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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安江南羸弱南明,还幻想与清朝联合剿杀大顺军


仇英《南都繁會圖》局部

京師失守的消息是十天之后——也就是崇禎十七年(公元1644年)四月初八——才傳到留都南京的, 但由于對崇禎皇帝和太子下落不明, 所以在南京留守的諸臣不敢輕舉妄動, 只是將南京城門緊閉, 一幫大臣每天在集事堂開會, 不是愁眉苦臉、面面相覷不發一言, 就是仰面看著屋頂喟然長嘆, 自言自語道:“怎么辦才好?”然后紛紛以腳蹴地, 嘆著氣散會回家。

直到四月十七日, 南京才得到確切消息, 崇禎皇帝已經自盡于煤山了! 因崇禎諸子皆陷于北, 而天下不可一日無君, 所以只得在諸藩王中另擇新君。

雖然北方已淪陷敵手, 但淮河以南仍舊是明朝的天下, 而且南京在明朝初年曾是帝國的首都, 永樂皇帝遷都北京后, 南京作為留都一直保留了六部、都察院等一套與北京相對應的中央機構, 運行起來頗為方便, 缺少的只是一位新君主而已。 但在擁立誰為新皇帝的問題上, 將帥之間展開了一場鉤心斗角的爭執。

以血統而論, 有繼承帝位資格的有福王朱由崧、惠王朱常潤和桂王朱常瀛, 其中福王朱由崧乃是崇禎之兄, 而惠、桂二王比崇禎要高一輩, 所以按“弟終兄及”的倫序來說福王處于優先地位。 加之惠、桂二王遠在廣西, 而李自成攻陷洛陽而逃出河南的福王近在淮安, 到南京來繼位便利。 但東林黨人卻對福王繼位大為忌憚,

因為朱由崧的祖母正是明神宗寵愛的鄭貴妃, 正是由于當年東林黨人的“力爭”, 才使得神宗和鄭貴妃希望立老福王朱常洵(朱由崧之父)為太子的圖謀化為泡影。

老福王朱常洵當不成太子, 后來被萬歷皇帝封在了河南洛陽, 得莊田二萬頃, 富甲天下。 當崇禎十四年(1641年)李自成的農民軍逼近洛陽時, 一些官員建議朱常洵拿出財寶銀兩犒賞守城將士, 誰知朱常洵卻是個愛財勝過愛命的主兒, 根本聽不進去。 許多守城軍官知道福王府庫里金銀財物堆積如山, 卻叫自己餓著肚子去守城, 都憤憤不平, 一些士兵在路上公然大罵:“王府內金錢百萬, 有糧有肉, 卻讓我們餓著肚子去送死!”當李自成開始攻城時,

許多不滿的守城士兵干脆投靠了農民軍, 打開城門迎接敵人進了城。 老福王朱常洵與世子朱由崧躲入迎恩寺, 被農民軍活捉, 李自成親自審問了朱常洵, 怒斥道:“你身為親王, 富甲天下。 在這如此饑荒之年, 不肯拿出毫厘賑濟百姓, 你真是個奴才。 ”命左右打他四十大板后, 梟首示眾——野史中記載, 這位重達三百斤的王爺最后還被農民軍剁成肉醬, 雜以鹿肉下酒, 被稱為“福祿(鹿)酒”。

朱由崧要比他老爸幸運得多, 被李自成的農民軍活捉后, 他竟然鉆空子逃了出來, 后來輾轉來到了南京。 這讓東林黨人十分緊張——要是一旦朱由崧登上帝位翻起舊賬來, 哪里還會有他們的好果子吃?因此以禮部侍郎錢謙益為首的東林黨人立即四處開展游說,

