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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紀美國插畫家筆下的中國與中國人:對新來移民的恣意醜化


歷史圖片精製

中國視覺巔峰

十九世紀末, 美國擁入大量新移民, 不僅中國人抵達太平洋東岸, 許多歐洲移民也抵達大西洋西岸, 美國的東西兩岸城市成了接納移民的視窗。 這原本是美國政府的政策, 透過大量移民彌補美國勞動力不足的問題, 加快國內的建設。 就像太平洋鐵路, 如果沒有引進中國工人, 興建的速度必將大幅地延緩。 然而美國社會對於新進的移民充滿排斥的情緒, 尤其是對中國人和東歐人, 甚至稱他們為“兩大洋來的害蟲”, 赤裸裸地醜化和歧視他們。 至於正義之聲, 偶爾也會在媒體上出現,

但與排山倒海的歧視相比仍然少見。 雖然美國主流社會本身也是從西歐移民過來的, 但先到者歧視後來者, 而且帶著種族主義的偏見。

圖為1892年12月17日《法官雜誌》圖文報導, 彩色石印畫一幅。 原小標題:咱們大西洋和太平洋彼岸來的害蟲(The pests of our Pacific and Atlantic coasts)。 圖說:山姆大叔:“放心, 你們倆都會被美國拒之於門外, 不會有差別待遇。 ”(Uncle Sam:“There shall be no discrimination. I will shut you both out.”)。

圖中象徵美國的山姆大叔, 叉起雙手厭惡地看著兩旁的外籍移民, 在他的眼中, 外來移民就是貧窮、暴力和傳染病的罪魁禍首。 左方來自太平洋的華人帶來削價競爭以及罪惡的鴉片。 右方來自大西洋的歐洲移民帶來了更為可怕的疾病和象徵政治動亂的社會主義及無政府主義, 兩個人都該儘快被趕出美國。

最右方忽隱忽現的死神陰影是當時最可怕的傳染病霍亂, 大多數的美國民眾都把霍亂的流行歸因於歐洲移民, 而要求政府採取強硬措施。 紐約市政府就曾以防止霍亂為由, 將來自東歐的猶太移民強制隔離在船上, 任其自生自滅, 在船艙的密閉空間和極差的衛生條件下, 船上的人開始交叉感染, 最後集體病死。

圖為1876年5月20日《哈潑週報》圖文報導, 木刻版畫一幅。 原圖說:哥倫比亞(象徵美國)歡迎所有人的到來。 (Columbia welcoming the nations)。

美國獨立宣言中曾說:“所有人都生而平等, 造物者賦予他們不得剝奪的權利, 如生命權、自由權和追求幸福的權利。 為了保障這些權利, 人類才在他們之間建立了政府。 ”本圖繪製於美國獨立革命一百周年。

美國一直以融合與接納多元文化自豪, 圖中央上方象徵美國的女子哥倫比亞, 手持國旗, 以慈祥的目光歡迎世界各地被迫害的族群或弱勢者來到美國, 背景選用有著大型的圓石柱的希臘式神廟, 象徵美國真正繼承了由希臘政治哲學發展出的理性傳統。 畫面中位於旋轉梯上層的人, 多半是身著中古時期裝扮的歐洲人, 他們帶著家當和珍寶, 為了遠離政治和宗教迫害而來到這裡, 後面跟著的是畫面右下角捧著瓷器花瓶的華人小孩, 以及還沒走上臺階就四處張望的非裔黑人。

圖為1871年2月17日《哈潑週報》圖文報導, 木刻版畫一幅。 原小標題:華人問題。 圖說:哥倫比亞:“先生們, 放手吧!美國對所有人可是一視同仁的!”(Columbia:“Hands off, gentleman! America means fair play for all men.”)。

自十九世紀中起,

華人在加州礦區就時常遭到白人勞工驅逐、搶劫, 甚至殺害。 1857年美國西部最大報共和報(The Republican)曾描述:“近五年來, 暴徒橫行本州, 以致中國人遭暴徒殺害者, 當在數百名以上, 簡直無日不有中國人被屠殺之事”。 此圖是紐約1863年徵兵暴動的場景, 以此來對照此時(1871年)各地的排華暴行。 圖中右方持刀的暴徒, 刻意使用當時排華最劇烈的愛爾蘭人形象, 圖左的標語寫著“用選票(Ballot)或子彈(Bullet)把中國蠻子趕出去”, 可明顯看出種族主義者散發出的恐嚇意味。 圖中名為哥倫比亞的女子則象徵美國人人平等的立國精神, 一面用手安撫飽受驚嚇的華工, 一面用身體阻擋暴徒的前進, 並張口喝斥暴徒放下武器。

圖為1870年8月6日《哈潑週報》圖文報導,

木刻版畫一幅。 原圖說:蒼蠅滾開!(Shoo fly!)。

1870年美國東岸的勞資糾紛越演越烈, 工人們史無前例地集結成立“聖騎士秘密同盟(The secret order of the knights of St. Crispin)”來對抗資本家, 正當工廠面臨停擺之際, 雇主們緊急從西部調派價格便宜的華工來支援, 從此華人逐漸在美國東部的社區生根。 華人提供各種價格低廉的服務, 替代了傳統美國人的工作, 有了新勞動力的雇主有恃無恐, 白人勞工同盟從此逐漸喪失談判的能力, 只是猶如一隻煩人的蒼蠅, 雖然不時會發出一些噪音, 卻已無法扭轉華工得勢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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