人次, 整個假期遊客數同比增長120%。 29日晚8點30分, 景區採取“只出不進”限流措施, 但直到晚上11點, 景區內還有近萬名遊客, 重慶市渝中區出動400余名幹警對洪崖洞周邊進行人流和車輛的管控疏導。

截至目前, 抖音上的“重慶洪崖洞”挑戰有28406人參與, “#洪崖洞”挑戰, 共有5883人參與, 總點贊數高達數千萬。

白辰楊(化名)也是這萬名遊客中的一員, 他坦言, 此前雖知道洪崖洞但卻一直沒去過, 看抖音上好多網紅都在拍, 才有了去重慶的衝動。 他說, “我還特意選擇週一去看的,

結果人還是超級超級多, 想‘拗’個文藝照都沒地方下腳拍, 估計快要收門票了吧。 ”

事實上, 爆紅後的洪崖洞景區管理有限公司確實在向商戶徵詢有關“收取門票”的意見, 目前已有90%的大商戶同意徵收門票, 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太紅了, 人太多了。

不僅是重慶, 青島、西安、芙蓉鎮、廣東陽江都成為了抖音所捧紅的新晉網紅城市和景點。

抖音爆紅, 網紅和網紅景點只是表像, 這個現象級產品爆紅的“秘密武器”——運營策略, 才是高度機密。

抖音是今日頭條孵化的短視頻專案, 今日頭條以智慧分發、個性化推薦資訊起家, 有濃重的技術屬性, 抖音自然也離不開這一分發機制。 今日頭條一直對這套演算法高度保密, 更是高度重視運營策略。

據瞭解,今日頭條規定所有員工不得接受外部採訪,內容不限於“技術、產品、市場、銷售、財務”等資訊。

此前就曾有數名頭條員工因接受外部訪談、授課等行為被通報開除,原因就在於洩密資訊且不慎被流入競品公司手中,競品公司利用這些資訊加強相關戰略部署,嚴重加劇了頭條系的外部市場競爭,這使得頭條內部的紀律管理變得極為嚴格,且設定管理紅線,一旦發現洩密和侵權行為,頭條將追究其刑事和法律責任。

因此,從以往公開報導來看,除頭條總裁張一鳴、抖音總裁張楠外,頭條系似乎也鮮有其他高管公開發言和接受採訪,這也使得抖音爆紅背後的真正原因到現在還是個“謎”。

品途商業評論通過多方採訪,從中獲悉了抖音運營策略的“冰山一角”。

行業人士表示,抖音不僅是產品好,運營更是一流的,“抖音的運營方式有點類似頭條演算法,比如我在抖音上發了一個視頻,它開始會推給1000個人,如果點贊資料還可以,他就繼續推到10000人,如果繼續保持了這個點贊比,就推給10萬人、100萬人、500萬人…”

通過大資料分析,再推送給可能感興趣的人,形成正回饋,“雪球”越滾越大。

也正是因為抖音根據“點贊比”分發的資料演算法,使得經常會有些新用戶,只發過一、兩條短視頻就火速躥紅,直接獲得幾萬甚至幾十萬粉絲,這對素人用戶們來說,是前所未有的“爽感”,也是之前任何互聯網產品都不曾給使用者帶來過的體驗。

爆紅的示範效應,也讓更多人模仿。用戶“c丫丫個呸y”一段用薩頂頂《萬物生》音樂做的模仿秀,點贊數高達217.6萬,而此前他的小視頻最高也不過4.1萬點贊。

相繼而來的是,根據他這段小視頻重新改編的各種小視頻也迅速躥紅,形成了話題效應。“c丫丫個呸y”享受到了明星般的待遇,小視頻還被搬上了某商場的大螢幕。

“c丫丫個呸y”不過是一夜爆紅“網紅”中的一個。以紅人、大V為基礎,以大資料、演算法推送為依託,抖音建立了自己的內容生態,甚至越來越多的明星也活躍在抖音上。同時,抖音的運營不斷製造話題,引起使用者圍觀、模仿,其目的只有一個——圈住用戶的時間。

短視頻雖只有15秒,但成千上萬個15秒加起來,就是無比龐大的數字。使用者在短視頻的世界裡消磨時間越多,今日頭條就越能把廣告展示給他們,展示的廣告次數越多越精准,就越能轉化,以此在商業上形成良性迴圈。

但短視頻也有先天的軟肋,那就是流量資費。一個15秒的短視頻大小在10-100M之間,離開了Wi-Fi環境,如果長時間觀看將消耗大量的流量,一般用戶難以承受,為了解決這個問題,今日頭條與運營商合作,推出了聯名卡,對今日頭條旗下的產品定向免流量。

