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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養兵二百年,血性怎麼養沒了?

時至今日, 仍有人受電影、電視劇影響, 認為鴉片戰爭中是大刀、長矛輸給了火槍、火炮, 不得不說, 是歷史教育的悲哀。

事實上, 以雍正五年(1727年)為分界, 之前以弓馬刀槍輔以重炮作戰的清朝軍隊, 開始制度性地確立鳥槍(一種前膛裝填的火繩槍)的地位, 規定內陸省份, 每1000名士兵, 有300人練鳥槍, 沿海沿邊省份則增設至400人。 具體到某些省份, 如廣東各協營, 每100兵, 分弓箭兵20人, 鳥槍兵50人, 藤牌兵10人, 挑刀10人, 炮兵10人, 槍炮合計, 已經占了60%。 駐守的軍隊火器編制不少, 出征野戰的軍隊更多。

乾隆十九年(1754年), 清軍出征平定準噶爾部叛亂,

每100名士兵, 有鳥槍手75名, 炮手5名, 弓箭手20名, 火器比例高達80%。 當然, 英軍已經全員火器化了, 除了領隊軍官手持一根長矛外, 步兵連裡就剩刺刀是冷兵器了, 清軍無論怎麼比都落後, 這是事實。 然而, 在戰爭中, 火器比例低的清軍更喜歡射擊, 而全員火器的英軍, 卻往往用刺刀決勝, 這才是歷史的吊詭所在。

就存世的清軍火器操法來看, 有“九進十連環”、“百人哨”的說法, 前者是大陣法, 八旗兵馬分列, 鑲黃旗、正黃旗居中, 每旗成一個小陣, 小陣中, 鳥槍護軍在最前, 後面是火炮兵、再後面是鳥槍兵, 最後是騎兵押陣。 開陣演武, 放槍炮9到10次, 炮火和鳥槍連環相繼。

這個陣法, 從雍正到道光年間, 在歷次“治安戰”水準的平叛戰爭中, 屢屢奏效,

比如道光七年(1827年), 清軍22000人在阿瓦巴特迎戰張格爾的10余萬叛軍, 以步兵居中, 騎兵列於兩翼, 步兵施放“連環槍炮”, 又讓藤牌兵穿著“虎衣”迎戰馬隊, 使其馬匹受驚陷入混亂……老虎哦, 可能比槍炮還可怕吧。 反正1853年圍剿太平軍的綠營兵們, 絕對怕刀矛勝過怕槍炮。 在中平之戰中, 太平軍士兵7人沖進了一處貴州威寧兵防守的炮兵營地, 1000清兵竟然四散潰逃, 7個太平軍膽壯猛追, 逃不掉的威寧兵竟然“有跪受賊刃者”。

這還不算完, 幾百潰兵沖回本軍陣地, 搞得全軍大亂, 挨砍的、自己跳河的, 多達數百人, 副都統烏蘭泰想整軍再戰, 官兵竟然都跑光了, 找了半天, 才發現幾千“精銳”都在林子裡躲貓貓。 烏蘭泰親自去威逼利誘, 才有三、四十人爬出,

也是兩股戰戰, 幾欲先走。 7個“反賊”嚇垮5000“官兵”, 莫非人人都是鋼鐵俠?

清咸豐、同治年間的《伏虎開山陣式圖冊》, 已學習西方專門克制騎兵的空心方陣, 週邊仍保留了一排藤牌手, 真是不忘“中國特色”……當然不是。 同樣是在中平之戰, 時任浙江秀水知縣的江忠源, 只帶了500楚勇, 將軍寨紮在了太平軍的營前, 清軍的將帥們覺得楚勇衣甲不全、形同乞丐, 太平軍的石達開認為他兵少缺練, 肯定一觸即潰。 不想, 石達開親自領兵衝擊營門, 江忠源這個舉人躍馬橫刀帶兵沖出, 與太平軍展開肉搏, 硬是把石達開嚇得倉惶後退, 部下被斬首數百級。

可見, 面對敢於肉搏的清軍, 太平軍也沒有三頭六臂。 只不過, 楚勇只有一支, 江忠源也只有一個。

比如, 向榮直屬綠營素來號稱勁旅, 臨陣時, 往往離太平軍老遠就開槍放炮, 等到槍膛過熱, 不能開槍的時候, 太平軍抱著藤牌利刃衝鋒, 向榮部下也只有一個“跑”字。 對此, 向榮這個名將的辦法, 也不過是多留預備隊, 用火槍“回環轟打”, 擋住太平軍的衝鋒, 至於說對沖肉搏, 那是想都別想。 這種習氣, 在江忠源以400楚勇守廬州(今合肥市)兵敗自殺後彌漫了整個清軍, 就連曾國藩、胡林翼的湘軍, 也最不提倡“以身向土木炮石攻打”, 每每紮硬寨、打呆仗, 非把野戰打成陣地戰不可。

等到了1890年代, 即使有硬寨, 拿著世界最先進的步槍, 淮軍官兵連守都守不住了。 曾親歷甲午戰爭的日本軍官龜井茲名寫道:(淮軍)只有聶士成所部有堅定射擊到底的勇氣,

但是當我軍在付出不大的傷亡(因為他們射擊技術的拙劣), 逼近並且亮出刺刀的時候, 清軍每次都轉入崩潰, 無一例外……刺刀肯定不是先進武器, 既不是鴉片戰爭裡滿清大員們驚歎的“飛炮”、“火箭”, 也不是二次鴉片戰爭中劃時代的“阿姆斯壯後膛炮”, 更不是航速壓倒整個北洋海軍的“吉野”號穹甲巡洋艦。