以“立賢”為名提議迎立潞王朱常淓(明神宗之侄), 一時間議論紛紛、莫衷一是。

握有實權的首席大臣、兵部尚書史可法則在擁立問題上舉棋不定, 作為東林黨人左光斗的得意門生, 他一方面對立福王有所顧忌, 一方面又擔心舍親立疏引起風波。 所以史可法暗自前往浦口同握有兵權的鳳陽總督馬士英商議。 商議的結果是:擁立與神宗血緣相近, 又有“賢德”之名的桂王朱常瀛。 這個折中的選擇大家都頗為滿意, 就在南京禮部準備了乘輿法物準備前往廣西迎接桂王的時候, 風云突變, 馬士英突然改變了主意。 原來馬士英聽聞他手下的三位總兵高杰、黃得功和劉良佐得到朱由崧的好處, 已決定擁立福王!眼看著手下大將全部自行投向福藩,

自己將要被架空, “定策之功”也要被搶走, 馬士英立即見風使舵的向福王表示效忠, 他不但致書南京守備太監韓贊周宣布擁立福王, 還把史可法向他列舉福王“貪、淫、酗酒、不孝、虐下、不讀書、干預有司”七不可立的書信拿出來要挾史可法, 把史可法給出賣了。

山東總兵劉澤清一度支持東林黨擁立潞王, 但得知高杰等三鎮已決定擁立福王, 他也立即隨風轉舵地加入了擁福的行列。 東林黨人在朝在野雖然頗有勢力, 卻無兵權, 見福王繼統已成大局, 只得違心同意了。 史可法也只能無奈地承認現狀, 將福王從浦口迎接回了南京。

史可法在擁立問題上的優柔寡斷、當斷不斷, 導致馬士英及四鎮武將在立君定策上占了先機, 史可法不但失去了新皇帝的信任,而且四鎮以“定策之功”居功自傲,南明的武將跋扈、不受節制也由此開始。

五月初三,福王朱由崧先是在南京就任“監國”(代理皇帝),后在十五日正式即皇帝位,改明年為弘光元年。朱由崧繼位后馬上召馬士英入朝輔政,高、黃、劉等人被封為伯爵、侯爵,史可法則被排擠出朝廷,被迫督師江北。


南明弘光帝朱由崧

為了防備北方之敵,南明在江淮南直隸地區設置了四鎮:黃得功駐真州(今儀征)、劉良佐駐壽州(今壽縣)、劉澤清駐淮安,高杰駐瓜洲。

四鎮中,高杰、劉澤清原是望風而逃的敗將,黃得功與劉良佐也沒有什么大功,他們自恃有擁立天子之功,驕悍跋扈。黃得功跪聽弘光帝使者宣讀的詔書,覺得不合自己之意,竟然不等讀完就爬起來掀了香案,大罵:“快滾!這是什么詔書?!”另一員大將高杰貪圖揚州富庶,要求將駐地分在揚州,但由于其部隊軍紀敗壞,搶掠的惡名遠揚,揚州士民竟把城門緊閉,像防賊一樣不讓他進城。高杰惱羞成怒,竟然勒兵攻城,并派兵在城外四出搶掠婦女,奸淫搶劫。弘光帝感其“擁戴之功”,對他十分無奈。最后還是史可法親自來到高杰營中調和勸說,把揚州附近的瓜洲讓給高杰的部隊進駐了事。

除四鎮外,還有在崇禎年間就世鎮武昌、尾大不掉的左良玉部,這五大軍閥盤踞江淮,僅軍餉一項就耗費七百萬兩白銀, 但卻在軍事上毫無作為。駐扎在淮安的劉澤清嗜好聲伎,蓄養美妓寵侍四十余人,醉生夢死、花天酒地,毫無節制地享樂。當有人問他“守御之策”時,他竟然答道:“我為擁護福王而來,他應該讓我享受,萬一有事,我選擇江南一郡,占山為王就罷了。”

南明朝廷雖在江北設置四鎮,但卻志在偏安江南,根本沒有進取之心, 君臣都沉浸于“聯虜平寇”——即聯合滿洲兵剿滅李自成的農民軍——的幻想中按兵不動,史可法督師四鎮的駐地更是設在了離南京咫尺之遠的揚州。清軍在京畿地區擊敗大順軍后一時無力南下,南明君臣也并不十分擔心,他們還沉浸在借用滿族兵力掃滅“流寇”的美夢之中,由于情報不明, 弘光君臣甚至不知道吳三桂已投降清朝,都以為是吳三桂借清兵擊敗了李自成,收復了北京呢。他們還在幻想與清朝聯合,一起剿殺大順軍。