而對用戶來說,只要流量足夠便宜,那就會心甘情願的把時間貢獻給今日頭條和旗下短視頻。

這一策略的效果是:根據QuestMobile最新資料顯示,短視頻行業的總使用時長從1.5%飆升至7.4%。

2

騰訊的“時間黑洞”

直到現在,騰訊都是壟斷中國線民時間無可爭議的霸主。

早在QQ時代,騰訊就製造出了一個“時間王國”。以關係鏈為核心的QQ不斷結成網路,讓天南地北的人們建立起聯繫。騰訊還推出了等級系統,為了獲得更多的“”,數以億計的用戶付出電費,掛Q升級。

此行為還一度遭到媒體批判,認為掛Q行為嚴重浪費了電力;騰訊還上線了QQ空間,使用者可以裝飾、寫日誌、“串門”增加活躍度。在互聯網時代,QQ空間是佔據中國線民絕大多數時間的產品。

到了移動互聯網時代,騰訊通過微信再度掌控了中國線民的時間。經過多次反覆運算,微信已經不僅僅是個即時通訊產品,圍繞著關係鏈,將公眾號、移動支付、電商、小程式、小遊戲等眾多服務集於一體,把10億用戶緊緊地圈在“微信”這個城池之中。

甚至在它的“時間王國”裡,騰訊還不斷分化遊戲廣告,將用戶導流到它龐大的遊戲矩陣裡,繼續讓用戶消耗著時間。

朋友圈裡盡是連結、照片和文字的分享,7.9億的月活躍粉絲關注了2500萬個微信公眾號,整個內容生態在2016年就達到了驚人的規模。

馬化騰曾經分享過一個資料:微信朋友圈日上傳圖片10億張,視頻播放20億次。此外,當年的一份報告也顯示,微信使用者平均使用時間達到66分鐘,21%的用戶花費時間在1-2個小時,18.1%的微信用戶每天花費在2-4個小時。

只要能佔據用戶時間,就意味著有用不完的流量,就意味著可以轉化為金錢。根據2017年9月發佈的《微信資料包告》顯示,每天平均有9.02億的人登陸微信,全年直接帶動的資訊消費高達2097億元。

事實上,阿裡也曾希望分得10億微信用戶的一杯羹,然而直到今天為止,微信上仍然打不開淘寶連結。或許騰訊的目的,也是為了防止淘寶、天貓商家“盜取”流量,防止用戶逃出騰訊的“時間王國”。

無奈之下,阿裡將支付寶進化成了變種“微信”,除了基本的理財、轉帳功能,支付寶還增加了生活圈、捎句話等板塊,每年春節的集五福活動,阿裡推出了五福手勢活動,進一步增強支付寶的社交屬性;內容生態方面,支付寶推出了“財富號”、淘寶推出了“微淘”,以此增加使用者打開頻率和停留時間。

阿裡的“時間焦慮”在“圈子”事件中暴露無遺,貿然推出的“圈子”因充斥著大尺度照片而遭到口誅筆伐,草草致歉收場。

連阿裡都無法動搖的 “時間霸主”—— 騰訊,如今卻遭遇了短視頻的圍攻。原因之一,是因為微信公眾號、朋友圈的生態日漸變得繁重和焦慮。

微信越來越開始承擔“社交商業化”的功能,朋友圈已不限於單純的熟人社交,代購、廣告、新聞,無數資訊和連結充斥在面前,大批人開始對朋友圈設置三天可見,或關閉朋友圈,越來越多的人紛紛想要“逃離”。

資深媒體從業者劉小佳(化名)對這點深有感觸。此前,微信朋友圈是他工作中獲取資訊源最多的管道,是位真正意義上的“手機控”,但最近與以往不同的是,他開始刷起了抖音。

他說,“朋友圈每天都是房價、貨幣、股市,這些連結讓人太焦慮了。也是前段時間看到朋友圈被抖音刷屏,就好奇下載了,結果週末在家就刷了一天。”

抖音產品本身和它獨有的運營機制確實讓人“欲罷不能”,但用戶刷抖音、拍抖音的時間越長,也就意味著,線民們刷微信的時間少了。

根據資料,目前“抖音”日均播放量達10億,“火山小視頻”日均播放量達到20億。整個今日頭條及旗下抖音、火山小視頻、西瓜視頻、musical.ly、topbuzz video等平臺日均總播放量已經超過100億,短視頻發佈量超過2000萬條。

同樣根據QuestMobile的資料,在短視頻行業總使用時長飆升至7.4%的同時,即時通訊的占比卻從 37%下降至32.2%。以抖音為代表,外加火山小視頻、西瓜視頻的頭條系產品矩陣,確實對騰訊的即時通訊流量和時間構成了威脅。即便抖音目前還沒有分食掉微信的地盤,也是個巨大的威脅。

