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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家黄永厚辞世 刘海粟曾评价:文真字古画奇

原標題:91歲畫家黃永厚辭世:所畫如時評, 不做旁觀者

“澎湃新聞·藝術評論”今(8日)晨獲悉, 知名畫家黃永厚于8月7日晚19點在安徽合肥去世, 享年91歲。 劉海粟曾評價黃永厚說:“文真、字古、畫奇。 ”朱屺瞻則說:“畫這種畫要讀好多書。 ”用畫筆來思考, 關注心靈, 關注當下, 關注社會問題, 是黃永厚畫作的美學特征。

黃永厚與雜文家陳四益曾在《讀書》等雜志開辟文畫專欄, 針貶時弊, 影響極大。

黃永厚與其哥哥黃永玉同是知名畫家, 但風格卻有較大不同。 據業內人士介紹, 兄弟倆曾有十多年不相往來, 后來終于和好, 其中一言難盡。

黃永厚身上的文人氣更重。

作為畫家、作家, 黃永厚從來不愿意當一件工具, 哪怕是一件金光閃閃的工具。 這是黃永厚在畫上喜歡題寫長跋的一個理由。 長跋, 是黃永厚觀察現實, 反思自己的過程, 是黃永厚不甘沉淪, 拒絕媚俗的表現。

畫家黃永厚(1928——2018)

8月7日晚十點多, 畫家黃永厚家人發出訃告:

家父黃永厚老先生于8月7日19點仙逝

黃河

黃風安泣告


老友相聚, 左起:許麟廬、黃苗子、黃永玉、黃永厚

黃永厚生于1928年, 土家族, 湖南鳳凰人。 在黃家排行第二, 早年因其兄長黃永玉離鄉求學而承擔起了黃家“長子”的責任, 后又因畫過抗戰宣傳畫而應召當兵, 入過軍校, 做過中尉;新中國成立后, 由哥哥黃永玉介紹, 考入中央美術學院讀書。

1960年, 從央美畢業后去了安徽合肥工業大學執教。 黃永厚藏書、讀書甚豐, 屬于中國畫中的“文人畫”派, 其作品除少量山水、花卉外, 大都取材于歷史題材和民間傳說中的人物。 曾在畫作中題“盡似古人, 要我何用”以自況。 劉海粟曾評價黃永厚說:“文真、字古、畫奇。 ”朱屺瞻則說:“畫這種畫要讀好多書。 ”用畫筆來思考, 關注心靈, 關注當下, 關注社會問題, 是黃永厚畫作的美學特征。


黃永厚畫作《聊齋人物》

他曾說, “畫家就不是社會人嗎?不聞不問那把砍刀就不會砍到畫家脖子上了?要講讀書, 《論語》、《莊子》、《史記》都管不到這個份上來, 你得另想辦法去找書來讀, 讀讀報評聽聽高明如何評價。 我的畫就像當前的時評, 我不做旁觀者。 要起哄那是不用學習的,

最近我讀勒龐的《烏合之眾》就是從這本書里照自己的影子。 你看看, 有幾個人逃出‘烏合之眾’?尤其像我這樣當兵出身的人, 可以說是天生的由人支使的料。 ”

一位學者對“澎湃新聞”表示, 黃永厚先生特別喜歡《世說新語》, 畫過不少關于《世說新語》的題材。 他曾說:“想達到《世說新語》的味道, 很難。 明清小品, 像張岱那種, 寫得多好。 這個社會讓人體會不到快樂的生活, 體會不到詩意。 假如你們寫不出像李義山這樣的東西, 怨不得你們, 生活所逼。 我們極容易做奴隸, 以前做極權政治的奴隸, 現在做錢的奴隸。 ”


黃永厚先生作品《阮籍》

面對畫壇流行“錢多人傻”之象, 黃永厚依然保有古風。 他說:“這個世界沒有誰對不起我。 但我一點也不吸引眼球,

講話絕對語不驚人。 ”而黃永玉在為他寫的《晨鐘暮鼓八十年》中說:“他的畫風就是在幾十年精神和物質極度奇幻的壓力下形成的。 我稱之為‘幽姿’, 是陸游詞中的那句‘幽姿不入少年場’的意思。 無家國之痛, 得不出這種畫風的答案。 陸游的讀者, 永厚的觀眾, 對二者理解多深, 得到的痛苦也有多深, 排解不掉, 撫慰不了。 ”

