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是師尊從路邊撿回來的。
兩人相遇的那天是雨夜, 他餓了三天, 精疲力竭, 最後趁著賣包子的老闆進屋的那會, 從屜籠裡偷了個饅頭, 恰好被旁邊的人看見, 當即抓住了他, 一頓毒打。
之前有一個老頭好心收留他, 但自從老頭逝世以後, 他就成了一條流浪狗, 四處遊蕩, 無家可歸。 每天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吃頓飽餐, 有個地方落腳。
身上帶著傷, 褐色的麻布衣早就破爛不堪, 從破了的口子處還可以看見不久前被當地的富家小公子用鞭子抽打的傷痕, 此時結了痂, 也不見得疼, 只是看起來觸目驚心。
他跌跌撞撞地扶著牆回到了破舊的寺廟, 只是剛踏入大門, 就倒了下去。
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躺在了乾乾淨淨的居室裡, 不遠處的木桌上還燃著梅花味的熏香。
撐著身子坐起來才看見手執書卷的人。
那人在他看來就是神仙般的, 白袍銀冠, 容貌也是清冷俊逸, 看上去神聖不可侵犯。
從此以後, 那人成了他的師尊。
他只有一個師尊, 但是師尊卻不止他一個徒弟。
他資質並不高, 沒有天分, 在同齡的弟子中常常是落後的。
他想得到師尊的關注, 于是拼命練習, 沒日沒夜地勤加苦練, 後來無意之間得到指點, 靈力大增, 劍術也精湛了不少, 他成了眾人之中的佼佼者。
只是師尊還是未曾誇讚過他。
其他弟子都對師尊避之不及, 只有他一個人整日把師尊掛在嘴邊, 一看見人走過來, 就笑嘻嘻地問好, 雖然他多數時候根本得不到回應。
偶爾有天師尊朝他這邊多看了一眼, 他就能夠歡喜上幾日。
他本來以為師尊的性格本該如此, 不喜與人過于親近, 直到有天招大弟子比試, 明明是他拔了頭籌,
他努力地去爭取, 因為那樣就有更多的機會靠近師尊, 但是換來的卻是一句冷冰冰的「資質尚淺」。
他才知道原來師尊只是單純地厭惡他, 當初帶他回來, 也不過是看他是條可憐的流浪狗。
他下了山, 門禁之前也沒回去。
他去了一家客棧, 賒了點酒, 坐在窗邊, 看著人來人往的街市。
恍惚想起, 自己已經在山上待了差不多五六年了, 及冠之日也是在山上過的, 只是無人知曉罷了。
師尊向來不允許弟子喝酒作樂, 這是他第一次違背師命, 破了戒。
還沒等最後一口酒下肚, 就有人破門而入。
他朝思暮想的人就站在門口。
他還沒反應過來, 就被人拽到了木床上。
衣袍被撕破, 他被掐著脖子摁在了床上, 赤裸著身體。
他終于在師尊的眼裡看到了不同尋常的情緒。
夢中幻想過無數次的白袍蓋在他的腿根處, 拖到了地上。
他疼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師尊卻捂住他的嘴, 讓他只能發出斷斷續續的嗚咽聲。
……
屋子裡的燭光擺動了一整夜, 床板的搖曳聲才終于停下。
有人咬著他的耳垂, 清冷的聲音中難得帶著一絲沙啞, 問道:
「還想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