人只有16個小時的活動時間,互聯網巨頭們的爭奪是零和博弈,這是一場非此即彼的戰爭。戰爭的雙方,已經從阿裡VS騰訊,變成了今日頭條VS騰訊,或者說是“抖音等短視頻App” VS “微信”。

3

把那個中國人的時間搶過來

誰也輸不起這場戰爭。

一直以來,騰訊的基因在“關係鏈”。無論是QQ還是微信,都是基於關係鏈而衍生的熟人社交產品,是強關係互聯。朋友圈的運營機制也是通過用戶的關係鏈分享、裂變進行篩選。

這與依靠智慧分發的頭條截然不同,抖音短視頻的使用者是陌生人社交群體,這正是騰訊所不擅長的領域,就如2011年,騰訊微博輸掉新浪微博,2015年,也一度戰略放棄了微視。

對於多年深耕熟人社交的微信來說,在強關係互聯的市場中基本已無增長空間,亟須尋找新的增量空間,而抖音正在霸佔的陌生人社交時間,卻是騰訊微博、微視久久未攻下的陣地。

並且,微信已經是2011年推出的產品,在微信推出後的整整7年裡,騰訊再無微信這般壟斷級的產品出現。

而在短視頻領域,抖音很可能就是下一個壟斷級產品。這是騰訊所不願意看到的,在騰訊的一次高管會上,曾有高層這樣嚴肅發問:“為什麼我們不能做一款像抖音一樣的產品?”

抖音的跨界打擊,對現在的互聯網“時間霸主”微信來說,似乎已經到了不能“容忍”的地步。

不能複製一個騰訊自己的“抖音”,騰訊就在自己的時間王國裡“封殺”抖音。今年3月底,抖音短視頻的分享連結無法發送至微信朋友圈。騰訊對此的解釋是:為避免連結刷屏影響朋友圈閱讀體驗,微信對朋友圈內連結的傳播設有防刷屏限制。

但張一鳴並不認同,他說這是“微信藉口封殺”。5月初,張一鳴發了條“celebrate small success”的朋友圈,在網路上傳的沸沸揚揚,配圖是抖音在AppStore下載量排名和抖音Logo,稱抖音TiktokQ1蘋果商店下載量全球第一。

張一鳴還在朋友圈下留言稱,“微信的藉口封殺、微視的抄襲搬運擋不住抖音的步伐”。馬化騰回復了一條留言“可以理解為誹謗”。

5月22日,抖音短視頻在微信公號上發佈一篇題為《抖音的朋友們,對不起》的文章,直指騰訊是刻意過度審核,以“不宜傳播”的審核藉口變相打擊。

就在“騰訊戰略封殺抖音”未了時,5月17日,傳來微視於全面改版後重新上線的消息。騰訊宣稱要30億補貼微視,扶持內容創作者。

曾一度被放棄的微視,於3年後又被騰訊重新擺上重要的戰略“寶座”。微視重新啟動後,迅速就推出了“即時長腿”特色功能,可以一鍵調整腿長,讓身材更加修長,明顯針對是女性用戶。

除了重推微視,騰訊也在加快建設微視的內容生態。只有擁有足夠多的好內容,才能讓使用者心甘情願地交出時間。

從多方瞭解到,這一個多月以來,深圳某科技有限公司等眾多MCN機構一直在幫助微視招募加V達人,並對達人付以現金形式的補貼。

觀看量50000次,點贊2000次為S級,將付以2000元/條的補貼;觀看量20000次,點贊1000次為A級,720元/條;觀看量1000次,點贊量50次為B級,200元/條。

花錢購買製作短視頻的達人,甚至重金從抖音挖來紅人也是可選項。

除短視頻產品外,近期有網友發現,沉寂近3年之久的騰訊微博也突然進行了安卓版本的更新升級,更新內容為“修復BUG”,有網友猜測,騰訊微博此番更新為預熱,近期可能會有大動作。

據業內人士分析,微視的定位為向騰訊的社交及流覽器App推送微視頻,如果沒有載體,微視很難短期普及,騰訊此次佈局“復活”微博,很可能是為了打通微視管道。

另外,微信也更新改版,從“不騷擾、不感動、不迎合用戶”,悄然變成讓用戶盡可能花更多時間在微信上。朋友圈和公眾號的頁面越來越像自媒體平臺產品,同時加入了閱讀懸浮窗功能。

騰訊方面稱,浮窗的設計初衷,是希望能幫助用戶在閱讀時臨時處理一些事情,可以隨時縮小為浮窗,隨時回到微信主介面,查看、回復消息,給使用者更方便的使用體驗。

這次改版,盡可能讓用戶方便隨時回去閱讀公眾號,比“置頂”功能更進一步和顯眼。

遮罩抖音、重做微視、微信改版、微博更新,此番“折騰”似乎都是為了圈住用戶更多的時間。對此,作者也向騰訊集團詢問相關情況,但騰訊集團拒絕回應任何與友商相關資訊,且稱微視團隊從未接受過媒體採訪,近期也無此安排。