為此,南明小朝廷還于七月二十一日派出了以左懋第等人組成的使團, 赴北京“酬虜通好”與清朝議和,企圖效法東晉、南宋,安穩地坐擁江南, 與清朝南北分治,甚至異想天開地想讓兩國結為叔侄之國——弘光帝年長為叔,清帝福臨年幼為侄。但他們沒想到的是,這只是他們的一廂情愿, 此時北方的局面已經發生了劇變,“聯虜滅寇”的天真想法已是行不通了。

本文摘自《國史001:南明悲歌》

史可法不但失去了新皇帝的信任,而且四鎮以“定策之功”居功自傲,南明的武將跋扈、不受節制也由此開始。

五月初三,福王朱由崧先是在南京就任“監國”(代理皇帝),后在十五日正式即皇帝位,改明年為弘光元年。朱由崧繼位后馬上召馬士英入朝輔政,高、黃、劉等人被封為伯爵、侯爵,史可法則被排擠出朝廷,被迫督師江北。


南明弘光帝朱由崧

為了防備北方之敵,南明在江淮南直隸地區設置了四鎮:黃得功駐真州(今儀征)、劉良佐駐壽州(今壽縣)、劉澤清駐淮安,高杰駐瓜洲。

四鎮中,高杰、劉澤清原是望風而逃的敗將,黃得功與劉良佐也沒有什么大功,他們自恃有擁立天子之功,驕悍跋扈。黃得功跪聽弘光帝使者宣讀的詔書,覺得不合自己之意,竟然不等讀完就爬起來掀了香案,大罵:“快滾!這是什么詔書?!”另一員大將高杰貪圖揚州富庶,要求將駐地分在揚州,但由于其部隊軍紀敗壞,搶掠的惡名遠揚,揚州士民竟把城門緊閉,像防賊一樣不讓他進城。高杰惱羞成怒,竟然勒兵攻城,并派兵在城外四出搶掠婦女,奸淫搶劫。弘光帝感其“擁戴之功”,對他十分無奈。最后還是史可法親自來到高杰營中調和勸說,把揚州附近的瓜洲讓給高杰的部隊進駐了事。

除四鎮外,還有在崇禎年間就世鎮武昌、尾大不掉的左良玉部,這五大軍閥盤踞江淮,僅軍餉一項就耗費七百萬兩白銀, 但卻在軍事上毫無作為。駐扎在淮安的劉澤清嗜好聲伎,蓄養美妓寵侍四十余人,醉生夢死、花天酒地,毫無節制地享樂。當有人問他“守御之策”時,他竟然答道:“我為擁護福王而來,他應該讓我享受,萬一有事,我選擇江南一郡,占山為王就罷了。”

南明朝廷雖在江北設置四鎮,但卻志在偏安江南,根本沒有進取之心, 君臣都沉浸于“聯虜平寇”——即聯合滿洲兵剿滅李自成的農民軍——的幻想中按兵不動,史可法督師四鎮的駐地更是設在了離南京咫尺之遠的揚州。清軍在京畿地區擊敗大順軍后一時無力南下,南明君臣也并不十分擔心,他們還沉浸在借用滿族兵力掃滅“流寇”的美夢之中,由于情報不明, 弘光君臣甚至不知道吳三桂已投降清朝,都以為是吳三桂借清兵擊敗了李自成,收復了北京呢。他們還在幻想與清朝聯合,一起剿殺大順軍。

為此,南明小朝廷還于七月二十一日派出了以左懋第等人組成的使團, 赴北京“酬虜通好”與清朝議和,企圖效法東晉、南宋,安穩地坐擁江南, 與清朝南北分治,甚至異想天開地想讓兩國結為叔侄之國——弘光帝年長為叔,清帝福臨年幼為侄。但他們沒想到的是,這只是他們的一廂情愿, 此時北方的局面已經發生了劇變,“聯虜滅寇”的天真想法已是行不通了。

本文摘自《國史001:南明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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