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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粉厂老板欠债百万砖厂搬砖 千万身家不敌小道消息

7月10日, 隨著磚廠食堂的開飯哨子響起, 常遂現和愛人師小存打回來一份玉米粥和涼拌包菜, 回到工棚, 關上門。 一個饅頭還沒吃到一半, 一位大娘扒著門縫看了他們一眼, 感慨著說:看見你們還活著, 真是太好了, 他們傳說你倆跳水庫了, 喝農藥了……只要人沒事, 我的錢慢慢還, 你們別忘了就行。 常遂現眼睛濕潤了, 他根本想不到, 7個月前自己還是身價近千萬, 現在落魄到了需要在磚廠搬磚賺錢還債的地步……

常遂現是河南省洛陽市嵩縣人, 在當地開了一個“白云面粉廠”, 面粉價格公道, 品質穩定, 附近幾十里的農民寧可用小麥換面粉,

也不愿意自己磨制了。 2015年, 常遂現覺得廠子里的面粉機已經跟不上使用了, 于是借款購置新型面粉設備、擴建廠房, 為了湊錢, 跟在面粉廠存有小麥的部分農戶協商, 用一百多萬斤庫存小麥換成了現金。 新的設備投入使用后, 每天可以磨制十萬斤小麥, 一家面粉廠供應了半個嵩縣的面粉食用量。

正在大刀闊斧進行改革的常遂現沒有想到, 2016年春節起, 在鄉村里蔓延著一種小道消息:老常的面粉廠準備不干了, 擴建廠房、更新設備是為了套取國家扶持, 農民存的糧食全都賣空了, 他現在是在外地拉小麥磨面, 過幾個月就會關門……面粉廠附近村子一位放羊的大爺證實:那年過年的時候, 親戚們就給我打電話詢問,

我在里面上班, 我說沒聽說呀, 干的好好的, 為啥會不干呢?現在是真關門球了, 沒門啦, 我只好重新放羊……

真正讓常遂現感到不安, 是2017年夏季, 有不少農民要求一次性拉走幾千斤面粉, 常遂現感到意外, 一個家庭就算一個月兩袋面粉, 不過100斤, 一下子拉走幾千斤, 能吃好幾年, 面粉不是小麥, 放不了幾年的。 細問之下, 有人告訴他:外面有人在各村擴散消息, 說常遂現準備今年10月關門, 廠子里糧食沒糧食, 錢沒錢, 去的晚了啥都沒有了……不到一個月, 面粉廠兌現了60萬斤小麥, 可是接下來蜂擁而至的農戶讓常遂現害怕了。

2018年春節前三天, 無助的常遂現一個人坐在陸渾水庫邊上, 一個人靜靜地坐了半天, 頭發被湖水濺起的水珠打濕,

已經結成了冰甲, 打了無數通電話之后, 也沒能借到錢度過難關, 等回到廠子, 發現大門鎖也被人砸了……給他提供建筑材料擴建廠房的朋友打來電話:兄弟, 聽說你跑陸渾邊上了, 可不敢想不開呀, 實在不行先來我這兒過年。 于是來到了磚廠, 常遂現說:我來磚廠不是躲債, 我三個孩子都出去打工了, 我們不會昧掉一斤糧食……

剛到磚廠沒幾天, 常遂現血壓飆升, 一度達到220, 磚廠老板趕緊叫回了在洛陽打工的師小存, 老兩口見面抱頭痛哭, 不愿意見人, 住進最偏僻的鍋爐房, 每天和其他工人一樣搬磚、拉磚, 只有晚上, 常遂現和師小存不停地撥出電話……直到三個月后, 常遂現因為整理磚廠散落的碎磚頭,

和工人發生口角, 大家才知道和他們一起干活的人, 竟然是和磚廠老板同等身份的人, 當地有名的“大老板”, 消息很快傳了出去, 磚廠成了新的討債地……

有人起訴常遂現, 法院工作人員調查時問老常:廠房擴建的時候為什么不到銀行貸款?老常說:我想著錢差不多都夠了, 只要面粉廠正常運轉, 一年, 我就能把債務還差不多。 被判定為失信被執行人后, 就連銀行貸款的機會也沒有了, 師小存告訴作者:現在糧食不值錢, 農民存的糧食, 都是給的糧本, 隨時可以來面粉廠換面粉, 要是大家體諒一點, 按需要來取, 廠子是不會倒閉的, 現在每天堵門要錢, 不能開工, 我們也只能憑體力掙錢還債了……

