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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家大鵬:我是一個死過6次的人


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9年前, 33歲的大鵬獨自一人前往西藏, 在岡仁波齊轉山。 第三天, 當他走出卓瑪拉山口時, 突然跪在地上失聲痛哭。 “哭了得有十幾分鐘, 一塌糊塗。 ”周圍的人沒說話, 看著他。 那是他開始旅行的第11年, 在旅行圈已經小有名氣。

有人拍下他痛哭的畫面, 發在網上。 後來, 大鵬偶然看到這張照片, 和其他網友一樣, 在下面評論:真傻。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 為什麼痛哭。 一年後, 他放棄了在上海的一切, 賣掉公司、房子和車子, 回河南老家。

現在, 提起自己的旅行經歷, 大鵬說:“有些地方, 就算殺了我, 我也不會再去。

”他指的是無人區、高難度爬山野線等危險的戶外線。


印度恒河, 圖中站著的這名老人, 曾對大鵬說:你所看到的都是真的, 但不是事實的全部。 這句話深深影響了大鵬。

我是一個死過6次的人

在旅行圈, 大鵬是一個更被人熟知的名字, 他原名叫耿雲鵬。 將近20年的戶外徒步, 6次生死經歷, 這是人們談及大鵬, 一定會聊的話題。

1998年, 大鵬剛剛22歲, 開始背著背包, 踏上獨自一人的旅程。 他在國內徒步沙漠、穿越無人區、攀登高峰、走訪300多個古村落, 還有41個國家。 世界上很多地區, 都曾出現過他的身影。


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這期間, 他在可哥西裡遭遇過狼群, 在沙漠中被流沙掩埋, 在墨脫碰到山體滑坡, 差一點掉入洶湧的雅魯藏布江……1月15日下午,

在大鵬位於鄭州市經三路的辦公室內, 他一邊泡茶, 一邊笑著說:“我是一個死過6次的人。 ”

採訪當天, 他穿一件黑色羽絨服, 裡面套件紫色毛衣, 急匆匆沖進房間, 禮貌地跟現場所有人握手, 隨後說道:來, 喝茶喝茶。 他看起來不太像旅行家, 更像一個周全的商人, 跟人侃侃而談產品、融資、圈層。

從2014年9月23日開始, 在旅行家的身份之外, 大鵬多了一個新名片——跟旅行相關的創業公司老總。 據大鵬透露, 這家公司估值已經過億。

他把愛好變成事業, 跟旅行的緣分越來越深了。

尋夢樓蘭因沙塵暴被困羅布泊沙漠

第一次產生想看看世界的念頭, 是大鵬少年的時候。 他出生于駐馬店西平縣一個村莊, 小時候生活單調, 最愛看的, 就是村裡偶爾能放映的露天電影。


電影《夢斷樓蘭》劇照 圖片來自“寅年歲尾人的博客”

《夢斷樓蘭》是他看的第一部冒險電影, 裡面神秘的樓蘭遺址深深吸引了他。 世界上原來還有這樣的地方。 “仿佛封閉的屋子忽然打開了一扇窗。 ”他下定決心, 長大一定要到外面看看。

大鵬總覺得, 自己對旅行的感情, 是藏在骨子裡的, 《夢斷樓蘭》把它啟動了。


圖片翻拍自大鵬《信仰在路上》一書

大學畢業後, 他多次去新疆尋找樓蘭, 卻因為沙塵暴、季節等原因, 均沒有到達目的地。

距離樓蘭最近的一次, 再駕車兩天就可以到達。 大鵬和嚮導卻因沙塵暴被困在沙漠。 “車外飛沙走石, 風沙打在車玻璃上, 感覺要把整個車掀翻。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沙塵暴。

“有種天昏地暗、出入生死關口的錯覺。 ”好在, 他們等到了救援。

徒步時跟狼群對峙生吃鼠肉

“夢斷樓蘭”後, 大鵬瘋狂迷上了戶外, 癡迷於探險。 他去的地方越來越多, 在雲南虎跳峽徒步12天、獨自穿越可哥西裡無人區、飛往印度全境背包穿越29天……和他形影不離的, 還有隨時可能會出現的各種意外。


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2005年, 他給弟弟留了張字條, 獨自前往可哥西裡。 可哥西裡平均海拔高度4600米以上, 空氣稀薄, 晝夜溫差極大, 被稱為“生命的禁區”。

進入可哥西裡的第十天, 大鵬發現眼前沒有路了, “只見散落在黃沙石中的零星白骨, 有野驢的骨架, 也有羚羊的骨架, 甚至有人的頭顱, 狼的前肢……沒有活的生命存在, 荒漠如同一個寬闊的墳場。

