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新看法三十八
大宋殘喘到了崖山就算到頭了。
傷心得哭瞎了眼的史官心情沉痛, 說“崖山之後無中國”。 這, 其實是言重了, 因為于百姓而言, 不過是龍庭上換了皇帝, 而無論誰當皇帝, 脊樑都不曾挺直過。 崖山之後沒有了的, 只是大宋;而大宋滅亡, 委實是它自找的, 屬於自作孽不可活。
不說自掘墳墓那麼嚴厲, 至少是別人在挖大宋帝國牆腳的時候, 趙家人是沒有喝止的。 面對哪些鋤頭揮得好的挖牆腳的人, 趙家人無動於衷無能為力, 甚至親自揮上幾鍬, 末了把髒水潑到別人頭上, 很不負責任。
南宋與元決戰崖山,
01
你看所謂的奸佞之人——這簡直是所有背鍋人的專用名詞。 連小孩子不開心了, 都要衝大人喊“壞蛋”、“你們都是壞蛋”, 仿佛所有不順心的事都有壞人在背後搞鬼、所有不如意的事都有敵對勢力和自己作對——之所以能持續多年專職挖牆腳、一代接一代幹, 直至把大宋的基石掏空, 根子就在皇帝的縱容上。
《水滸全傳》把這個標籤貼在了蔡京、楊戩、童貫、高俅等人身上。 這些人沒有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而是欺上瞞下、貪贓枉法、打壓異己、殘害百姓, 要說他們動搖了百姓對大宋的信心, 應該是可以坐實的。 關於他們害人, 就不多說“逼上梁山”的話了, 關鍵是他們把貪贓枉法用到了極致。 你看高俅,
部隊腐敗, 可是最要命的。 這個樣子, 誰替你賣命?所以打敗仗是必然的。 可這些人打了敗仗, 竟然敢不奏明聖上, 怕治罪。 至於戰死的士兵, 就別想什麼烈士稱號了, 因為上報的死因, 都是水土不服病死的。
這幾個人只是弄權的代表, 書中其他朝臣, 並沒有比他們好到那裡去, 至少沒人敢到皇帝面前去戳穿童貫、高俅的謊言。 被吹捧為賢臣的宿元景, 力主招安, 和宋江送上門的大把財禮是有莫大關係的。 這些送上門的禮金, 他都沒有拒絕, 每次都是照單全收。 而且, 他是見識過梁山心狠手辣的。 當年,
吃著朝廷的俸祿, 做徇私枉法、中飽私囊的事, 本該一起移交大理寺問罪的, 可是皇上知道了也就是罵一通, 嚴厲要求他們下不為例, 然後就既往不咎了。 讓你覺得他做這個皇帝跟演戲似的, 巴不得早點演完戲去領盒飯。 有這麼好的作惡環境, 不拿權力兌換點銀子花, 簡直要天誅地滅。
這裡需要特別提到的就是柴進這樣的世家, 手持丹書鐵券, 享受著制度的紅利, 卻私下裡做犯法的勾當:和各路土匪、亡命之徒、山大王勾結私通。 梁山開山之主王倫及宋萬、杜遷都受過他的恩惠。
一個既得利益者, 時刻想的是通過所謂的仗義疏財來拉攏人心, 擴大自己的人脈, 壯大自己的影響, 希望今後為我所用。
02
通讀全書,
如果你是徽宗皇帝,
也是會感到絕望的,
因為朝廷所依靠的幾股勢力,
和它都是離心離德的。
最骨幹的大臣們如前所說;讀書人本是朝廷取士的對象,
難以及第的秀才於是去造反,
如王倫、吳用;村幹部們本是鄉村和諧穩定的基本盤,
可是保正晁蓋、史進造反了;在官與民之間的小吏,
是維持衙門運轉的最骨幹力量,
各路反叛勢力、山大王就不用多說了, 基本上幹的都是挖大宋牆腳的勾當。 按理朝臣們不好動, 這些小土匪應該去剿滅了, 讓百姓安居樂業。 現實可不是這樣的, 不去剿匪還好, 一去, 百姓更遭殃。
阮家三兄弟就說:最初, 王倫等幾個賊男女聚支了五七百人打家劫舍, 搶擄來往客人, 漁民都不去梁山泊裡打魚。
但這僅僅是絕了一點衣飯而已, 如果官兵一出動, 百姓就苦了:先把百姓家養的豬羊雞鵝盡都吃了, 又要盤纏打發他!
