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物資匱乏的年代裡, 米糖是孩子們最好的零食。 雖然隨著物質的豐富, 它已漸漸淡出我們的生活, 對不少人而言, 那小小的一塊糖, 裹著麥香的味道, 含著童年的甜蜜。 (圖文:宋衛華)
洗淨的小麥麥粒, 經過3天—4天育芽後, 待長出二葉包心時, 就可將其切成碎段, 且越碎越好待用。
劉成寶大伯和李瑞華大媽老兩口從二十多歲開始做米糖這個活技, 不知不覺這一干就是四十多年。
上世紀七十年代, 劉大伯和李大媽育有一女兩子, 靠單純的務農解決不了生活所需。 那時候劉大伯的爺爺就是起早貪黑地做著米糖才得以補貼家用。
做米糖從早上五點開始, 將水中浸泡過的糯米撈起瀝幹。 放置大鐵鍋內的木甑中, 大火蒸至糯米無硬心, 大概需要半小時
劉大伯說:這一生最大的成就, 就是把三個兒女培養成才, 而支撐他們全家經濟的最大“功臣”就是祖上傳下來的這門做米糖的手藝。 每年冬季變冷時, 劉大伯夫婦迎來了一年中最辛苦的時候, 製作米糖的主要原料就是本地產的糯米和優質麥芽。 製作時需要經過洗米、浸米、蒸飯、釀造、榨糖、煎糖、涼卻、打糖、拉條、切糖等工序,
將蒸好的糯米與切碎的麥芽一同倒入大甕並加入適量的水攪拌均勻,
由於氣候原因, 米糖作坊一年只能工作三四個月。 在這期間, 劉老伯和老伴每天只能睡幾個小時。 這樣的艱辛不是每個人能堅持下來的。 對於如今生活條件還不錯的他們一家來說, 是什麼原因讓他們堅持了四十年?劉老伯感慨的說:小孩都在外地, 都有自己的事業, 不可能回來傳承這門手藝, 孫子也不用老兩口照料, 做米糖是他們老倆口的一份精神寄託, 也是鍛煉身體的一種方式。 做了四十年的米糖, 見證了全家人奔向幸福生活的全過程, 他們也相信這種好日子, 能夠通過用心做的米糖傳遞給所有人。
經過六小時以上的發醇便可以出缸, 將糯米麥芽撈出瀝汁。
用土制的榨汁機進行渣液分離, 榨出的汁液就是麥芽糖。
榨出的汁液經過柴火大灶鐵鍋熬制, 便可濃縮成一定濃度的麥芽糖。
熬糖的過程中, 要不斷的撈出浮在表面的雜質, 這樣一個小細節做出來的米糖乾淨, 外觀及口感俱佳。
老倆口分工協作四十年, 劉老伯負責體力重且技術含量高的工序, 李大媽負責打下手。 壓榨結塊的糖糟撚松後, 是很好的豬飼料。
熬糖是個技術活, 火太大容易黏底, 產生糊焦味, 影響口感及顏色。
熬糖的過程中不斷用長竹筷攪拌, 即是防止粘鍋, 也可測試糖的粘稠度。 標準是可以打出一面“糖旗”才能上鍋。 這樣做出來的糖不老不嫩剛剛好。
待糖冷卻尚有餘溫時進行拉糖, 十幾公斤琥珀色的飴糖經過劉大伯幾番甩拉, 與空氣充分接觸逐漸變成米白色。
米糖粘性很強, 要放在灑滿米粉的盆中用線進行切割。
夫妻倆拉條切糖, 這樣一干就是四十多年。
高濃度、無添加、甜而不膩、入口綿滑的米糖為我們留住了童年的味道。
淳樸的老兩口不習慣大城市的生活, 更鍾情小縣城的這份安寧, 夫妻倆搭檔配合, 在作坊裡忙前忙後, 把重複了幾十年的工序再重複一遍又一遍。 現在兩口子都已年過六旬, 做的米糖量遠遠沒有年輕的時候多。 對於傳統手工藝的傳承和堅守, 劉大伯感慨萬千。 他也同樣經歷了是否外傳的糾結與顧慮, 等到再後來, 他卻不得不面臨無人繼承的尷尬、擔憂與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