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8日, 在山西運城一農村, 關茜元從抽屜里取出一張18年前的結婚照, 輕輕撫摸照片上互相依偎著的新郎新娘。 1歲時, 關茜元的爸爸突發急病離開人世, 一年后媽媽把她“丟”給爺爺奶奶自己改嫁到了鄰村, 此后14年再沒回來過。 這張小小的結婚照, 是父母給女兒唯一的留念。 雖然從小缺愛, 但關茜元卻比同齡人更加成熟懂事, 關茜元說, 她現在已經不恨媽媽了, 也慢慢理解媽媽當年改嫁的苦衷, 知道那時候帶著自己不方便。
2002年, 關茜元出生在一個普通的農民家庭, 爸爸種地養家, 媽媽操持家務, 生活雖然不富裕,
爸爸去世時媽媽才24歲, 一年后, 媒人給媽媽介紹了附近村一戶家境殷實的人家。 于是, 媽媽把2歲的女兒“丟”給爺爺奶奶, 自己改嫁到附近村子。 此后, 關茜元一直跟著爺奶生活。 雖然從小知道自己沒有爸爸媽媽, 但她還是照樣天真活潑, 喜歡玩耍打鬧。 直到9歲那年, “爸爸去世、媽媽跑了”的閑話在班里流傳, 那一刻, 關茜元才真正明白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樣, 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
自從兒媳改嫁后, 爺爺奶奶便把兒子兒媳曾經住過的房間鎖了起來, 當做雜物間使用, 平時不住人。 關茜元慢慢長大, 她開始好奇自己的爸爸媽媽到底是誰, 他們到底長什么樣子。 于是, 她趁爺爺不注意, “偷”來爺爺的鑰匙, 把房間里所有的東西都翻一遍, 最后在抽屜里找到了一張老舊的結婚照。 每次想見爸爸媽媽了, 她就偷偷進到房間, 取出照片看一看。
“這是他們留給我唯一的紀念。 ”關茜元摩挲著照片中的爸爸媽媽, 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爸爸去世了, 關茜元只能通過照片記住他的模樣, 可她卻不理解, 為什么明明還活著的媽媽也要離開。 關茜元說, 以前自己每次想到媽媽的時候心里就只有恨,
關茜元也曾問過爺爺, 媽媽究竟改嫁到了哪個村、哪戶人家, 她想去找媽媽。 但爺爺告訴她這周圍有十幾個村, 他也不知道媽媽究竟在哪個村。 “如果她還惦記你, 早就回來看你了。 ”在爺爺奶奶的心里, 一直不肯原諒兒媳在兒子去世后, 扔下年幼的孫女改嫁給別人這個舉動。 因此, 他們不希望孫女再和她母親有任何形式的往來, 也不會告訴她有關母親的一切事。
爺爺奶奶都八十歲了, 爺爺左腿關節炎, 走路一瘸一拐, 奶奶兩眼患有白內障, 看不清東西。 在國家扶貧政策的幫助下, 關茜元和爺爺奶奶才能勉強維持生活。
家里還有幾畝梨樹可以賣梨換錢, 為了防止蟲咬和保證果面光潔, 梨樹落花4周后要開始給梨子套袋, 關茜元趁著這兩天學校放假, 每天都到地里給梨子套袋。
上午給梨套袋, 下午就在村路上撿樹枝, 關茜元說, 從小到大家里所有的柴火都是自己從地里拾來的, 然后裝進麻袋背回家, 堆在柴火垛上。
特殊的家庭環境造就了關茜元獨立自主的性格。 從小時候到現在, 關茜元所有的衣服都沒有別人替自己洗過。
如今, 關茜元已經長成一個大姑娘了, 心智也比同齡人更加成熟懂事。 再談起媽媽改嫁這件事, 關茜元釋然很多, 現在她也能試著理解媽媽當時的難處, “那時候她還年輕, 帶著我會很辛苦。 ”至于媽媽為什么這么多年沒回來看她一次, “媽媽有自己的家了, 有很多原因導致她沒辦法回來。 ”關茜元說, 學校老師曾經這樣開導過她。 在關茜元看來, 爺爺奶奶就是她的爸媽, 現在只要能陪他們身邊, 哄他們開心, 她就很滿足了。 (文攝/梁哲瑞、李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