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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歲家庭主婦「拋下」家庭獨身自駕遊!網友:56歲也要為自己好好活一次!

PubDate:2021-11-16

2020年9月23日上午,56歲的蘇敏終于下定決心為自己活一次:離開家庭,開車自駕遊。

「你沒勇氣,是生活沒把你逼到那種份上。」

她將衣服、鍋碗瓢盆等日用品塞進白色POLO後備箱,把一米六長的帳篷放在車頂,簡單打點後,系好安全帶,踩下油門。

女兒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後視鏡。她駛出社區院門,融入主街車流,再上高速,車速越來越快。直至離開鄭州地界,蘇敏終于聞到「自由」的氣息:不用擔心丈夫突然拿走車鑰匙;不用害怕丈夫發怒時圓睜的大眼;不用照顧家人的口味,酣暢地吃辣椒……

此前幾十年,她一直為他人而活。這一刻起,她不再是妻子、媽媽、外婆、女兒,她是蘇敏。暫時的。

「去哪裡,風景如何,都是次要的,我喜歡的是這種新鮮、自由的感覺。」

從鄭州開始,蘇敏自由賓士:三門峽、西安、成都、宜賓、昭通、昆明、玉溪、大理、麗江、香格里拉、騰沖、保山、西雙版納、海南……

蘇敏在援藏家庭長大,

底下還有三個弟弟。媽媽常年生病住院,照顧弟弟的職責便落在了她肩上。從12歲開始,她就為全家人洗衣做飯。

母親管教嚴厲,如果不經同意,蘇敏連頭髮也不敢剪。上班後,同齡女孩住宿舍,父親卻執意讓蘇敏回家住。每月工資,也要悉數上交,為家庭貢獻。

蘇敏想要離開這種生活,當時,她以為結婚就等同于「獨立生活」,因此,剛到談婚論嫁的年紀,蘇敏經媒人介紹,便快速地決定嫁給現在的丈夫。

「我沒有預料到,自己標準中‘看得過眼’的丈夫,‘符合要求’的婚姻會成為未來幾十年最大的枷鎖。」

剛一結婚,兩人就開始兩地分居,丈夫在鄭州上班,蘇敏在縣城上班。兩年後,蘇敏上班的化肥廠倒閉,她便搬到鄭州和丈夫一起生活。

這段時間,蘇敏沒有工作,一邊帶孩子一邊照顧家庭,靠丈夫的工資維持生計。很快,蘇敏發現,丈夫精于算計,每月結算生活費時,都要盤問她每一筆錢的去處,防止她偷偷給娘家人錢。

日常生活中,丈夫也處處挑刺。

她在外孫臉上親一口,丈夫立刻說,

你的口水有毒;她逗小寶寶,說他黑,丈夫又說,怎麼能這麼說話,黑點兒正常。

什麼都不能說,蘇敏憋屈極了,但她不敢反駁,怕丈夫發火打他。為了少挨打,生性耿直的蘇敏,學會了沉默。

蘇敏也不敢哭,丈夫會說,眼淚救不了你,你的眼淚比貓尿都不如。

「和他生活在一起,就是壓力,壓力,壓力。」

從32歲開始,蘇敏和丈夫分房睡。結婚30年,兩個人像是活在平行世界。

沒人在乎蘇敏的內心。對娘家人來說,她是一個已經嫁出去的,但還要為「自家人」做事的女兒;對丈夫來說,她是一個「免費的保姆」;女兒女婿對她不錯,但他們終歸有自己的生活,對她的痛苦愛莫能助。

久而久之,蘇敏病了,中度抑鬱。有一次,丈夫又因為一件瑣事挑刺,為了證明自己沒有「想法」,蘇敏拿著水果刀,往自己胸口「哢哢」,一下染紅了裙子。

對蘇敏來說,從原生家庭到婚姻,就像穿越一條又一條隧道,光亮持續了短暫的時間,旋即又沉浸在黑暗中。

蘇敏對「車」產生執念,源自于小時候一次趕夜路的經歷。

那天,她錯過了回家的末班車。

學校離家有二十多公里,路上得經過一片墓地。蘇敏害怕極了,每次等有車經過,她才敢借著車燈的光亮,拼命往前奔跑。

汽車給了她一種安全感。

2015年,蘇敏靠著退休金、女兒的資助和超市打工兩年攢下來的錢,全款買了一輛大眾。童年心願終于達成,但她還沒來得及開心,車子就被丈夫以蘇敏要照顧外孫沒空開為由「霸佔」。