中國作家書畫院常務副院長張瑞田說, 黃永厚先生是一位有思想、有激情、有正義感的畫家、作家。 他在北京居住期間, 屢屢拜訪, 衡文論藝, 受益多多。


黃永厚先生作品

張瑞田認為, 作為畫家和作家, 黃永厚的畫品、文才, 出其右者寡矣, “依我的目光來看, 黃永厚是畫家中文人, 是文人中的畫家, 因此, 他的畫作,

處處可見機趣、禪思, 他的文章, 字字映現學識、哲理。 常常在《書屋》《讀書》等雜志拜讀黃永厚文配畫的作品。 畫放達、清冷, 文沉重、深刻, 體現閱歷, 洞見卓識。 作為畫家、作家, 黃永厚從來不愿意當一件工具, 哪怕是一件金光閃閃的工具。 這是黃永厚在畫上喜歡題寫長跋的一個理由。 長跋, 是黃永厚觀察現實, 反思自己的過程, 是黃永厚不甘沉淪, 拒絕媚俗的表現。 ”

黃永厚的學生陳遠說:“這些天, 一直在想, 等天氣涼快一些就過去看望老人家, 不想竟接到噩耗, 手一直抖, 不愿相信這是真的。 這個教我自由的老頭于8月7日晚7時走了, 十年師弟, 情如父子, 8月8日我要去合肥送老爺子最后一程。 ”

出版人李懷宇追憶說, 黃永厚當年在北京郊區通州的家頗為簡樸, 大別于黃永玉同處通州的豪宅“萬荷堂”。一進門,但見黃永玉的字:“翻你東西的人肯定是個天才,你要想法趕快把他轟走。”進了客廳,一眼看出黃永玉的畫,相似的題材我曾在范用家見過兩幅,這一幅的題字為:“除卻借書沽酒外,更無一事擾公卿。吾家老二有此風骨神韻。”兩邊有一對聯,乃是聶紺弩的詩句:“中年多隱痛,垂老淡虛名。”黃永玉、黃永厚曾有近20年不相往來,后來兄弟和好,一言難盡。


黃永厚先生作品《板橋》

《開卷》主編董寧文說,上月還在與雷電先生電話中說秋天一道去合肥看望病中的黃老。那次電話中主要談到黃老的近況以及前幾年大病之后的恢復情況,心情頗為沉重,“拜識黃老多年,惠我良多,是我心中一位響當當的長者,愿老人安息。”

雜文家陳四益此前曾撰文回憶他與黃永厚在《讀書》雜志等的文畫合作緣起:黃永厚是黃永玉先生的二弟,相差四歲,也是一位著名的畫家。他們老黃家的人都很有個性。認識黃先生出于偶然,是一位朋友邀我一同去探訪的。他從安徽到北京,住在紫竹橋的中國畫研究院。看他的畫,很有個性。同他交談,人如其畫,個性彰顯。他說到高興處,就會暢懷大笑。說到他的畫,他會突然來了興致:“怎么樣,來一張!”話音未落,已起身鋪紙、提筆,畫將起來,“同他的合作,從《聊齋索圖》始。是他先畫了幾幅從《聊齋》中找出的畫題,叫《聊齋索圖》。我從他的畫中又生發出一些意思,或同、或異,有時還唱唱對臺戲。后來,他又畫了竹林七賢圖,每圖都有一段題跋。我覺得他的竹林七賢圖,自出手眼,很有啟發,但是圖上的題跋畢竟字數有限,不易為人理解,便自作主張,為每幅圖作了一篇文章,每篇二三千字,寄給黃先生看了,他非常高興,于是,就在《瞭望》上刊載。因為畫了竹林七賢,我就想接著再談《世說新語》,黃先生一口允諾為每篇作圖,我當然喜出望外。后來結集為《魏晉風度》。又后來,湖南《書屋》約稿,我問黃先生是否有意一起來談談《儒林外史》,于是又有了后來在《書屋》連續刊登的《錯讀儒林》。”


