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小暑。
暑的意思是熱, 小暑, 就是說天氣從這天開始炎熱。 不像其他節氣頗有地域性差別, 一到小暑, 全國大部分地區都開始炎熱。
江淮流域梅雨季節快要結束, 即將迎來盛夏。 而華北、東北則將進入多雨季節。 印象里北京七八月常下雨, 多是伴有大風的雷陣雨, 且下得十分突然, 持續時間也短。 嘩啦啦一陣, 雨打落一地的小樹枝和樹葉, 風雨大的時候, 吹倒大樹也是有的。 不幸忘帶傘的話在雨里走幾分鐘全身都被澆透了。
我很喜歡盛夏的雨, 因為下過雨之后氣溫驟降, 再也不會被熱氣“蒸煮”, 整個世界都清涼了。
但我最喜歡的還是盛夏的晚霞。
以前在望京工作, 下班回家要經過宜家旁的四元西橋, 橋下是北四環東路。 因為是高架橋, 站在橋上視野開闊, 附近又沒有太多高樓遮擋視線, 特別是東南-西北方向, 可以一眼望到北四環東路消失在天與地的交界處。
某個夏天傍晚, 我從橋上經過, 看到遠處的晚霞美極了。 后來發現, 盛夏傍晚, 特別是下過雨的傍晚, 八成能從橋上看到晚霞。
太陽從西北邊落下, 一點點沒入天與地的交界處, 晚霞就從那里生出。 時針用滴答聲宣告時間的流逝,
天一開始是淺藍的, 藍色一面慢慢加深, 一面試圖將白色的光線吞沒。 天的藍色如墨, 一滴滴滑入光線中, 云朵居然就變幻出了各種顏色, 三原色調色原理在這里完全不奏效!白色加藍色怎么就能變出金色、橘粉、紫紅、粉紅, 還有各種語言都沒法準確描述的顏色呢?
第一次從橋上見到晚霞, 真的被驚得呆在原地, 沒錯, 本人完美演繹了“驚呆”這個詞。 開車的、騎車的、走路的人, 都沒有逃脫晚霞的魔力, 大家發出“哇”“啊”“呀”各種感嘆詞后紛紛放棄交通工具,
這樣的晚霞可能和百千年之前的沒什么區別, 在它面前人渺小得不值得一提, 仿佛自己的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 微不足道的歡樂和悲傷、相聚和分離, 連生和死都是一瞬間。 等到黑暗完全吞沒天邊的光線, 夜晚降臨, 該回家了, 因為肚子提醒我該覓食了, 人和其他動物在這一點上沒有分別。
雖然人是渺小而微不足道的存在, 但是餓了要吃飯, 困了要睡覺, 看到美景會感動, 每個人在從生奔向死的一生中都有自己獨特而豐富的細節, 也不算枉然吧。
從此, 我經常在下班后選擇走路回家, 就為了去橋上看看晚霞。 橋下車如流水(當然沒有馬如龍), 從西北方駛來的, 朝著東南方挨個沒入黑夜之中;從東南方駛來的,
小暑過后, 進入盛夏, 又可以看晚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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