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記憶中, 曾經有三個地方, 讓我感覺到自己的渺小——這種感覺, 像是許久的興奮和期待之後, 突然破門而入的不知所措, 簡直是硬生生地被丟進某個電影畫面, 周圍的人山人海快到連影子都看不清, 而我只是站在原地, 慢騰騰地左右張望。 就像當年“為賦新詞強說愁”的韓寒一樣, 我把這三處無以名狀的地點, 單方面地命名為“三重門”。
按照時間順序, 第一道門是北京西站。 讀大學的時候, 我和郭姐分別在天津和北京, 放寒暑假的話, 我會先去北京找她, 然後一起坐火車回家。 人生中的第一個“春運”, 我倆就是在北京西站打卡完成的。
從排隊進站到坐在逼仄的臥鋪上, 眼前一直是黑壓壓的腦袋們, 我不知道承載這些腦袋的身體從哪裡來到這兒, 也不知道它們又將從北京西站去往何方, 只是覺得如果我從這支臨時拼湊的隊伍中消失, 大概只會讓後面的人多邁上一步, 沒有任何其他變化, 僅此而已, 或許每一個沒有紮下根的北漂, 多多少少會是這種心情吧。
接著說第二道門, 上海陸家嘴環形天橋, 因為工作的原因, 我幾乎每天都要走上幾遍。 那些擦肩而過的男男女女, 有的滿身價簽, 說笑之間來到堆積著奢侈品的國金中心商場, 在上午十一點開始了名為“逛街”的日常活動;有的西裝革履, 一邊對著藍牙耳機侃侃而談,
這座過街天橋, 像是某種具有象徵意義的縮影, 生旦淨末醜粉墨登場, 酸甜苦辣鹹五味俱全, 同樣的時間和地點, 每個人分明扮演著不同的角色, 接受著命運不同的安排。 這些越是不可思議的景象, 往往越是會被稱之為“現實”。
最後的第三道門, 東京涉谷地鐵站外的十字路口。 在這裡, 只是三種顏色有規律地變來變去, 就足以指揮著三千多人從四面八方而來,
在東京, 這座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城市, 你每天都可以見到數不清的陌生人, 家門口地鐵站便利店居酒屋等等等等。 可是當你察覺到“這個人我曾經見過”的時候, 這種牽強的重逢必須要算是一個奇跡, 不是因為你們可以在一千多萬人中再次相遇, 而是你居然從一千多萬人中, 再次認出了對方。
《東京夜空最深藍》,
一部由詩集改編而來的電影,
突突地冒著“你愛上城市的那一刻,
因為幼年喪母的經歷, 她害怕再次失去曾經珍愛過的人和物。 於是, 她如同憎惡死亡一般憎惡愛情, “喜歡只是為了討厭, 在一起也會早晚分開”, 美香的內心就像是火星表面, 你能夠找到存活下去的資源, 卻又看不到一絲生命的跡象。
鏡頭切換到另一面, 在建築工地上打著散工, 因為左眼失明而只能看到一半世界的男主角(慎二), 廢話多得驚人。 因為他怕別人看出自己身體上的殘疾, 只要空氣變得安靜, 他就可以沒來由的滿嘴跑火車。
可是, 在他第一次和美香約會的時候, 他卻很沉默, 用一隻眼和兩個耳朵,
一個是心理殘疾, 一個是身體殘疾, 兩個半邊人, 是否就能湊成一個整體?蟄伏在大城市的底層, 僅僅是活著就用盡了所有力氣——少得可憐的薪水, 永遠喂不飽的水電燃氣費, 總是讓人發愁的房租, 還有一不小心就透支的信用卡帳單。 可是, 這些原本最要緊的問題, 在對方出現之後、在自己怦然心動之後, 卻變得溫柔起來。
喜歡上一個人並不難, 尤其是在大城市, 因為這裡有極度的壓抑, 也有極度的放縱, 從一個極端沖向另一個極端所產生的眩暈感, 很容易被誤認為是愛情。 只不過,這種短暫的眩暈感是由空虛的內心和過剩的物欲所誕生出的怪胎,一種可以被大批量生產的複製品。畢竟,現在的都市生活節奏已經快到讓人無法呼吸,戀愛什麼的也不能拖後腿吧。
