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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了終於有部好看的國產片:於暴裂處聽無聲

昨天進影院捧場了《暴裂無聲》, 很好看的國產劇情片, 安利和點贊是必須要的動作呢。

懸疑感的敘事, 詭譎誇張的配樂, 三位男主風格化的表演, 尤其演啞巴礦工的宋洋, 全程無臺詞, 動作戲和眼神犀利, 內心戲豐富牽人入戲, 一些細節的暗示和勾連也很有解讀感。

暴裂, 意味暴躁脹裂, 必然有激烈動作, 怎麼又無聲呢。 就好像白日焰火, 矛盾意象塑造荒誕感。

但有點看不明白, 意象化地讓失蹤男童復活和女童走出山洞, 奔跑到城市邊緣, 不知道意味幾何(後來女童從瀕死中蘇醒了), 鄉村童心審視城市文明?挺魔幻現實主義。

結尾老闆和律師撒謊脫罪成功, 劇情更黑暗了, 但滾字幕解說壞人最終還是被捕, 男童屍體無著, 感覺人為平添反轉, 又是出於過審所需。

細談本片前, 插敘說說本片80後導演忻鈺坤的前作《心迷宮》。

兩三年前聽說忻鈺坤的處女作《心迷宮》如橫空出世般的存在, 提名了金馬的原著劇本和導演獎, 另外也拿了好些獎項。 2015年國內上映時, 以170萬的成本拿到1067萬票房, 絕對數字並不高, 但回報率還是挺可觀的。 據說也讓這位新導演得以有投資拍了《暴裂無聲》。

在優酷看了《心迷宮》, 沒有大牌加持, 乍見是鄉村電影粗礪感, 沒有身處電影院的氛圍, 更需要沉下心來看。

如果說《暴裂無聲》的敘事是充滿懸疑感, 那《心迷宮》就更是多線敘事交纏融合精巧了,

圍繞一具焦屍多次被錯認的荒誕, 把鄉村人情世故的犬牙交錯拍得像案中案, 每一個人物動作都引發連鎖反應, 誘導事件走向, 故事講得好就很有嚼頭。

小成本獨立電影嘛, 演員像是全素人出演, 連本片選角導演和現場製片都出演了角色, 演技當然生澀, 但也恰好很貼合片子的環境和氣質, 增加了真實感。

《心迷宮》結尾也是正片劇情演繹村長父子達成默契掩罪, 但最後字幕橫加一筆這兩人最終還是自首了, 讓犯罪不得逞、壞人得懲, 也是國內過審需要吧。

片子裡有句臺詞印象很深, “你為啥非要問出來呢?有些事, 放在他心裡, 像石頭一樣, 壓他一輩子, 他一輩子就會對你好, 你要是問出來了,

那這石頭, 就搬到你心裡了。 ”在全片生活化的臺詞裡, 冒出這麼個金句般的神總結, 以民間經驗淬煉的樸素哲理樣子一本正經祭出, 放諸在城市人的情感交際裡也有適用土壤, 也算是照見現實了。

相比《心迷宮》的路人出演, 《暴裂無聲》更有錢了, 請得起明星演員了, 宋洋、袁文康、姜武三大男主飆戲, 演技層次確實提上去了。

圍繞著礦工兒子失蹤, 礦工尋子途中牽連進來當地的礦業內幕和生存群像, 三位元男主對應底層人物礦工、中層人物律師、上層人物礦老闆。

底層的無聲最明顯(啞巴), 暴烈也最明顯(一個打一群很能打), 中層為了自保也選擇和權勢交媾假裝失語, 高層為了圈住既得利益和擴大勢力用暴力打擊可能揭開真相的聲音,

所以無聲是人性面臨高壓下的主動選擇, 而暴烈才是被動的反抗。

影片場面也大些了, 有直接的血腥和暴力衝擊, 還有追逐和動作戲了, 不過炸山特效還是五毛錢的。

《心迷宮》和《暴裂無聲》都是犯罪懸疑的類型, 前者更有作者電影氣質, 後者更具商業片元素, 可以當部硬漢片來看了。

宋洋雖然灰頭土臉鬍子拉渣, 但面龐俊朗, 多場打鬥都不是擺花架子, 是接地氣的肉搏, 不說話又添了神秘氣質(片中他老婆說他是年輕時打架咬斷了舌頭, 從此不願說話, 而不是說他不能再說話), 內蒙氣質糙男的狠勁卻偶爾還有一絲不經意的溫柔——只是方式特別, 例如看到別人家男娃, 他狠很一巴頭。

反正比起他在黃磊版《深夜食堂》裡尬演一個戴魔鏡黑西裝的黑社會老大,

顯然找到了更好的打開方式。

《暴裂無聲》裡有多處羊的鏡頭, 有放羊、宰羊、賣羊、吃羊, 尤其礦老闆奢華地一人吃一桌涮羊肉, 羊肉還是現場機器切片的, 以及最後礦工老婆抱著小羊坐門口哭。

待宰羔羊、羊落虎口、替罪羊、歧路亡羊、鼠穴尋羊、舍策追羊、亡羊之歎……很多羊字成語都能在片子裡落腳。

本片的敘事結構主要是時間軸, 沒有並頭多視角那麼門檻高, 但也不是平鋪直敘, 寫實中帶著草蛇灰線, 還用很多意象還增加文本理解的指涉, 例如尼瑪堆、攤子上的羊頭、暗邃的山洞、“豢”字車牌等等, 所以並不單調。

值得一提的是, 配樂挺誇張的, 尤其開頭, 只是礦工返家的跟拍, 那一聲聲的背景音很瘮人,雷sir說是羊慘叫的變奏。

還有個印象深刻的角色,是戴奧特曼面具的孩子,經常幽靈般的出現在人物身後,但其實他成瞭解局的關鍵,他作為目擊者,為什麼不說出來,而是戴上面具的“失語”狀態,最後是在牆上畫出線索來,可能是想寓意一種後遺症吧。

最後礦工還在街頭繼續張貼尋人啟事,也許是無用功,也許是留自己希望。

吃素的人就跟吃草的羊一樣,在食物鏈上會被吃葷的人吞肚,還殘忍地切片吃,還換著花樣吃,吃不完的,還能真空打包,傳承給自己的下一輩吃。

窮人的出路靠暴力爭取,但無法靠暴力獲得。

電影堅硬,現實更堅硬。

固化的階層堅石,怎麼爆破?與其寄望公檢法,不如看完電影,開葷吧。

那一聲聲的背景音很瘮人,雷sir說是羊慘叫的變奏。

還有個印象深刻的角色,是戴奧特曼面具的孩子,經常幽靈般的出現在人物身後,但其實他成瞭解局的關鍵,他作為目擊者,為什麼不說出來,而是戴上面具的“失語”狀態,最後是在牆上畫出線索來,可能是想寓意一種後遺症吧。

最後礦工還在街頭繼續張貼尋人啟事,也許是無用功,也許是留自己希望。

吃素的人就跟吃草的羊一樣,在食物鏈上會被吃葷的人吞肚,還殘忍地切片吃,還換著花樣吃,吃不完的,還能真空打包,傳承給自己的下一輩吃。

窮人的出路靠暴力爭取,但無法靠暴力獲得。

電影堅硬,現實更堅硬。

固化的階層堅石,怎麼爆破?與其寄望公檢法,不如看完電影,開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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