2019年,蘇敏無意間刷到了網友自駕游的視訊。這條視訊為她打開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門。

開車出走的想法在她心底滋生。

為了離開的那一刻,她默默準備了一年。照看外孫的間隙,她在網路上查找自駕遊攻略,看到有用的裝備就一點一點加進淘寶購物車。

出發前,她攢夠了2萬,光買物資就花去了1萬2千塊錢,

好在還有每月2千塊錢的退休金。

她原本打算去年3月離開,外孫因為疫情延遲入學,為了照顧他們,她只能將時間拖後。

直到9月,外孫終于入園,自此,蘇敏已經履行完社會意義上的所有母職。她不能再等了。

2020年9月23日,蘇敏正式上路了。那天,丈夫並沒有出來送蘇敏,他去打兵乓球了。當汽車駛離鄭州地界,蘇敏高興得想唱歌,儘管她覺得自己的歌聲並不好聽。

這一路,蘇敏住過空蕩蕩的停車場、免費的房車露營地、高速服務站,她幾乎每天都在車頂的帳篷裡睡覺,只有洗澡的時候才去住便宜的旅館。但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開心。

也有過許多驚險時刻。

西安前往成都的途中,要繞過秦嶺,山路崎嶇,即便是老司機也會恐懼。

蘇敏在山裡繞了8、9個小時,一路上,只見到兩輛車。當天中午,秦嶺霧氣繚繞,能見度不足200米。蘇敏索性停下來,欣賞風景。對她來說,孤獨感、恐懼感,在這自由的山風面前,不值一提。

昭通到昆明路段,要走兩天。那天直到晚上七點半,蘇敏也沒有找到適合的營地。

她在導航上搜到了一個房車營地,覺得不錯,就直奔而去。行駛了大概一個半小時的夜路,沒有見到一輛車經過。當蘇敏終于抵達目的地,她根本就沒有看到營地,四下黑漆漆的。

不遠處有兩間屋子,亮著燈,蘇敏壯膽走了進去,推門一看,空無一人,只有一張圓桌、幾把椅子,她嚇得趕緊跑回了車裡。

蘇敏很害怕,可是,這種害怕與過往的害怕完全不同,因為這種恐懼,她可以選擇主動離開。

也有不被理解的時刻。

有人問蘇敏,一個人在外,不怕生病嗎?總得有人照顧。

蘇敏倔強而乾脆地回答,我在家就是自己照顧自己,在外就更不需要了。

也有許多溫暖的時刻。

「我這一路遇到的都是好人。」

最開始,蘇敏害怕路人圍觀,吃飯也要躲起來。慢慢地,她習慣了各種目光,也感受到許多陌生人的善意。有人邀她一塊上路,有人邀她一起吃飯,有人向她表達敬意。

在外面的世界,蘇敏被人看見,被人關心,也許是短暫的,但足以讓她深信,她的存在是獨特的,她不再是那個被忽視的家庭主婦。

蘇敏不是沒想過離婚。

但她是一個傳統的女人,她始終認為完整的家庭是「正確」的象徵。母親也跟她說:「男人要是沒有出軌這些重大的原則性問題,日子就應該繼續過下去。」

于是,「忍耐」貫穿了她的前半生,努力地當好女兒、妻子、母親。

後半生會怎樣,蘇敏沒有答案,就連這次出行什麼時候結束,她也不清楚,她只知道,當下,她想要為自己活一次。

不止一位女性給蘇敏留言:「羨慕你還會開車,我們想出去也沒有能力。我們分散在中國鄉村、城鎮,是別人的妻子、女兒、媽媽,逃不開,只能繼續忍耐著。」

原來,「忍耐」貫穿了大多數女性的一生。

前段時間,電影《你好,李煥英》大火,網路上出現一個話題,如果你能穿越到過去,你會對媽媽說什麼。

一條回答引起了許多人關注和討論——「不要嫁給爸爸」。

其實,這解決不了媽媽的困境,「蘇敏們」介意的不是奉獻,而是不被尊重和關愛。

傳統女性是偉大的,她們總是甘于奉獻。然而,太多人把這種奉獻當成了理所應當,她們的付出被忽視、被冷落,她們也被這些身份困住——犧牲了那麼多,卻可能得不到應有的理解,也沒有能力和精力再為自己而活。

