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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足球队世界杯疯狂吸粉,恩与耻驱动着他们背后的日本礼仪观

編輯:劉啟豪

視覺設計:大西

在最后一分鐘輸給比利時的日本足球隊贏得了全世界的尊敬。

國際足聯官員在推特上曬了張日本足球隊更衣室的照片, 然后配了這樣一段文字:日本在第94分鐘被比利時絕殺, 這是他們賽后更衣室的模樣。 他們向球場內的球迷致謝, 清理了替補席和更衣室的垃圾, 與媒體進行交流。 甚至用俄語留下了“謝謝”, 他們是所有球隊的榜樣!與他們共事是一種榮幸!

|CNN對此事的報道

現場的日本球迷, 在目睹了球隊最后時刻的失敗后, 懷著悲傷的心情主動清理了賽場和觀眾席上的垃圾。

|推特用戶貼出了日本球迷賽后清理觀眾席的視頻

要弄明白日本社會為什么如此秩序井然, 日本人為何如此禮貌, 自然要從日本的歷史和國民性上進行探究。 美國人類學家魯思·本尼迪克特所著的《菊與刀》是研究日本社會和民族性的杰出之作, “菊”是日本皇室家徽與“刀”是武家文化, 這個名字象征著日本人的矛盾性格和日本文化的雙重性, 她也在書中通過對“恩”與“恥”觀念的分析間接對日本社會注重禮儀的特點進行了解釋。

恥感使日本人十分注重社會對自己行動的評價, 別人的判斷是調整自己行動的依據。

在人類學對各種文化的研究中, 區別以恥為基調的文化和以罪為基調的文化是一項重要工作。

提倡建立道德的絕對標準并且依靠它發展人的良心, 這種社會可以定義為“罪感文化”。 不過, 這種社會的人, 例如在美國, 在作了并非犯罪的不要之事時, 也會自疚而另有羞恥感。 比如, 有時因衣著不得體, 或者言辭有誤, 都會感到懊惱。

|不同的鞠躬姿勢代表的含義不同

在以恥為主要強制力的文化中, 對那些在我們看來應該是感到犯罪的行為, 那里的人們則感到懊惱。 這種懊惱可能非常強烈, 以至不能象罪感那樣, 可以通過仟悔、贖罪而得到解脫。 犯了罪的人可以通過坦白罪行而減輕內心重負。 坦白這種手段已運用于世俗心理療法, 許多宗教團體也運用, 雖然這兩者在其他方面很少共同之處。 我們知道, 坦白可以解脫。

但在以恥為主要強制力的地方, 有錯誤的人即使當眾認錯、甚至向神父懺悔, 也不會感到解脫。 他反而會感到, 只要不良行為沒有暴露在社會上, 就不必懊喪, 坦白懺悔只能是自尋煩惱。 因此, 恥感文化中沒有坦白懺悔的習慣, 甚至對上帝懺悔的習慣也沒有。 他們有祈禱幸福的儀式, 卻沒有祈禱贖罪的儀式。

真正的恥感文化依靠外部的強制力來做善行。 真正的罪感文化則依靠罪惡感在內心的反映來做善行。 羞恥是對別人批評的反應。 一個人感到羞恥, 是因為他或者被公開譏笑、排斥, 或者他自己感覺被譏笑, 不管是哪一種, 羞恥感都是一種有效的強制力。 但是, 羞恥感要求有外人在場, 至少要感覺到有外人在場。

罪惡感則不是這樣。 有的民族中, 名譽的含義就是按照自己心目中的理想自我而生活, 這里, 即使惡行未被人發覺, 自己也會有罪惡感, 而且這種罪惡感會因坦白懺悔而確實得到解脫。

|商務禮儀是日本禮儀最主要的表現方式之一

早期移居美國的清教徒們曾努力把一切道德置于罪惡感的基礎之上。 所有精神病學者都知道, 現代美國人是如何為良心所苦惱。 但是在美國, 羞恥感正在逐漸加重其份量, 而罪惡感則已不如以前那么敏銳。 美國人把這種現象解釋為道德的松弛。 這種解釋雖然也包藏著很多真理, 但這是因為我們沒有指望羞恥感能對道德承擔重任。 我們也不把伴隨恥辱而出現的強烈的個人惱恨納入我們道德的基本體系。

日本人正是把羞恥感納入道德體系的。 不遵守明確規定的各種善行標志, 不能平衡各種義務或者不能預見到偶然性的失誤, 都是恥辱。 他們說, 知恥為德行之本。 對恥辱敏感就會實踐善行的一切準則。 恥感在日本倫理中的權威地位與西方倫理中的“純潔良心”, “篤信上帝”、“回避罪惡”的地位相等。 由此得出的邏輯結論則是, 人死之后就不會受懲罰。 日本人——讀過印度經典的僧侶除外——對那種前世功德、今生受報的輪回報應觀念是很陌生的。 除了少數皈依基督教者外, 他們不承認死后報應及天堂地獄之說。

恥感在日本人生活中的重要性, 恰如一切看重恥辱的部落或民族一樣, 其意義在于, 任何人都十分注意社會對自己行動的評價。 他只須推測別人會作出什么樣的判斷,并針對別人的判斷而調整行動。當每個人按照同一規則玩游戲并相互支援時,日本人就會愉快而輕松地參加。當他們感到這是履行日本的“使命”時,他們就會狂熱地參加。

