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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走丢、闺女早逝,6旬夫妻天天靠捡垃圾自我麻醉:没孩子不想回家

6月20日下午7時許, 夕陽就快落山, 在山西運城市臨猗縣一農村, 64歲的李金花和老伴劉雲龍還站在村口垃圾堆裡, 埋頭挑揀著各種能賣的廢品。 老兩口原本有一兒一女, 2005年, 19歲的閨女突發羊癲瘋離開了人世;4年後, 22歲的兒子外出打工時又意外走丟……兒女接連“離去”, 曾經熱鬧的家變得空空蕩蕩。 如今, 為了不勾起傷心往事, 老兩口每天一大早就離家外出撿垃圾, “忙起來就不想那些煩心事了。 ”

村裡人路過這個垃圾堆時, 都是捂著口鼻匆匆快步走過, 而李金花老兩口卻拿著粗樹枝認真“撥拉”著發出腐臭味的垃圾。

“不在乎能賣幾個錢, 就不想閑下來。 ”李金花說, 他們老兩口就算撿一天垃圾臭烘烘的, 也比待在家裡強, 因為忙起來了就能忘記以前那些痛苦的記憶。 因為年齡大了、身體不好沒法種地, 又不會其他技能, 他們只能選擇撿垃圾這一種方式。

李金花和老伴原本有一個幸福的家庭。 40年前, 24歲的李金花在媒人的撮合下, 嫁給了同村男子劉雲龍。 “他家裡窮, 一共就幾畝地, 我嫁給他是過苦日子去了。 ”雖然如今早已年過花甲, 可回憶起那時候的往事, 李金花的臉上溢滿了幸福的笑容。 婚後, 兩口子勤勤懇懇種地、踏踏實實過日子, 結婚第8年, 閨女出生了, 起名劉福娟;一年後又生了個兒子, 取名劉三。 此時, 兒女雙全的李金花兩口子,

是村裡每個人羡慕的對象。

日子依舊過得清苦, 但李金花和丈夫卻對未來充滿信心。 “那時候心想, 家裡有男娃也有女娃, 以後日子肯定錯不了。 ”然而, 接連的變故卻無情催垮了李金花兩口子的美好期盼。 兒子3歲時, 一場高燒導致大腦落下了後遺症, 從此變得癡呆;而閨女長到十幾歲的時候, 沒有任何徵兆就患上了羊癲瘋, 從此便開始不定期抽搐、翻白眼, 每一次發病都會危及生命。 從此, 這個家便開始搖搖欲墜了。

女兒19歲那年, 又是一次突發羊癲瘋, 卻意外奪走了她年輕的生命。 李金花兩口子忍痛給閨女辦完了喪事, 沒成想才過了4年, 兒子又出事了。 2009年, 22歲兒子被介紹到鎮上磚窯打工, 吃完晚飯去外面閒逛時迷了路, 從此意外走丟、音信全無。

兒子走丟了, 對李金花老兩口是巨大的打擊。 磚廠、派出所、街道、尋人啟事……他們盡自己的能力想盡一切辦法, 卻還是沒能找到兒子。 心灰意冷的老兩口認命了, 繼續回村生活。

經歷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痛, 也經歷了遍尋兒子不見的絕望, 李金花和老伴劉雲龍不知如何面對今後的生活。 每次回了家, 他們總能回想起兒女小時候在家裡發生的一幕幕往事、在炕上嬉戲玩耍的場景……深受回憶之苦的老兩口把兒女曾經穿過的衣服、用過的被褥和其他生活用品堆放在院裡, 一把火全部燒掉。 從那以後, 為了避免長時間待在家, 農忙時老兩口就在地裡沒日沒夜的幹活, 農閒時就在路邊撿一天破爛消磨時間。

種地需要挖壟、澆地, 這種力氣活一般都由家裡的青壯年承擔, 但對於“丟失兒子”的劉雲龍而言, 地裡所有的重體力活都只能他一人扛著。 夏天時, 年邁的劉雲龍雙腿站在冰涼的井水裡澆地, 常年累月患上了風濕病和關節炎。 5年前, 剛滿60歲的他便再也種不了地。

有國家的低保和養老家補貼, 李金花和劉雲龍本可以在家安享晚年, 但每當看到那個空蕩蕩的家, 老兩口便不覺傷感起來, 為了“逃離”這個支離破碎的家, 老兩口便整天在村裡撿破爛。 每天早上一醒來, 簡單吃口飯, 老兩口便帶著乾糧外出, 在村裡和周邊地區四處遊走尋找塑膠瓶、易開罐、舊皮鞋、爛紙箱……村口的垃圾堆, 是他們每天下午固定的“工作地點”。

下午7點半左右,

太陽已經完全落下, 李金花兩口子帶著“勞動成果”踏上了村道。 空曠的村道上, 兩個瘦弱單薄的身影一步步向前挪動。 知道老伴腿上關節炎、馱不動重物, 李金花便伸手“奪過”老伴背上的麻袋, 一個人扛著, 讓老伴提溜手提袋。

回到家, 空蕩蕩的院落顯得那樣破落。 自從兒女“離去”後, 李金花就沒再好好拾掇一次院子。 劉雲龍說, 旁邊那間屋子原本打算給兒子娶媳婦時做婚房用的, 出事以後他就把門鎖上, 之後就再沒打開過。

把裝滿廢品的麻袋擱在一旁, 端來一盆清水, 老兩口便搓著肥皂反復揉洗手心手背。 在垃圾堆裡呆了一整天, 李金花滿頭白髮藏著不少污垢, 她直接把頭“塞”進臉盆, 不用洗頭膏, 也不用加熱水, 只用雙手捧著涼水沿著頭皮上“抓”幾把。這樣的二人生活,老兩口早就習以為常了。

“人在世上是為兒女活的,沒孩子不想回家。”劉雲龍歎了口氣,跟著老伴進了屋。夜已深,牆上的節能燈發出微弱的光,照亮了毛坯牆上懸掛的電線,卻照不亮空空蕩蕩的房間,炕上的鋪蓋已經不知多久沒有疊整齊過,衣物也雜亂無章的擺放……劉雲龍給老伴打開電視,老兩口不換台,就這樣呆呆看著電視裡的人影閃動,只等著一覺睡起來,離開這個家,繼續出去撿垃圾,熬過生命中剩下的日子。

只用雙手捧著涼水沿著頭皮上“抓”幾把。這樣的二人生活,老兩口早就習以為常了。

“人在世上是為兒女活的,沒孩子不想回家。”劉雲龍歎了口氣,跟著老伴進了屋。夜已深,牆上的節能燈發出微弱的光,照亮了毛坯牆上懸掛的電線,卻照不亮空空蕩蕩的房間,炕上的鋪蓋已經不知多久沒有疊整齊過,衣物也雜亂無章的擺放……劉雲龍給老伴打開電視,老兩口不換台,就這樣呆呆看著電視裡的人影閃動,只等著一覺睡起來,離開這個家,繼續出去撿垃圾,熬過生命中剩下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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