頭條系強勢而來,似乎騰訊是真的著急了,試圖在抖音真正佔領這個陌生人社交市場之前,守住自己的流量城池和時間王國。

騰訊的強勢反擊,似乎收到了成效。從資料顯示來看,抖音3月、4月的用戶增速的確有所下降,這是否真正源於微信的戰略封鎖不得而知,但它的月度獨立設備數卻依舊保持了環比20%的增幅在增長。

從用戶回饋來看,抖音的擴張還在繼續。金魚說:“抖音被遮罩並沒有減少我刷抖音的時間,不過是拍完視頻不能和朋友分享連結罷了。”

4

時間是帶刺的玫瑰

用戶將時間交給抖音,不僅是因為裡面有各種能歌善舞的“小哥哥”、“小姐姐”。

抖音上有關親情類的短視頻也不乏獲得驚人點贊數,用戶“潘大輝”上傳的一段其奶奶送別他外出打工的短視頻,點贊數高達364萬;

此外,抖音上也存在大量知識類、興趣類的短視頻,劉小佳說,“我會花大量時間來看抖音上有關寵物和戶外的視頻,因為自身家裡也養寵物,同時也是戶外愛好者。”

這是一個正向迴圈,抖音上用戶越多,就越能產出各種內容,進而形成濃厚、溫馨的社區氛圍。

但盛世之下,抖音並非沒有不足。抖音的運營策略對素人相當友好,而對更大的內容生產機構,卻不一定友好。

品途商業評論採訪了知識短視頻領域的頭部企業“視知TV”創始人馬昌博 ,瞭解到視知TV於今年4月份入駐抖音平臺,目前“視知車學院”已經擁有43W粉絲,然而點贊數的差距巨大,從幾十到幾千不等。

視知TV馬昌博稱,“整體來看,抖音的運營的確非常厲害,但問題是,帳號上的粉絲粘性並不高,至少目前我們增加了粉絲之後,感覺流量本身和粉絲多少的關係並不大。這與頭條系本身的演算法推薦策略有關,這種理性的推薦方式,就意味著每個視頻都是從零開始。”

“草根選秀”式的演算法推薦,對素人來說是個巨大的優勢,它意味著每人都有成為“網紅”的機會;但對於擁有優質內容輸出能力的機構來說,就很難凸顯其本身優勢。

“長此以往,機構本身或多或少會對這個平臺充滿著巨大的不安全感”,馬昌博說。

從長遠看來,持續的、優質的內容供給,是一個重內容平臺獲得穩定流量的前提。今日頭條系產品在爆發期過後,應該考慮如何才能與有穩定產出的大機構進行更多的合作,也只有大機構才能保證內容更新頻率的穩定,以及品質上的保證。

或許,今日頭條已經意識了這一點。據知情人士透露,抖音極其重視內容生態、使用者運營和品牌推廣,初期與很多機構、學校、工會都開展了合作,把唱歌、跳舞、技術流小視頻這種特色內容做到了極致,加大扶持產品本身內容的多樣性,顯著區分於快手。

目前抖音也加大與MCN的合作。坐擁千萬級粉絲的“代古拉k”就是洋蔥集團旗下的紅人,在成為抖音第一大舞蹈達人後,“代古拉k”與其他紅人“聯舞”,洋蔥集團的目標是裂變出更多的紅人。

在機構號方面,北京警方推出的官方帳號“北京SWAT”,第一個視頻就斬獲843.5萬點贊,3個視頻共收穫359.7萬粉絲,這刺激了“國資小新”等官方新媒體的入駐。不過,抖音目前還沒有推出讓粉絲第一時間觀看關注使用者的短視頻方案,也還沒推出讓粉絲數與觀看數盡可能匹配的新版本。

它還處在吸引流量和圈住用戶時間的野蠻生長階段。今日頭條為之投入10億級別的年度市場預算,用以投放地鐵、互聯網廣告、娛樂節目冠名等各種管道,或許,它也並不打算讓大V和機構號壟斷來之不易的生態。

相比販賣“養生、焦慮、成功學”,而讓用戶萌生逃離的微信公眾號,主打輕鬆、溫情、愛情的抖音短視頻,或許更能吸引用戶,使之在日漸碎片化的時間裡,得到片刻的輕鬆。

視知TV馬昌博說:“我們可以把‘小視頻、短視頻、長視頻’類比為‘段子、日報稿和小說’。我們看一個段子可以不用太費勁,看一個日報稿子也可以不用太費勁,但你讓我去看一個幾千字的長文章或者是一本小說,那我獲得這個資訊的時間成本太高了。”

