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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鸿:要赋予农村女性发声的权利,释放她们柔弱的力量

文/有毛僧

在當代中國的作家中, 梁鴻以她的鄉土書寫而廣為人知。 她用極為細膩的筆觸, 打開了鄉土文化最敏感的世界。 她用筆將隱藏在社會變遷中那些難以表達、羞于表達的話語挖據出來, 并將其公之于眾。 她并不是單純的創作者, 也是記錄者、聆聽者與傳播者。

她所關注的領域, 大到時代的變遷, 小到農村女孩的眼神以及農村女人的細膩情感。 這些在大時代命題中被忽略的、舍棄的細微元素, 恰恰是如今鄉土文明中最閃耀的東西。 她所記錄與表達的, 是被掩蓋以及被犧牲的聲音。 盡管她溫柔地表達,

但是其聲音勝似嘶啞的吶喊。

在2018年7月29日的星空演講(騰訊新聞出品、騰訊娛樂主辦)中, 梁鴻以“用柔軟對抗堅硬”為題, 深入到鄉土社會女性的淳樸情感中, 通過對這些情感的梳理與表達, 進而上升到對發展的拷問, 對人性的反思, 以及對制度性缺失的批評。

如今, 城市里的女性已經覺醒并開始發聲, 這對都市的男女都是一種教育, 讓大家對女性權益擁有了常識性的認識。 不過, 在廣大的鄉土社會, 女性的價值與情感并沒有得到良好的保護。 女性內心的情感, 并沒有任何傾訴的對象, 有些隱秘的情感甚至對丈夫、孩子都無法傾訴。

在梁鴻講述的五奶奶案例中, 農村女性竟然無法表達對孩子的思念, 即便是想表達都找不到傾訴的人。

這種情感在當前的社會是不被關注、理解和尊重的。 梁鴻說道:“我們通常都把柔軟的情感看作是一種軟弱, 尤其是, 看作是一位女性特有的情感, 它屬于較低級的, 小我的, 本能的, 甚至于有礙于理性思考的存在。 ”

很少有人將這種情感看作是一種力量, 一種引導女性走向豐富自我的力量。 現代化犧牲了鄉土的存在感, 也改變了鄉土的結構, 甚至改變了人的價值觀。 農民工問題、留守老人問題、留守婦女的問題等, 他們的情感與傾訴是沒有人關注的。

當現代文明從制度上忽略了她們的情感, 進而在制度上對利益攸關方失去了規約, 就會產生假藥、毒奶粉等問題。 如果這些柔弱的情感有表達的空間,

被廣泛的認知, 很多人不至于做出喪盡天良的事情。 哪怕讓那些犯罪的人與她們的眼神對視一下, 他們作假的手就有可能收一收。

與城市女性一樣, 農村女性也需要有發聲的權利。 不過, 我們的社會并沒有培養發聲的社會共識, 也沒有相應的渠道。 需要建設這種共識, 鼓勵農村女性釋放自我。 讓她們的柔弱變成堅強的力量。 這是梁鴻鄉土經驗帶給我們最深刻的反思。

隨著老一輩的作家逐漸淡出, 有鄉土經驗的作家越來越少了。 梁鴻的努力非常有現實意義。 她給了我們看待他人和世界的全新視角。 正如她在演講結尾說的那樣, “我希望大家能夠變得柔軟, 以一顆低到塵埃里的心去體會他人和世界。 ”她的言辭中,

充滿了人的關懷, 以及對歷史上和現實的溫情與敬意, 值得我們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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