恩即意味著負債,每個人都能把自己看作巨大的負恩者,自覺履行義務而無怨言。

東方民族總自認是歷史的負恩人,承認對過去的一切欠有巨大的恩情。欠的恩情不僅是對過去而言,而且在當前,在每天與別人的接觸中所欠下的。日本人的日常意志和行為都發自這種報恩感,這是基本的出發點。在日本,所謂“義”就是確認自己在各人相互有恩的巨大網絡中所處的地位,既包括對祖先,也包括對同時代的人。

|日語中的敬語

中文和日文當中都有許多詞匯表示英語中的“obligation”(義務)。這些詞匯不是同義詞,其特殊含義也無法譯成英文。日文中相當于“obligation”,表示一個人所負的債務或恩情的詞,從最大到最小,都稱作“恩”。其用法,可譯成一連串英文,從“obligation”(義務)、“loyalty”(忠誠)直到“kindness”(關切)、“love”(愛),但這些詞都不免歪曲了原意。“恩”這個詞有許多用法,其中有一個意思是共通的,就是承受的負擔、債務、重負。一個人接受上輩、上級的恩,如果不是從上輩、上級或者至少是從同輩受恩,那就使接受者有一種不快的自卑感。日本人說“我受某人之恩”,就等于說“我對某人負有義務”,并且把這位債主、施恩者稱作“恩人”。

“恩”的本意即為負債,如“母恩”這個詞不單純指子女對母親的愛,而是指他們對母親所欠的一切,包括襁褓時母親的哺育照顧,孩提時期母親所做的犧牲以及成年后母親為他所作的一切,總之,包括母親在世時對她所負的一切恩情。“皇恩”來自于天皇,每個人必須以無比感激的心情來恭受。他們認為,自己有幸生在這個國家,安居樂業,萬事稱心,就不能不想到天皇所賜的恩典。在整個日本歷史上,一個人一生中的最大恩主就是他那個生活圈內的最高上級。

|日本的禮儀海報大多都極富設計感

以此推究出去,每個人在生活中受到的來自長輩或同輩的幫助都可視為恩,老師、主人幫助自己成長,因此對自己有恩,將來就很可能在他們有困難時要答應他們的請求,或者對他們身后的親屬給予特別照顧。人們必須不遺余力地履行這種義務,而且這種恩情并不隨著時間而減輕,甚至時間愈久,恩情越重,形成一種利息。每個人都能把自己看作巨大的負恩者,自覺履行義務而無怨言。

也因為恩的意義如此重大,日本人不喜歡隨便接受恩情,尤其是來自陌生人的恩情。日本人對大街上發生的事故一般不大理睬,并不只是因為缺乏主動性,而是因為他們認為,除了官方警察以外,任何人隨便插手都會使對方背上恩情。這在某種程度上成為了一種冒犯。

節選自《菊與刀》,魯斯·本尼迪克特著,商務印書館出版

該內容為騰訊獨家合作內容,未經許可禁止轉載

他只須推測別人會作出什么樣的判斷,并針對別人的判斷而調整行動。當每個人按照同一規則玩游戲并相互支援時,日本人就會愉快而輕松地參加。當他們感到這是履行日本的“使命”時,他們就會狂熱地參加。

恩即意味著負債,每個人都能把自己看作巨大的負恩者,自覺履行義務而無怨言。

東方民族總自認是歷史的負恩人,承認對過去的一切欠有巨大的恩情。欠的恩情不僅是對過去而言,而且在當前,在每天與別人的接觸中所欠下的。日本人的日常意志和行為都發自這種報恩感,這是基本的出發點。在日本,所謂“義”就是確認自己在各人相互有恩的巨大網絡中所處的地位,既包括對祖先,也包括對同時代的人。

|日語中的敬語

中文和日文當中都有許多詞匯表示英語中的“obligation”(義務)。這些詞匯不是同義詞,其特殊含義也無法譯成英文。日文中相當于“obligation”,表示一個人所負的債務或恩情的詞,從最大到最小,都稱作“恩”。其用法,可譯成一連串英文,從“obligation”(義務)、“loyalty”(忠誠)直到“kindness”(關切)、“love”(愛),但這些詞都不免歪曲了原意。“恩”這個詞有許多用法,其中有一個意思是共通的,就是承受的負擔、債務、重負。一個人接受上輩、上級的恩,如果不是從上輩、上級或者至少是從同輩受恩,那就使接受者有一種不快的自卑感。日本人說“我受某人之恩”,就等于說“我對某人負有義務”,并且把這位債主、施恩者稱作“恩人”。

“恩”的本意即為負債,如“母恩”這個詞不單純指子女對母親的愛,而是指他們對母親所欠的一切,包括襁褓時母親的哺育照顧,孩提時期母親所做的犧牲以及成年后母親為他所作的一切,總之,包括母親在世時對她所負的一切恩情。“皇恩”來自于天皇,每個人必須以無比感激的心情來恭受。他們認為,自己有幸生在這個國家,安居樂業,萬事稱心,就不能不想到天皇所賜的恩典。在整個日本歷史上,一個人一生中的最大恩主就是他那個生活圈內的最高上級。

|日本的禮儀海報大多都極富設計感

以此推究出去,每個人在生活中受到的來自長輩或同輩的幫助都可視為恩,老師、主人幫助自己成長,因此對自己有恩,將來就很可能在他們有困難時要答應他們的請求,或者對他們身后的親屬給予特別照顧。人們必須不遺余力地履行這種義務,而且這種恩情并不隨著時間而減輕,甚至時間愈久,恩情越重,形成一種利息。每個人都能把自己看作巨大的負恩者,自覺履行義務而無怨言。

也因為恩的意義如此重大,日本人不喜歡隨便接受恩情,尤其是來自陌生人的恩情。日本人對大街上發生的事故一般不大理睬,并不只是因為缺乏主動性,而是因為他們認為,除了官方警察以外,任何人隨便插手都會使對方背上恩情。這在某種程度上成為了一種冒犯。

節選自《菊與刀》,魯斯·本尼迪克特著,商務印書館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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