這或許也是短視頻爆發最重要的原因。同時,抖音在自己的時間王國裡,悄無聲息的經營著生態氛圍,用戶在抖音裡看盡“繁花世界”,卻鮮見負面情緒的渲染,或許,這是張一鳴有意為之的頂層策略,容不得一絲負面。可以與之佐證的是,抖音用戶“溫婉”一夜爆紅後,各種負面爆發,抖音毫不猶疑就封殺了她的帳戶。

如果說,微信上的80後們在焦慮中逐漸走向中年,那麼90後、00後等新一代年輕人,似乎並不打算跟著一起“沉淪”。

騰訊曾經被認為是最懂中國線民的公司,而隨著年輕一代“手機族”的成長,今日頭條似乎比騰訊更懂用戶了。

據瞭解,今日頭條規定所有員工不得接受外部採訪,內容不限於“技術、產品、市場、銷售、財務”等資訊。

此前就曾有數名頭條員工因接受外部訪談、授課等行為被通報開除,原因就在於洩密資訊且不慎被流入競品公司手中,競品公司利用這些資訊加強相關戰略部署,嚴重加劇了頭條系的外部市場競爭,這使得頭條內部的紀律管理變得極為嚴格,且設定管理紅線,一旦發現洩密和侵權行為,頭條將追究其刑事和法律責任。

因此,從以往公開報導來看,除頭條總裁張一鳴、抖音總裁張楠外,頭條系似乎也鮮有其他高管公開發言和接受採訪,這也使得抖音爆紅背後的真正原因到現在還是個“謎”。

品途商業評論通過多方採訪,從中獲悉了抖音運營策略的“冰山一角”。

行業人士表示,抖音不僅是產品好,運營更是一流的,“抖音的運營方式有點類似頭條演算法,比如我在抖音上發了一個視頻,它開始會推給1000個人,如果點贊資料還可以,他就繼續推到10000人,如果繼續保持了這個點贊比,就推給10萬人、100萬人、500萬人…”

通過大資料分析,再推送給可能感興趣的人,形成正回饋,“雪球”越滾越大。

也正是因為抖音根據“點贊比”分發的資料演算法,使得經常會有些新用戶,只發過一、兩條短視頻就火速躥紅,直接獲得幾萬甚至幾十萬粉絲,這對素人用戶們來說,是前所未有的“爽感”,也是之前任何互聯網產品都不曾給使用者帶來過的體驗。

爆紅的示範效應,也讓更多人模仿。用戶“c丫丫個呸y”一段用薩頂頂《萬物生》音樂做的模仿秀,點贊數高達217.6萬,而此前他的小視頻最高也不過4.1萬點贊。

相繼而來的是,根據他這段小視頻重新改編的各種小視頻也迅速躥紅,形成了話題效應。“c丫丫個呸y”享受到了明星般的待遇,小視頻還被搬上了某商場的大螢幕。

“c丫丫個呸y”不過是一夜爆紅“網紅”中的一個。以紅人、大V為基礎,以大資料、演算法推送為依託,抖音建立了自己的內容生態,甚至越來越多的明星也活躍在抖音上。同時,抖音的運營不斷製造話題,引起使用者圍觀、模仿,其目的只有一個——圈住用戶的時間。

短視頻雖只有15秒,但成千上萬個15秒加起來,就是無比龐大的數字。使用者在短視頻的世界裡消磨時間越多,今日頭條就越能把廣告展示給他們,展示的廣告次數越多越精准,就越能轉化,以此在商業上形成良性迴圈。

但短視頻也有先天的軟肋,那就是流量資費。一個15秒的短視頻大小在10-100M之間,離開了Wi-Fi環境,如果長時間觀看將消耗大量的流量,一般用戶難以承受,為了解決這個問題,今日頭條與運營商合作,推出了聯名卡,對今日頭條旗下的產品定向免流量。

而對用戶來說,只要流量足夠便宜,那就會心甘情願的把時間貢獻給今日頭條和旗下短視頻。

這一策略的效果是:根據QuestMobile最新資料顯示,短視頻行業的總使用時長從1.5%飆升至7.4%。

2

騰訊的“時間黑洞”

直到現在,騰訊都是壟斷中國線民時間無可爭議的霸主。

早在QQ時代,騰訊就製造出了一個“時間王國”。以關係鏈為核心的QQ不斷結成網路,讓天南地北的人們建立起聯繫。騰訊還推出了等級系統,為了獲得更多的“”,數以億計的用戶付出電費,掛Q升級。

此行為還一度遭到媒體批判,認為掛Q行為嚴重浪費了電力;騰訊還上線了QQ空間,使用者可以裝飾、寫日誌、“串門”增加活躍度。在互聯網時代,QQ空間是佔據中國線民絕大多數時間的產品。