刺殺技術, 可以說是單兵訓練、團隊紀律和戰鬥意志的總和, 這幾方面, 但凡有一、兩個有劃時代眼光的豪傑出現, 肯定能夠振作出一支能戰的強兵, 但是, 除了武器裝備和軍隊編制, 鴉片戰爭到小站練兵的60年間, 清軍一直在原地踏步, 從未脫離一支古代軍隊的形態。 那麼, 原因何在?清末北洋新軍訓練照, 他們也是近代以來中國軍隊戰鬥力距離列強最近的一支軍隊,而他們仍是一支“一次性軍隊”。

俗話說,最瞭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敵人,我們就用一段敵人的話,來解釋中國這60年間的蹉跎,日本間諜宗方小太郎在《中國大勢之傾向》中做了解剖。宗方小太郎對於當時東西方認為中國經過積極變革必將崛起的論調嗤之以鼻,認為“見其形而下未見其形而上者”,表面上看,中國在不斷改革和進步,但“猶如老屋廢廈加以粉飾”,根本經不起大風地震之災。究其原因,則在上承於明末清初以來的全民腐敗,人民喪失信仰,社會風氣江河日下,“人心腐敗已達極點”。

中國原本有孔孟之道作為信仰根基,卻在現實中被當做當官的墊腳石,當官掌權後就一概拋之腦後,官場因之一片漆黑,是純粹的“有治國之法而無治理之人”。宗方小太郎估計,早則十年,遲則三十年,中國“必將支離破碎呈現一大變化”。16年後,清朝亡,開啟了中國長達30多年的分裂戰爭模式……最後再說個故事。

在清朝長達260年的統治中,八旗,作為統治的國族,也作為朝廷的武力支柱,一直享受著穩定的供養,以及最優厚的從軍、從政特權,按理說,應該是對政權最為忠誠的群體了,他們手中的槍桿子,也應該是大清朝廷最牢固的後盾。1911年,黃花崗起義前夕,同盟會員溫生才準備刺殺廣東水師提督李准。打聽清楚李准和兩廣總督張鳴岐等人要去城郊觀看飛行表演後,溫生才在一家茶樓裡預先埋伏,眼見一頂綠呢官轎經過諮議局前,溫生才飛身沖出,大喊“革命黨來了!

”只一聲吼,團團圍護著官轎的護兵、轎夫,竟然四散奔逃,轎中人更是隔著簾子大喊救命。溫生才這才趁機上前,卷起轎簾連射三槍,轎中大官當場斃命。這個大官卻並非李准,而是掌管廣州駐防八旗的廣州將軍孚琦,而他的護兵們,也是正牌子“旗兵”,作為政權主人翁,聽到槍響,竟然只有撒丫子逃竄的勁頭,實在可笑。更可笑的是,事後孚琦的太太要追究護衛統領的責任,不住上告,這位正牌子武官實在受不了精神壓力,自殺了!

……再看看義和團初起時的端王,辛亥前後的良弼、善耆,有個道理,大家應該可以咂摸出點味道來:“腐敗無法消磨打仗的欲望,消磨的只是取得勝利的能力。”

他們也是近代以來中國軍隊戰鬥力距離列強最近的一支軍隊,而他們仍是一支“一次性軍隊”。

俗話說,最瞭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敵人,我們就用一段敵人的話,來解釋中國這60年間的蹉跎,日本間諜宗方小太郎在《中國大勢之傾向》中做了解剖。宗方小太郎對於當時東西方認為中國經過積極變革必將崛起的論調嗤之以鼻,認為“見其形而下未見其形而上者”,表面上看,中國在不斷改革和進步,但“猶如老屋廢廈加以粉飾”,根本經不起大風地震之災。究其原因,則在上承於明末清初以來的全民腐敗,人民喪失信仰,社會風氣江河日下,“人心腐敗已達極點”。

中國原本有孔孟之道作為信仰根基,卻在現實中被當做當官的墊腳石,當官掌權後就一概拋之腦後,官場因之一片漆黑,是純粹的“有治國之法而無治理之人”。宗方小太郎估計,早則十年,遲則三十年,中國“必將支離破碎呈現一大變化”。16年後,清朝亡,開啟了中國長達30多年的分裂戰爭模式……最後再說個故事。

在清朝長達260年的統治中,八旗,作為統治的國族,也作為朝廷的武力支柱,一直享受著穩定的供養,以及最優厚的從軍、從政特權,按理說,應該是對政權最為忠誠的群體了,他們手中的槍桿子,也應該是大清朝廷最牢固的後盾。1911年,黃花崗起義前夕,同盟會員溫生才準備刺殺廣東水師提督李准。打聽清楚李准和兩廣總督張鳴岐等人要去城郊觀看飛行表演後,溫生才在一家茶樓裡預先埋伏,眼見一頂綠呢官轎經過諮議局前,溫生才飛身沖出,大喊“革命黨來了!

”只一聲吼,團團圍護著官轎的護兵、轎夫,竟然四散奔逃,轎中人更是隔著簾子大喊救命。溫生才這才趁機上前,卷起轎簾連射三槍,轎中大官當場斃命。這個大官卻並非李准,而是掌管廣州駐防八旗的廣州將軍孚琦,而他的護兵們,也是正牌子“旗兵”,作為政權主人翁,聽到槍響,竟然只有撒丫子逃竄的勁頭,實在可笑。更可笑的是,事後孚琦的太太要追究護衛統領的責任,不住上告,這位正牌子武官實在受不了精神壓力,自殺了!

……再看看義和團初起時的端王,辛亥前後的良弼、善耆,有個道理,大家應該可以咂摸出點味道來:“腐敗無法消磨打仗的欲望,消磨的只是取得勝利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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