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坎城的最高榮譽金棕櫚獎被「是枝裕和」摘得。
這是時隔21年, 日本導演再次獲得這一殊榮。
而上一次拿下這個獎的是, 今村昌平。
他也是迄今為止唯一一位兩度獲得坎城金棕櫚大獎的日本導演。
今天, 是「今村昌平」的十二周年祭。
魚叔想跟大家聊聊他的電影。
在他導演的作品裡, 人類總是處於最為原始的狀態, 充斥著各樣的髒、亂、色——
「我想拍骯髒雜亂、真正人類的、日本的、未經修飾的粗糙的電影」。
他關注日本人的下半身與社會底層的關係, 挖掘出生、死、性。
從日本人的性態度來看他的民族性, 最具代表的就是——
日本昆蟲記
にっぽん昆蟲記
該片獲得當年旬報十佳獎第一名, 並被選入日本名片200部。
時隔五十四年, 豆瓣評分8.2。
網友@語然小語的短評, 恰如其分的概括了這部電影:
日本史詩片, 用一個女人的性經歷做比喻。
的確, 本片的時間跨度40多年, 以一名女人的性事為載體, 記錄了日本一個
時代。
1918年, 在一個風雪交加的日子, 女主「多美」出生了。
她是一名私生女, 親生父親有可能是當地的任何一個男人。
因為她的母親和這裡的半數男人, 都睡過。
多美的養父「忠次」, 是個不怎麼通曉世事的男人。
也是因此, 多美的母親找了他結婚。 用現在的話來形容, 他是個接盤俠。
時間一晃, 6年過去。
這期間, 多美的母親依然沒有停止頻繁的性事。
還被多美撞見她和別的男人在穀倉嘿嘿嘿的情景。
雖然當時多美才只有6歲, 但對成人的世界, 已產生了好奇。
她跑去問養父:如果你和我睡覺, 那我們是不是結婚了?
憨傻的養父回答:對, 我們結婚了。
這段聽起來不那麼舒服的對話, 正是多美和忠次這對父女的不倫寫照。
直到多美20歲, 兩人還同睡一床。
多美甚至想一輩子不嫁人, 一輩子跟忠次睡在一起。
但為了抵消欠下的租錢, 家裡人想將她送給地主家的兒子當媳婦。
礙於家裡窮困, 多美心想, 幫地主幹農活也沒什麼, 自己不從就行了。
哪裡知道, 地主兒子直接霸王硬上弓, 還讓她懷了孕。
更可悲的是, 地主兒子有很多情人, 根本沒打算娶她。
懷了孕的多美只能拖著大肚子回家。
很快,
多美母親建議, 扔了吧, 家裡已經揭不開鍋, 沒辦法喂這張嘴了。
多美不肯, 一定要留下。
在幸子成長的這段時間裡, 多美成為了紡織廠主管的情婦。
可這個男人只是把她當作泄欲的工具, 厭煩之後, 便一腳踢開了。
多美打算到東京尋找工作機會, 養家糊口。
先後賣過化妝品, 當過保姆、服務員, 但都因為意外沒能長久。
後來, 被一個媽媽桑騙進了妓院:
為了我的孩子, 我出賣了我的身體, 我含著眼淚, 數著賣肉錢。
後來發生的經歷, 基本上可以參照去年的腹黑日劇《黑色皮革手冊》。
多美先將媽媽桑組織賣淫的事報告給了員警, 再將眾多妓女網羅到自己手裡, 成為了牽頭老鴇。
還認了一名金主當乾爹。
但正所謂, 天道好輪回, 蒼天饒過誰。
當上老鴇不久, 她也被手下人出賣, 還坐了牢。
等出獄後, 已是1961年, 天已經變了。
就像之前那位媽媽桑一樣, 多美什麼都失去了。
最主要的還是, 乾爹跟自己女兒幸子搞上了, 每週固定兩次。
同時, 幸子也有了身孕。
整部片子的鏡頭始終帶著平靜和同情。
說起來, 跟是枝裕和的敘事風格, 極為相似, 都是平靜之中見波瀾。
今村昌平和是枝裕和兩個人, 都喜歡靜觀生命, 敘述倫理。
平靜之下, 湧動著狂風暴雨。
但顯然, 今村昌平要更大膽。
看過《日本昆蟲記》, 很多人最難以接受的是, 畸形的戀父情結, 甚至戀爺情節。
通過影片的交代, 可以清楚地知道, 不論是多美還是幸子, 直至成年都是和忠次睡在一起的。
而後面幾次肉體上的接觸, 更是讓人浮想聯翩。
多美大腿內側長了膿, 忠次埋頭吸允;
多美生了孩子之後漲奶, 忠次乾脆用嘴去吸她的乳房;
後來忠次臨終, 口中喃喃說著“奶”, 多美立馬當著母親和女兒的面褪去上衣, 將乳房湊到忠次嘴邊。
幸子也幾乎走的是多美的老路, 從小就粘外公。
兩人不僅一起洗澡, 睡在一起還相互撫摸。
而這個時候的幸子, 早已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女孩了。
難免會想, 他們不止是單純的睡覺吧。
但他們表現出來的坦然, 又會覺得, 或許是我們想的齷齪了。
畢竟忠次是整部電影裡唯一天真的那個。
片中有這樣一幕, 多美要去東京, 忠次為她送行。
在車上, 他捧出一把硬幣, 不斷重複地說, 我存夠10元了。
他想表達的是, 這10元錢足夠讓一家人過上好日子,多美沒必要出去掙錢了。
然而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的10元錢,什麼作用也起不了,忠次的攢下的一枚枚硬幣,甚至都已被廢棄。
我們很難用現在的道德倫常,去評判那個時代的人。
都只是苟延殘喘地活著,像昆蟲一樣。
在多美當上老鴇後,想拉有夫之婦隆子入夥。
隆子的丈夫雖然不抽煙不喝酒不亂搞,但就是不肯工作。
經濟來源,全都靠隆子。
甚至當隆子被多美勸去接客時,他也只是聽之任之。
在那個時代背景下人究竟能做什麼決斷呢?
只是活著罷了。
就如同今村昌平設計的片頭和片尾。
片頭是只執著爬行的甲蟲。
片尾是在崎嶇山路上行走的多美。
踩入泥濘,歎息一聲,繼續。
木屐斷掉,歎息一聲,繼續。
像昆蟲一樣在人間艱難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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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10元錢足夠讓一家人過上好日子,多美沒必要出去掙錢了。然而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的10元錢,什麼作用也起不了,忠次的攢下的一枚枚硬幣,甚至都已被廢棄。
我們很難用現在的道德倫常,去評判那個時代的人。
都只是苟延殘喘地活著,像昆蟲一樣。
在多美當上老鴇後,想拉有夫之婦隆子入夥。
隆子的丈夫雖然不抽煙不喝酒不亂搞,但就是不肯工作。
經濟來源,全都靠隆子。
甚至當隆子被多美勸去接客時,他也只是聽之任之。
在那個時代背景下人究竟能做什麼決斷呢?
只是活著罷了。
就如同今村昌平設計的片頭和片尾。
片頭是只執著爬行的甲蟲。
片尾是在崎嶇山路上行走的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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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屐斷掉,歎息一聲,繼續。
像昆蟲一樣在人間艱難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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