到了移動互聯網時代,騰訊通過微信再度掌控了中國線民的時間。經過多次反覆運算,微信已經不僅僅是個即時通訊產品,圍繞著關係鏈,將公眾號、移動支付、電商、小程式、小遊戲等眾多服務集於一體,把10億用戶緊緊地圈在“微信”這個城池之中。

甚至在它的“時間王國”裡,騰訊還不斷分化遊戲廣告,將用戶導流到它龐大的遊戲矩陣裡,繼續讓用戶消耗著時間。

朋友圈裡盡是連結、照片和文字的分享,7.9億的月活躍粉絲關注了2500萬個微信公眾號,整個內容生態在2016年就達到了驚人的規模。

馬化騰曾經分享過一個資料:微信朋友圈日上傳圖片10億張,視頻播放20億次。此外,當年的一份報告也顯示,微信使用者平均使用時間達到66分鐘,21%的用戶花費時間在1-2個小時,18.1%的微信用戶每天花費在2-4個小時。

只要能佔據用戶時間,就意味著有用不完的流量,就意味著可以轉化為金錢。根據2017年9月發佈的《微信資料包告》顯示,每天平均有9.02億的人登陸微信,全年直接帶動的資訊消費高達2097億元。

事實上,阿裡也曾希望分得10億微信用戶的一杯羹,然而直到今天為止,微信上仍然打不開淘寶連結。或許騰訊的目的,也是為了防止淘寶、天貓商家“盜取”流量,防止用戶逃出騰訊的“時間王國”。

無奈之下,阿裡將支付寶進化成了變種“微信”,除了基本的理財、轉帳功能,支付寶還增加了生活圈、捎句話等板塊,每年春節的集五福活動,阿裡推出了五福手勢活動,進一步增強支付寶的社交屬性;內容生態方面,支付寶推出了“財富號”、淘寶推出了“微淘”,以此增加使用者打開頻率和停留時間。

阿裡的“時間焦慮”在“圈子”事件中暴露無遺,貿然推出的“圈子”因充斥著大尺度照片而遭到口誅筆伐,草草致歉收場。

連阿裡都無法動搖的 “時間霸主”—— 騰訊,如今卻遭遇了短視頻的圍攻。原因之一,是因為微信公眾號、朋友圈的生態日漸變得繁重和焦慮。

微信越來越開始承擔“社交商業化”的功能,朋友圈已不限於單純的熟人社交,代購、廣告、新聞,無數資訊和連結充斥在面前,大批人開始對朋友圈設置三天可見,或關閉朋友圈,越來越多的人紛紛想要“逃離”。

資深媒體從業者劉小佳(化名)對這點深有感觸。此前,微信朋友圈是他工作中獲取資訊源最多的管道,是位真正意義上的“手機控”,但最近與以往不同的是,他開始刷起了抖音。

他說,“朋友圈每天都是房價、貨幣、股市,這些連結讓人太焦慮了。也是前段時間看到朋友圈被抖音刷屏,就好奇下載了,結果週末在家就刷了一天。”

抖音產品本身和它獨有的運營機制確實讓人“欲罷不能”,但用戶刷抖音、拍抖音的時間越長,也就意味著,線民們刷微信的時間少了。

根據資料,目前“抖音”日均播放量達10億,“火山小視頻”日均播放量達到20億。整個今日頭條及旗下抖音、火山小視頻、西瓜視頻、musical.ly、topbuzz video等平臺日均總播放量已經超過100億,短視頻發佈量超過2000萬條。

同樣根據QuestMobile的資料,在短視頻行業總使用時長飆升至7.4%的同時,即時通訊的占比卻從 37%下降至32.2%。以抖音為代表,外加火山小視頻、西瓜視頻的頭條系產品矩陣,確實對騰訊的即時通訊流量和時間構成了威脅。即便抖音目前還沒有分食掉微信的地盤,也是個巨大的威脅。

人只有16個小時的活動時間,互聯網巨頭們的爭奪是零和博弈,這是一場非此即彼的戰爭。戰爭的雙方,已經從阿裡VS騰訊,變成了今日頭條VS騰訊,或者說是“抖音等短視頻App” VS “微信”。

3

把那個中國人的時間搶過來

誰也輸不起這場戰爭。

一直以來,騰訊的基因在“關係鏈”。無論是QQ還是微信,都是基於關係鏈而衍生的熟人社交產品,是強關係互聯。朋友圈的運營機制也是通過用戶的關係鏈分享、裂變進行篩選。

這與依靠智慧分發的頭條截然不同,抖音短視頻的使用者是陌生人社交群體,這正是騰訊所不擅長的領域,就如2011年,騰訊微博輸掉新浪微博,2015年,也一度戰略放棄了微視。

對於多年深耕熟人社交的微信來說,在強關係互聯的市場中基本已無增長空間,亟須尋找新的增量空間,而抖音正在霸佔的陌生人社交時間,卻是騰訊微博、微視久久未攻下的陣地。

並且,微信已經是2011年推出的產品,在微信推出後的整整7年裡,騰訊再無微信這般壟斷級的產品出現。

而在短視頻領域,抖音很可能就是下一個壟斷級產品。這是騰訊所不願意看到的,在騰訊的一次高管會上,曾有高層這樣嚴肅發問:“為什麼我們不能做一款像抖音一樣的產品?”