黃永厚先生作品《文長畫氣盛》

“到了2006年,丁聰先生患病,我同丁聰先生的合作不能不中斷。起先,因為讀者有一兩期看不到這個專欄,便來函詢問《讀書》:是不是陳、丁二位遇到了麻煩?編者怕引起誤解,問我是否可以請另一位畫家繼續。于是,便征求黃先生的意見,是否愿意把這個專欄接下來。黃先生同我的合作也已二十年,相互了解,便笑道:你當初跟一個七十歲的老頭跑了第一棒,現在又找個八十歲的老頭跑第二棒,這算什么事兒啊。依舊爽快地答應了。《讀書·詩話畫》的專欄,在停了兩期后又繼續了。只是‘丁畫’改成了‘黃畫’,文的風格未變,圖的風格則由丁聰先生的工筆寫真,換為黃永厚先生的彩墨寫意了。同黃先生合作的文圖,后來結集為《忽然想到》。這樣,我和黃先生合作的圖文,已出版的計有《聊齋索圖》《錯讀儒林》《魏晉風度》《忽然想到》等。”

大別于黃永玉同處通州的豪宅“萬荷堂”。一進門,但見黃永玉的字:“翻你東西的人肯定是個天才,你要想法趕快把他轟走。”進了客廳,一眼看出黃永玉的畫,相似的題材我曾在范用家見過兩幅,這一幅的題字為:“除卻借書沽酒外,更無一事擾公卿。吾家老二有此風骨神韻。”兩邊有一對聯,乃是聶紺弩的詩句:“中年多隱痛,垂老淡虛名。”黃永玉、黃永厚曾有近20年不相往來,后來兄弟和好,一言難盡。


黃永厚先生作品《板橋》

《開卷》主編董寧文說,上月還在與雷電先生電話中說秋天一道去合肥看望病中的黃老。那次電話中主要談到黃老的近況以及前幾年大病之后的恢復情況,心情頗為沉重,“拜識黃老多年,惠我良多,是我心中一位響當當的長者,愿老人安息。”

雜文家陳四益此前曾撰文回憶他與黃永厚在《讀書》雜志等的文畫合作緣起:黃永厚是黃永玉先生的二弟,相差四歲,也是一位著名的畫家。他們老黃家的人都很有個性。認識黃先生出于偶然,是一位朋友邀我一同去探訪的。他從安徽到北京,住在紫竹橋的中國畫研究院。看他的畫,很有個性。同他交談,人如其畫,個性彰顯。他說到高興處,就會暢懷大笑。說到他的畫,他會突然來了興致:“怎么樣,來一張!”話音未落,已起身鋪紙、提筆,畫將起來,“同他的合作,從《聊齋索圖》始。是他先畫了幾幅從《聊齋》中找出的畫題,叫《聊齋索圖》。我從他的畫中又生發出一些意思,或同、或異,有時還唱唱對臺戲。后來,他又畫了竹林七賢圖,每圖都有一段題跋。我覺得他的竹林七賢圖,自出手眼,很有啟發,但是圖上的題跋畢竟字數有限,不易為人理解,便自作主張,為每幅圖作了一篇文章,每篇二三千字,寄給黃先生看了,他非常高興,于是,就在《瞭望》上刊載。因為畫了竹林七賢,我就想接著再談《世說新語》,黃先生一口允諾為每篇作圖,我當然喜出望外。后來結集為《魏晉風度》。又后來,湖南《書屋》約稿,我問黃先生是否有意一起來談談《儒林外史》,于是又有了后來在《書屋》連續刊登的《錯讀儒林》。”


黃永厚先生作品《文長畫氣盛》

“到了2006年,丁聰先生患病,我同丁聰先生的合作不能不中斷。起先,因為讀者有一兩期看不到這個專欄,便來函詢問《讀書》:是不是陳、丁二位遇到了麻煩?編者怕引起誤解,問我是否可以請另一位畫家繼續。于是,便征求黃先生的意見,是否愿意把這個專欄接下來。黃先生同我的合作也已二十年,相互了解,便笑道:你當初跟一個七十歲的老頭跑了第一棒,現在又找個八十歲的老頭跑第二棒,這算什么事兒啊。依舊爽快地答應了。《讀書·詩話畫》的專欄,在停了兩期后又繼續了。只是‘丁畫’改成了‘黃畫’,文的風格未變,圖的風格則由丁聰先生的工筆寫真,換為黃永厚先生的彩墨寫意了。同黃先生合作的文圖,后來結集為《忽然想到》。這樣,我和黃先生合作的圖文,已出版的計有《聊齋索圖》《錯讀儒林》《魏晉風度》《忽然想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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