關鍵是官兵來剿匪只是做個樣子, 上司官員真要正兒八經的差他們緝捕匪徒, 都嚇得屎尿齊流, 正眼兒都不敢看!
有惡不懲、不敢懲, 麻煩就來了。那些小百姓,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就沒什麼別的追求了,像阮氏三雄這樣的,就很羡慕人家。阮小五道:“他們不怕天,不怕地,不怕官司;論秤分金銀,異樣穿錦;成甕吃酒,大塊吃肉,如何不快活?我們弟兄三個空有一身本事,怎地學得他們!”
每樁罪惡都是種子,不碾碎它,不消滅它,它就會在合適的土壤裡生根發芽,長出很多罪惡來。像牛二橫行得越久,其結果一定是牛三牛四冒出地平線。百姓,那來的寧日?
而罪惡一多,徽宗皇帝自視再厲害,像他老祖宗似的,是天界的神仙下凡,也是沒卵用的。
作為歷史上最著名的趙家人,趙匡胤,據說本是上界霹靂大仙。不過貴為大仙最後仍被弟弟幹掉,奪了位。可見再有仙氣都不一定靈光,保不定投胎時在穿越大氣層的過程中揮發掉了,只剩凡胎肉身。
徽宗皇帝也知道這個道理,也煩被挖牆腳,可他只覺得江南四大寇才是威脅,於是把他們的名字寫在禦書房,時刻提醒自己。他完全沒有想到要從自己身上、大臣們身上找原因,從制度上去找漏洞進行填補。況且,即便是這種不痛不癢的提醒,也僅僅是給自己一個心理安慰,我在努力哦。但是,似乎他老人家去禦書房的時間還沒有去李師師的行院次數多。
一個煩了就去逛窯子、聽豔詞的皇帝(原文為,官家道:寡人私行妓館,其意正要聽豔曲消悶,卿當勿疑),你能指望他什麼呢?按理,他是要為所有人背鍋的,大宋的牆腳被挖倒,他是要擔主責的。但是,我們終究拿他沒有辦法,你膽敢給他提意見,說:皇帝啊,您要天天理下朝政,要遠小人親君子啊,否則就會有人罵萬歲您是昏君啊。他肯定要拉我們到菜市口去砍頭的。大逆不道,還要誅九族。
不過,歷史是公平的,他後來帶著兒子欽宗在漠北開始反思了。史稱:皇帝爸爸去哪兒了?
麻煩就來了。那些小百姓,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就沒什麼別的追求了,像阮氏三雄這樣的,就很羡慕人家。阮小五道:“他們不怕天,不怕地,不怕官司;論秤分金銀,異樣穿錦;成甕吃酒,大塊吃肉,如何不快活?我們弟兄三個空有一身本事,怎地學得他們!”每樁罪惡都是種子,不碾碎它,不消滅它,它就會在合適的土壤裡生根發芽,長出很多罪惡來。像牛二橫行得越久,其結果一定是牛三牛四冒出地平線。百姓,那來的寧日?
而罪惡一多,徽宗皇帝自視再厲害,像他老祖宗似的,是天界的神仙下凡,也是沒卵用的。
作為歷史上最著名的趙家人,趙匡胤,據說本是上界霹靂大仙。不過貴為大仙最後仍被弟弟幹掉,奪了位。可見再有仙氣都不一定靈光,保不定投胎時在穿越大氣層的過程中揮發掉了,只剩凡胎肉身。
徽宗皇帝也知道這個道理,也煩被挖牆腳,可他只覺得江南四大寇才是威脅,於是把他們的名字寫在禦書房,時刻提醒自己。他完全沒有想到要從自己身上、大臣們身上找原因,從制度上去找漏洞進行填補。況且,即便是這種不痛不癢的提醒,也僅僅是給自己一個心理安慰,我在努力哦。但是,似乎他老人家去禦書房的時間還沒有去李師師的行院次數多。
一個煩了就去逛窯子、聽豔詞的皇帝(原文為,官家道:寡人私行妓館,其意正要聽豔曲消悶,卿當勿疑),你能指望他什麼呢?按理,他是要為所有人背鍋的,大宋的牆腳被挖倒,他是要擔主責的。但是,我們終究拿他沒有辦法,你膽敢給他提意見,說:皇帝啊,您要天天理下朝政,要遠小人親君子啊,否則就會有人罵萬歲您是昏君啊。他肯定要拉我們到菜市口去砍頭的。大逆不道,還要誅九族。
不過,歷史是公平的,他後來帶著兒子欽宗在漠北開始反思了。史稱:皇帝爸爸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