抖音的跨界打擊,對現在的互聯網“時間霸主”微信來說,似乎已經到了不能“容忍”的地步。

不能複製一個騰訊自己的“抖音”,騰訊就在自己的時間王國裡“封殺”抖音。今年3月底,抖音短視頻的分享連結無法發送至微信朋友圈。騰訊對此的解釋是:為避免連結刷屏影響朋友圈閱讀體驗,微信對朋友圈內連結的傳播設有防刷屏限制。

但張一鳴並不認同,他說這是“微信藉口封殺”。5月初,張一鳴發了條“celebrate small success”的朋友圈,在網路上傳的沸沸揚揚,配圖是抖音在AppStore下載量排名和抖音Logo,稱抖音TiktokQ1蘋果商店下載量全球第一。

張一鳴還在朋友圈下留言稱,“微信的藉口封殺、微視的抄襲搬運擋不住抖音的步伐”。馬化騰回復了一條留言“可以理解為誹謗”。

5月22日,抖音短視頻在微信公號上發佈一篇題為《抖音的朋友們,對不起》的文章,直指騰訊是刻意過度審核,以“不宜傳播”的審核藉口變相打擊。

就在“騰訊戰略封殺抖音”未了時,5月17日,傳來微視於全面改版後重新上線的消息。騰訊宣稱要30億補貼微視,扶持內容創作者。

曾一度被放棄的微視,於3年後又被騰訊重新擺上重要的戰略“寶座”。微視重新啟動後,迅速就推出了“即時長腿”特色功能,可以一鍵調整腿長,讓身材更加修長,明顯針對是女性用戶。

除了重推微視,騰訊也在加快建設微視的內容生態。只有擁有足夠多的好內容,才能讓使用者心甘情願地交出時間。

從多方瞭解到,這一個多月以來,深圳某科技有限公司等眾多MCN機構一直在幫助微視招募加V達人,並對達人付以現金形式的補貼。

觀看量50000次,點贊2000次為S級,將付以2000元/條的補貼;觀看量20000次,點贊1000次為A級,720元/條;觀看量1000次,點贊量50次為B級,200元/條。

花錢購買製作短視頻的達人,甚至重金從抖音挖來紅人也是可選項。

除短視頻產品外,近期有網友發現,沉寂近3年之久的騰訊微博也突然進行了安卓版本的更新升級,更新內容為“修復BUG”,有網友猜測,騰訊微博此番更新為預熱,近期可能會有大動作。

據業內人士分析,微視的定位為向騰訊的社交及流覽器App推送微視頻,如果沒有載體,微視很難短期普及,騰訊此次佈局“復活”微博,很可能是為了打通微視管道。

另外,微信也更新改版,從“不騷擾、不感動、不迎合用戶”,悄然變成讓用戶盡可能花更多時間在微信上。朋友圈和公眾號的頁面越來越像自媒體平臺產品,同時加入了閱讀懸浮窗功能。

騰訊方面稱,浮窗的設計初衷,是希望能幫助用戶在閱讀時臨時處理一些事情,可以隨時縮小為浮窗,隨時回到微信主介面,查看、回復消息,給使用者更方便的使用體驗。

這次改版,盡可能讓用戶方便隨時回去閱讀公眾號,比“置頂”功能更進一步和顯眼。

遮罩抖音、重做微視、微信改版、微博更新,此番“折騰”似乎都是為了圈住用戶更多的時間。對此,作者也向騰訊集團詢問相關情況,但騰訊集團拒絕回應任何與友商相關資訊,且稱微視團隊從未接受過媒體採訪,近期也無此安排。

頭條系強勢而來,似乎騰訊是真的著急了,試圖在抖音真正佔領這個陌生人社交市場之前,守住自己的流量城池和時間王國。

騰訊的強勢反擊,似乎收到了成效。從資料顯示來看,抖音3月、4月的用戶增速的確有所下降,這是否真正源於微信的戰略封鎖不得而知,但它的月度獨立設備數卻依舊保持了環比20%的增幅在增長。

從用戶回饋來看,抖音的擴張還在繼續。金魚說:“抖音被遮罩並沒有減少我刷抖音的時間,不過是拍完視頻不能和朋友分享連結罷了。”