他意識到自己迷路了, 只能靠著多年的戶外經驗, 借助星星和風向判定方向, 邊走邊糾正。


可哥西裡 圖片來自視覺中國

狼群是在一個淩晨出現的。 大鵬正在睡覺, 突然感覺有響動, 六七隻狼在搖動帳篷。 他用點燃的鞭炮、火球跟狼群對峙, 一直持續到天亮。

狼群退去之前, 大鵬以為自己過不了這關了, 在帳篷內一邊往外扔鞭炮, 一邊給母親寫遺書。 發現狼群走遠, 他一下子癱倒在帳篷裡。

而缺水幾乎是當時的常態, 這也是最致命的。 為了活下去, 他甚至喝自己的尿液、生吃鼠肉。


圖片翻拍自大鵬《信仰在路上》一書

十年後, 在自己的書中, 大鵬回憶起這段經歷, 稱為“惡魔之旅”, 不堪回首。 “從可哥西裡回來, 我真正明白了, 自然是用來敬畏、用來愛護的, 而不是用來征服的,也不是用來打擾的。”

2017年11月,青海可哥西裡、新疆阿爾金山和西藏羌塘國家級自然保護區聯合發佈公告,禁止一切單位或個人隨意進入保護區開展非法穿越活動。

再不會去無人區當年的行為不負責任


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年輕時的大鵬一往無前,享受探險帶來的刺激。如今,已進入不惑之年的他,談及當年獨闖無人區的經歷,卻搖著頭說:“再不會去了。”

他沒覺得自己穿越無人區值得被人稱道,更多的則是意氣和虛榮心作祟。“我的戶外閱歷和知識不斷積累,加上陸續有媒體報導我的事,業內關注我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因此我漸漸成了很多上班族的羡慕物件……於是,我的膽子也越來越大,整個人也開始輕飄飄起來,腦子裡塞滿了各種荒野求生的傳奇,幻想著自己就是故事中的英雄男主角。”


梅裡 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後來,因為母親的一個舉動,大鵬才意識到,當年的自己多麼不負責任。

母親一直不瞭解大鵬的旅行故事,只知道他在外面跑,看到電視臺的報導,才發現兒子曾獨自穿越可哥西裡。她對著剛進家門的大鵬,劈頭蓋臉扇了兩個耳光,讓他跪下,哭著說:“假如你在外面發生了什麼,還讓不讓我活呀……”


電影七十七天 圖片來自演員江一燕微博

去年,電影《七十七天》上映,內容取材于探險家楊柳松孤身穿越羌塘無人區的真實經歷。大鵬在電影院接連看了兩場,場場汗流浹背,衣服都濕透了。“裡面百分之三十的事情,我都親身經歷過。很後怕。”

“真誠地奉勸大家,不要輕易挑戰那些太危險的地方,多想想家人,多想想自己身上沉甸甸的責任。”大鵬說。

在岡仁波齊痛哭後回歸家庭

2009年,對於大鵬來說,很焦慮。

在上海從零開始打拼的事業,已經有了起色。有房有車有公司,他卻不開心,常常夢中驚醒,甚至連續10天失眠。母親一個詢問他啥時候回家的電話,也讓他覺得沮喪。

好像有什麼東西想不通了。


虔誠的人們 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他去了岡仁波齊轉山,在路上與很多藏民擦肩而過,有年輕小夥,也有七八十歲的老人,還有剛學會蹣跚走路的小孩。所有人都很友善,大鵬被他們的虔誠打動,一路走來並不寂寞。

在卓瑪拉山口,他忽然忍不住大哭。 “是一種久違的發洩,也許是這麼多年的不如意,事業、家庭、生活……”

一年後,大鵬放棄了在上海的一切,賣掉公司、房子和車子,回河南老家。同時,他宣佈,不再玩危險的戶外線了,比如無人區、高難度的爬山野線等。

“不是因為怕了,不是因為老了,不是因為累了,而是因為理智了、成熟了、頓悟了。上天給每個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而這條生命不僅僅屬於他自己,還屬於生他養他的父母……一個人不應該隨隨便便不負責任地去冒險,因為生命是禁不起冒險的。”

但旅行還在繼續。


大鵬在尼泊爾拍攝的一張照片,他被小女孩純淨的眼神打動了。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2014年,大鵬開始和旅行相關的創業。旅行曾影響、改變了自己的生活,他想讓更多人體會到旅行的美好和意義,而不只是“上車睡覺,下車拍照”。

