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山面海大會師」屏東場的一個教育站點, 能夠看見一個忙碌的身影, 她為大家講解著登山設備的使用技巧和登山風險與自救知識。 大家都親切地叫她「博崴媽媽」。
她名叫杜麗芳, 原本從事外文教育事業, 有著豐厚的收入的她卻在2011年辭掉工作投身面山教育。
原因是兒子張博崴的離世。
愛子爬山遇難, 父母悲慟嚎哭
「博崴非常熱愛戶外活動, 經常會去騎馬、溜冰、游泳, 也會出國參加英國、美國的戶外營隊, 但那時並不知道他熱愛登山……」
回想起2011年2月29日發生的事, 博崴媽媽愴然落淚。
「29日晚上我接到他女友的電話說他失蹤,
「他爸爸連夜趕下去和搜救人員一起, 沒想到一等就是51天, 最後他們在山上發現了博崴的遺體, 是因為失溫, 在一禮拜之前往生……」
博崴當時正在中山醫學大學讀書, 有著光明前途的兒子驟然離世, 給這個家庭造成沉重打擊。
「當場我先生就崩潰, 我這一輩子沒有這麼傷心過, 只能嚎哭!」
「整整51天, 他們為什麼沒能把我的孩子帶出來?」
提起山難國賠, 三審定讞敗訴
「搜的時候需要有原住民帶路, 搜救人員都懵懵懂懂的狀態, 根本不知道從哪裡入手, 我只好查找國山難搜救案例, 不斷陳情提出建言, 直到看見博崴的遺體……」
杜麗芳認為是因為缺乏搜救機制才導致兒子最終殞命,
「當時提出這個想法, 先生和女兒都反對, 但是我覺得只有提起國賠大家才會重視, 才能去瞭解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國賠案提出後杜麗芳飽受各界批評, 說她是trouble maker, 影響基層消防人員士氣。
「大家都說消防人員花力氣救博崴卻要被告, 這是在影響基層消防人員士氣。 」
期間杜麗芳承受著來自各方的壓力, 但她一直沒有放棄。
「2015年一審判賠267萬元, 但在2017年二審逆轉免賠, 2018年三審定讞確定敗訴。 」
「其實輸贏對我來講沒有什麼意義, 換回不了博崴的生命, 我只是希望政府重視空洞的搜救系統。 」
「這幾年確實改變很多, 消防署擬定山域搜救的機制, 消防人員也開始接受相關訓練,
為解心中疑惑, 爬山尋找答案
在為國賠案忙碌的同時, 一個疑問一直伴隨著杜麗芳「為什麼兒子會這樣熱愛大山?」
「兒子剛遇難時我心裏很難過, 每聽朋友要去爬山都會勸阻, 讓他們不要去, 臺灣的山真的很危險……」
但當她去到博崴的宿舍領遺物時, 對宿舍的景象感到驚詫。
「博崴宿舍佈置就像山林營地, 床板立成三角形, 地板上鋪著睡袋……」
為了找出心中問題的答案, 杜麗芳決定追隨兒子的腳步, 到大山中尋找答案。
「我爬的第一座山是大同大禮太魯閣, 因為以前沒有爬過山, 從山上下來鐵腿兩周無法走路。 」
「自那次之後我才知道, 原來爬山並沒有我想像的那麼簡單。 」
她找到山友請教走山路的方式與呼吸法,
「我登上的山越來越多, 從錐麓、砂卡礑步道、到雪霸, 再到南非的Table Mountain……」
「這時我才真正的體會兒子爬山時的感受, 看到一望無際的山峰, 我會想它為什麼存在?覺得我好渺小, 渺小的我竟能生存在這裏, 你會有一種對生命的珍惜和感動……」
在登山的同時, 她不斷的學習山林知識, 越瞭解越發現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全臺有3561座山, 有些山形山勢全世界只有臺灣有, 可我們對它卻很陌生。 」
很多山友在遇險時都會遵循國外山野求生指導, 但臺灣雨量大、地形落差也極大, 走溪穀有失溫、墜崖風險, 所以國外的山野求生原則在臺灣並不適用。
「博崴就是這樣離開的……」
「現在的課本裏很少提及臺灣的山、海,
推動山海教育, 參加山難救援
在學習了一些知識, 走遍臺灣的大山後, 杜麗芳做了一個決定——推動面山面海教育。
從2013年起她就帶領專業教官到各級學校去辦山野學習營, 向同學們傳達山海教育的理念, 由教官講授溯溪、攀巖、自救、野營、繩索等專業技能。
「臺灣是我們共同的家, 但我們卻並不瞭解它, 現在我們要用更虔誠的態度慢慢認識它。 」
為能讓更多學生瞭解臺灣的山海, 從2018年開始杜麗芳擴大舉辦各級學校面山面海大會師, 參加的學生和學校不斷增加……
「會師人數」從2018年的2500人, 到2020年累計參加的師生總人數有8500多位。
除了推動山海教育, 她還積極參加山難搜救。
「在山難發生後, 一些家屬會直接打電話給我,說博崴媽媽拜託你來救。」
「因為國賠的事情,我一直在立院與各個部會奔走,搜救指揮所聽到我要來都不太歡迎……」
即便有阻力,但她還是積極與搜救所上級溝通,直到同意參與搜救,後來關係也慢慢改善。
2011年來,在杜麗芳的推動下,促成了緊急醫療救護法修法、山域嚮導授證管理辦法完成,為搜救隊引進了輕量化山域救援繩索系統,推動了衛星手機、個人遇險定位器(PLB)的開放。
「這些年我每晚只睡3、4個小時,朋友們都很為我擔心,勸我不要再這樣幹,會沒命!」
彼時她的心臟上已有7根支架……
「他們認為我沒能從喪子之痛中走出,可能的確是這樣,我覺得我現在所作的一切都是博崴教我的功課!」
「我的目標就是讓所有上山的人都能夠安全回家,不再讓博崴的悲劇重演,可實現它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經受了喪子之痛的博崴媽媽踏上了一條未曾設想的道路……
她完成著兒子留下的功課,又將對親人的愛推己及人,讓更多的人免於危險和失親的傷痛。
這條路雖十分艱難,但她的每一步卻愈發堅定……
一些家屬會直接打電話給我,說博崴媽媽拜託你來救。」「因為國賠的事情,我一直在立院與各個部會奔走,搜救指揮所聽到我要來都不太歡迎……」
即便有阻力,但她還是積極與搜救所上級溝通,直到同意參與搜救,後來關係也慢慢改善。
2011年來,在杜麗芳的推動下,促成了緊急醫療救護法修法、山域嚮導授證管理辦法完成,為搜救隊引進了輕量化山域救援繩索系統,推動了衛星手機、個人遇險定位器(PLB)的開放。
「這些年我每晚只睡3、4個小時,朋友們都很為我擔心,勸我不要再這樣幹,會沒命!」
彼時她的心臟上已有7根支架……
「他們認為我沒能從喪子之痛中走出,可能的確是這樣,我覺得我現在所作的一切都是博崴教我的功課!」
「我的目標就是讓所有上山的人都能夠安全回家,不再讓博崴的悲劇重演,可實現它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經受了喪子之痛的博崴媽媽踏上了一條未曾設想的道路……
她完成著兒子留下的功課,又將對親人的愛推己及人,讓更多的人免於危險和失親的傷痛。
這條路雖十分艱難,但她的每一步卻愈發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