奉獻是她們的自由,不是枷鎖;奉獻也不是她們的義務,是她們的犧牲;她們是女兒、妻子、媽媽,她們也是獨立的人,她們不是任何人的附庸。

蘇敏「病」了,她找到了止疼片,但是,「逃離」終歸是暫時的。

能夠根治「蘇敏們」的解藥,其實,始終握在她們最親密的人手中——被看見,被尊重,被理解,被愛……也許,那個時候,「蘇敏們」會真正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和自由。

-END-

也有過許多驚險時刻。

西安前往成都的途中,要繞過秦嶺,山路崎嶇,即便是老司機也會恐懼。

蘇敏在山裡繞了8、9個小時,一路上,只見到兩輛車。當天中午,秦嶺霧氣繚繞,能見度不足200米。蘇敏索性停下來,欣賞風景。對她來說,孤獨感、恐懼感,在這自由的山風面前,不值一提。

昭通到昆明路段,要走兩天。那天直到晚上七點半,蘇敏也沒有找到適合的營地。

她在導航上搜到了一個房車營地,覺得不錯,就直奔而去。行駛了大概一個半小時的夜路,沒有見到一輛車經過。當蘇敏終于抵達目的地,她根本就沒有看到營地,四下黑漆漆的。

不遠處有兩間屋子,亮著燈,蘇敏壯膽走了進去,推門一看,空無一人,只有一張圓桌、幾把椅子,她嚇得趕緊跑回了車裡。

蘇敏很害怕,可是,這種害怕與過往的害怕完全不同,因為這種恐懼,她可以選擇主動離開。

也有不被理解的時刻。

有人問蘇敏,一個人在外,不怕生病嗎?總得有人照顧。

蘇敏倔強而乾脆地回答,我在家就是自己照顧自己,在外就更不需要了。

也有許多溫暖的時刻。

「我這一路遇到的都是好人。」

最開始,蘇敏害怕路人圍觀,吃飯也要躲起來。慢慢地,她習慣了各種目光,也感受到許多陌生人的善意。有人邀她一塊上路,有人邀她一起吃飯,有人向她表達敬意。

在外面的世界,蘇敏被人看見,被人關心,也許是短暫的,但足以讓她深信,她的存在是獨特的,她不再是那個被忽視的家庭主婦。

蘇敏不是沒想過離婚。

但她是一個傳統的女人,她始終認為完整的家庭是「正確」的象徵。母親也跟她說:「男人要是沒有出軌這些重大的原則性問題,日子就應該繼續過下去。」

于是,「忍耐」貫穿了她的前半生,努力地當好女兒、妻子、母親。

後半生會怎樣,蘇敏沒有答案,就連這次出行什麼時候結束,她也不清楚,她只知道,當下,她想要為自己活一次。

不止一位女性給蘇敏留言:「羨慕你還會開車,我們想出去也沒有能力。我們分散在中國鄉村、城鎮,是別人的妻子、女兒、媽媽,逃不開,只能繼續忍耐著。」

原來,「忍耐」貫穿了大多數女性的一生。

前段時間,電影《你好,李煥英》大火,網路上出現一個話題,如果你能穿越到過去,你會對媽媽說什麼。

一條回答引起了許多人關注和討論——「不要嫁給爸爸」。

其實,這解決不了媽媽的困境,「蘇敏們」介意的不是奉獻,而是不被尊重和關愛。

傳統女性是偉大的,她們總是甘于奉獻。然而,太多人把這種奉獻當成了理所應當,她們的付出被忽視、被冷落,她們也被這些身份困住——犧牲了那麼多,卻可能得不到應有的理解,也沒有能力和精力再為自己而活。

奉獻是她們的自由,不是枷鎖;奉獻也不是她們的義務,是她們的犧牲;她們是女兒、妻子、媽媽,她們也是獨立的人,她們不是任何人的附庸。

蘇敏「病」了,她找到了止疼片,但是,「逃離」終歸是暫時的。

能夠根治「蘇敏們」的解藥,其實,始終握在她們最親密的人手中——被看見,被尊重,被理解,被愛……也許,那個時候,「蘇敏們」會真正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和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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