他也開始嘗試帶家人一起去旅行。

去年,大鵬帶著女兒去了騰格裡沙漠,女兒高興壞了。“表現特別棒,走了5公里。”他興奮地跟我們分享女兒在沙漠裡的照片。小姑娘光著腳丫子奔跑,滿臉的雀躍和開心。才3歲半的孩子,已經旅行了七八個地方,埃及、雲南、內蒙古……

今年春節,他準備組織一次全家旅行,但去哪裡?“我暫時還沒想好。”他笑著說。

“愛家庭,愛旅行。”現在,大鵬把家庭放在了旅行的前面。

採訪:劉瑤 於聰聰

文字:於聰聰

而不是用來征服的,也不是用來打擾的。”

2017年11月,青海可哥西裡、新疆阿爾金山和西藏羌塘國家級自然保護區聯合發佈公告,禁止一切單位或個人隨意進入保護區開展非法穿越活動。

再不會去無人區當年的行為不負責任


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年輕時的大鵬一往無前,享受探險帶來的刺激。如今,已進入不惑之年的他,談及當年獨闖無人區的經歷,卻搖著頭說:“再不會去了。”

他沒覺得自己穿越無人區值得被人稱道,更多的則是意氣和虛榮心作祟。“我的戶外閱歷和知識不斷積累,加上陸續有媒體報導我的事,業內關注我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因此我漸漸成了很多上班族的羡慕物件……於是,我的膽子也越來越大,整個人也開始輕飄飄起來,腦子裡塞滿了各種荒野求生的傳奇,幻想著自己就是故事中的英雄男主角。”


梅裡 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後來,因為母親的一個舉動,大鵬才意識到,當年的自己多麼不負責任。

母親一直不瞭解大鵬的旅行故事,只知道他在外面跑,看到電視臺的報導,才發現兒子曾獨自穿越可哥西裡。她對著剛進家門的大鵬,劈頭蓋臉扇了兩個耳光,讓他跪下,哭著說:“假如你在外面發生了什麼,還讓不讓我活呀……”


電影七十七天 圖片來自演員江一燕微博

去年,電影《七十七天》上映,內容取材于探險家楊柳松孤身穿越羌塘無人區的真實經歷。大鵬在電影院接連看了兩場,場場汗流浹背,衣服都濕透了。“裡面百分之三十的事情,我都親身經歷過。很後怕。”

“真誠地奉勸大家,不要輕易挑戰那些太危險的地方,多想想家人,多想想自己身上沉甸甸的責任。”大鵬說。

在岡仁波齊痛哭後回歸家庭

2009年,對於大鵬來說,很焦慮。

在上海從零開始打拼的事業,已經有了起色。有房有車有公司,他卻不開心,常常夢中驚醒,甚至連續10天失眠。母親一個詢問他啥時候回家的電話,也讓他覺得沮喪。

好像有什麼東西想不通了。


虔誠的人們 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他去了岡仁波齊轉山,在路上與很多藏民擦肩而過,有年輕小夥,也有七八十歲的老人,還有剛學會蹣跚走路的小孩。所有人都很友善,大鵬被他們的虔誠打動,一路走來並不寂寞。

在卓瑪拉山口,他忽然忍不住大哭。 “是一種久違的發洩,也許是這麼多年的不如意,事業、家庭、生活……”

一年後,大鵬放棄了在上海的一切,賣掉公司、房子和車子,回河南老家。同時,他宣佈,不再玩危險的戶外線了,比如無人區、高難度的爬山野線等。

“不是因為怕了,不是因為老了,不是因為累了,而是因為理智了、成熟了、頓悟了。上天給每個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而這條生命不僅僅屬於他自己,還屬於生他養他的父母……一個人不應該隨隨便便不負責任地去冒險,因為生命是禁不起冒險的。”

但旅行還在繼續。


大鵬在尼泊爾拍攝的一張照片,他被小女孩純淨的眼神打動了。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2014年,大鵬開始和旅行相關的創業。旅行曾影響、改變了自己的生活,他想讓更多人體會到旅行的美好和意義,而不只是“上車睡覺,下車拍照”。

他也開始嘗試帶家人一起去旅行。

去年,大鵬帶著女兒去了騰格裡沙漠,女兒高興壞了。“表現特別棒,走了5公里。”他興奮地跟我們分享女兒在沙漠裡的照片。小姑娘光著腳丫子奔跑,滿臉的雀躍和開心。才3歲半的孩子,已經旅行了七八個地方,埃及、雲南、內蒙古……

今年春節,他準備組織一次全家旅行,但去哪裡?“我暫時還沒想好。”他笑著說。

“愛家庭,愛旅行。”現在,大鵬把家庭放在了旅行的前面。

採訪:劉瑤 於聰聰

文字:於聰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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