不過,喪氣鬼和神經質又怎麼能聽得懂高富帥和白富美的情話呢?是啊,誰不希望可以在銀座的大房子裡迎接第一縷陽光,如果沒什麼要緊的安排,中午就去箱根泡一泡溫泉,睡醒了可以折回表三道看看有什麼新款衣服和包包,順便聯繫幾個朋友,晚上一起在六本木喝上幾杯,生活不就是這樣忙碌而又有趣嗎?就是這些只是聽起來就令人飄飄然的餘裕,讓你仰著脖子來到這座吞噬了一切希望和悲傷的大城市。
當你累了,不再試著去看路邊高樓上刺眼的廣告螢幕,你想要的,只是一個和自己一樣的人,一顆和呼吸頻率保持一致的心。
不論是北京西站、陸家嘴的環形天橋,還是東京涉穀的十字路口,太多的人想要或者正在追逐著不多的成功。眼瞅著朋友圈裡一個個熟悉的陌生人因為“不可理喻的堅持而換來應得的回報”,或者是“不知道上輩子做了什麼好事居然可以鹹魚翻身”,你的生活正因為他人的成功與失敗而漸漸失去了焦點,你不知道自己到底處於什麼位置,每一天都是在“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中匆匆度過。
直到你遇見了一個人,這個人所在的位置,就是你前進的方向。不論兩個人之間的差距有多大,你的內心只是興奮和渴望,原本只是日復一日的起床吃飯通勤工作發呆睡覺,忽然間有了某種意義。
最要命的是,你分明也感受到了對方的回應,就像美香和慎二,這兩個半邊人走在了一起,東京的一切都沒有因此發生變化,可是美香不再懼怕死亡,慎二也不再說著無意義的話語,只是一句“不開心的事,我能為你分擔一半”,就夠了。
就算生活再累再辛苦,只要有一個堅定的夥伴就可以了。當你一個人站在大城市的某個角落,感受到的是最令人無助的孤獨,就像斷了線的風箏,去哪裡都一樣。可是,一旦找到了能夠分擔一半的那個人,完整的生活才會扯著嗓子告訴你:
“希望與愛,敲響著心臟”。
只不過,這種短暫的眩暈感是由空虛的內心和過剩的物欲所誕生出的怪胎,一種可以被大批量生產的複製品。畢竟,現在的都市生活節奏已經快到讓人無法呼吸,戀愛什麼的也不能拖後腿吧。不過,喪氣鬼和神經質又怎麼能聽得懂高富帥和白富美的情話呢?是啊,誰不希望可以在銀座的大房子裡迎接第一縷陽光,如果沒什麼要緊的安排,中午就去箱根泡一泡溫泉,睡醒了可以折回表三道看看有什麼新款衣服和包包,順便聯繫幾個朋友,晚上一起在六本木喝上幾杯,生活不就是這樣忙碌而又有趣嗎?就是這些只是聽起來就令人飄飄然的餘裕,讓你仰著脖子來到這座吞噬了一切希望和悲傷的大城市。
當你累了,不再試著去看路邊高樓上刺眼的廣告螢幕,你想要的,只是一個和自己一樣的人,一顆和呼吸頻率保持一致的心。
不論是北京西站、陸家嘴的環形天橋,還是東京涉穀的十字路口,太多的人想要或者正在追逐著不多的成功。眼瞅著朋友圈裡一個個熟悉的陌生人因為“不可理喻的堅持而換來應得的回報”,或者是“不知道上輩子做了什麼好事居然可以鹹魚翻身”,你的生活正因為他人的成功與失敗而漸漸失去了焦點,你不知道自己到底處於什麼位置,每一天都是在“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中匆匆度過。
直到你遇見了一個人,這個人所在的位置,就是你前進的方向。不論兩個人之間的差距有多大,你的內心只是興奮和渴望,原本只是日復一日的起床吃飯通勤工作發呆睡覺,忽然間有了某種意義。
最要命的是,你分明也感受到了對方的回應,就像美香和慎二,這兩個半邊人走在了一起,東京的一切都沒有因此發生變化,可是美香不再懼怕死亡,慎二也不再說著無意義的話語,只是一句“不開心的事,我能為你分擔一半”,就夠了。
就算生活再累再辛苦,只要有一個堅定的夥伴就可以了。當你一個人站在大城市的某個角落,感受到的是最令人無助的孤獨,就像斷了線的風箏,去哪裡都一樣。可是,一旦找到了能夠分擔一半的那個人,完整的生活才會扯著嗓子告訴你:
“希望與愛,敲響著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