4

時間是帶刺的玫瑰

用戶將時間交給抖音,不僅是因為裡面有各種能歌善舞的“小哥哥”、“小姐姐”。

抖音上有關親情類的短視頻也不乏獲得驚人點贊數,用戶“潘大輝”上傳的一段其奶奶送別他外出打工的短視頻,點贊數高達364萬;

此外,抖音上也存在大量知識類、興趣類的短視頻,劉小佳說,“我會花大量時間來看抖音上有關寵物和戶外的視頻,因為自身家裡也養寵物,同時也是戶外愛好者。”

這是一個正向迴圈,抖音上用戶越多,就越能產出各種內容,進而形成濃厚、溫馨的社區氛圍。

但盛世之下,抖音並非沒有不足。抖音的運營策略對素人相當友好,而對更大的內容生產機構,卻不一定友好。

品途商業評論採訪了知識短視頻領域的頭部企業“視知TV”創始人馬昌博 ,瞭解到視知TV於今年4月份入駐抖音平臺,目前“視知車學院”已經擁有43W粉絲,然而點贊數的差距巨大,從幾十到幾千不等。

視知TV馬昌博稱,“整體來看,抖音的運營的確非常厲害,但問題是,帳號上的粉絲粘性並不高,至少目前我們增加了粉絲之後,感覺流量本身和粉絲多少的關係並不大。這與頭條系本身的演算法推薦策略有關,這種理性的推薦方式,就意味著每個視頻都是從零開始。”

“草根選秀”式的演算法推薦,對素人來說是個巨大的優勢,它意味著每人都有成為“網紅”的機會;但對於擁有優質內容輸出能力的機構來說,就很難凸顯其本身優勢。

“長此以往,機構本身或多或少會對這個平臺充滿著巨大的不安全感”,馬昌博說。

從長遠看來,持續的、優質的內容供給,是一個重內容平臺獲得穩定流量的前提。今日頭條系產品在爆發期過後,應該考慮如何才能與有穩定產出的大機構進行更多的合作,也只有大機構才能保證內容更新頻率的穩定,以及品質上的保證。

或許,今日頭條已經意識了這一點。據知情人士透露,抖音極其重視內容生態、使用者運營和品牌推廣,初期與很多機構、學校、工會都開展了合作,把唱歌、跳舞、技術流小視頻這種特色內容做到了極致,加大扶持產品本身內容的多樣性,顯著區分於快手。

目前抖音也加大與MCN的合作。坐擁千萬級粉絲的“代古拉k”就是洋蔥集團旗下的紅人,在成為抖音第一大舞蹈達人後,“代古拉k”與其他紅人“聯舞”,洋蔥集團的目標是裂變出更多的紅人。

在機構號方面,北京警方推出的官方帳號“北京SWAT”,第一個視頻就斬獲843.5萬點贊,3個視頻共收穫359.7萬粉絲,這刺激了“國資小新”等官方新媒體的入駐。不過,抖音目前還沒有推出讓粉絲第一時間觀看關注使用者的短視頻方案,也還沒推出讓粉絲數與觀看數盡可能匹配的新版本。

它還處在吸引流量和圈住用戶時間的野蠻生長階段。今日頭條為之投入10億級別的年度市場預算,用以投放地鐵、互聯網廣告、娛樂節目冠名等各種管道,或許,它也並不打算讓大V和機構號壟斷來之不易的生態。

相比販賣“養生、焦慮、成功學”,而讓用戶萌生逃離的微信公眾號,主打輕鬆、溫情、愛情的抖音短視頻,或許更能吸引用戶,使之在日漸碎片化的時間裡,得到片刻的輕鬆。

視知TV馬昌博說:“我們可以把‘小視頻、短視頻、長視頻’類比為‘段子、日報稿和小說’。我們看一個段子可以不用太費勁,看一個日報稿子也可以不用太費勁,但你讓我去看一個幾千字的長文章或者是一本小說,那我獲得這個資訊的時間成本太高了。”

這或許也是短視頻爆發最重要的原因。同時,抖音在自己的時間王國裡,悄無聲息的經營著生態氛圍,用戶在抖音裡看盡“繁花世界”,卻鮮見負面情緒的渲染,或許,這是張一鳴有意為之的頂層策略,容不得一絲負面。可以與之佐證的是,抖音用戶“溫婉”一夜爆紅後,各種負面爆發,抖音毫不猶疑就封殺了她的帳戶。

如果說,微信上的80後們在焦慮中逐漸走向中年,那麼90後、00後等新一代年輕人,似乎並不打算跟著一起“沉淪”。

騰訊曾經被認為是最懂中國線民的公司,而隨著年輕一代“手機族”的成長,今日頭條似乎比騰訊更懂用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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