多年沒有再干過體力活, 常遂現搬磚的水平在磚廠是最差的,

兩口子忙一天也只能掙100多元錢, 相對200來萬的外債, 有工人打趣說:他們倆最少得干100年, 這輩子干不夠, 下輩子接著干……常遂現卻說:那不行, 村里人得靠糧食生活, 我欠一年、兩年還行, 時間太長了可不行。 面粉廠附近種地的大爺也說:他需要錢的時候, 我可是把棺材本都借給他了, 面粉廠干了十幾年了, 信他, 要是我有個三長兩短, 還給不了錢, 那就說不過去了。

面粉廠的大門上懸掛著幾把銹跡斑斑的鐵鎖, 一邊的鎖環卻被砸壞了, 另外還有幾把鏈子鎖分別鎖在大門上部和下部, 廠子里面已經半年沒有進人了, 麥麩存放倉庫里一只母雞, 帶著三只小雞, 正在院子里悠閑地散步……

常遂現試了一下, 除了自己加上的一把鎖, 剩余的,都不知道是誰鎖上的。

曾經熱鬧紅火的廠區現在一片蕭條,雜草和蜘蛛網布滿了門楣和窗欞,麻雀直接在車間里筑巢,享受著地上散落的面粉和小麥。

師小存給村里干部打電話,陪著笑臉詢問鎖的主人,常遂現卻心事重重,他說:剛出事的時候,我想過,讓她們跑遠遠的打工,我一頭栽倒水庫里,一了百了,后來想想不行,老鄉們把錢借給我,把糧食存到我這兒,都是信任我,我不能干那昧良心的事,我得想辦法,哪怕給他們一個一個下跪,只要廠子重新啟動,欠賬是一分都不會少的,多加利息我也愿意。

兩個小時后,最后一把鎖的主人回話:還錢,就開鎖,不還錢,沒工夫去開鎖。他們無奈之下,只好從小路翻墻進入廠區,廠區圍墻邊上堆放著很多廢鐵,常遂現說這些都是舊設備上拆下來的,當時廢鐵便宜,沒有賣,現在已經銹成一堆垃圾了。

撫摸著車間里幾十臺磨面機,常遂現嚎啕大哭:我只想著買先進的機器,讓老鄉們吃好面,不吃添加大量滑石粉的面,我錯了嗎?沒有人能夠回答他。面粉廠對面酒店的門衛告訴作者:面是真好,一到下午,拉麥的,拉面的,門口總是幾十輛車,跟趕集一樣,村里過年,每家也都免費分一袋面,要不是遭到擠兌,哎,老天爺不長眼誰也沒辦法……

冰箱里還放著幾塊給工人做飯的肉、冬瓜和蘑菇,已經化成了刺鼻的臭水,常遂現和師小存正在清理的時候,隔壁養豬場的女老板扒著墻頭喊他們:哥、嫂子,晌午過來吃飯吧,別太壓力了,慢慢干還能東山再起。常遂現強忍著淚水,哽咽著說:我先回來看看,等重新開了殺頭豬,咱們好好坐坐……背過身子,常遂現說:還欠她11萬,他們也不容易,能還,得先還,這半年就是他們兩口子在幫忙照看廠子呢。

1995年,常遂現揣著497.3元和一拖拉機小麥,開始做面粉廠,20多年來把兩家已經倒閉的面粉廠盤活,一度用工人200多名,年產值過千萬元,如今因為一句不存在的流言,導致剛剛投資近300萬元的面粉廠關門半年,常遂現說:老百姓們相信我,現在我也得重新打起精神,不能再頹廢下去,只要有人能幫我一小把,讓面粉廠重新啟動,我就能還賬,我相信好心人會有的……

隨后作者從當地政府了解到,針對面粉廠的情況已經在討論補救方案,希望常遂現能夠有機會兌現自己的諾言。河洛鄉村獨家稿件,轉載請聯系河洛鄉村微信公眾號。

剩余的,都不知道是誰鎖上的。

曾經熱鬧紅火的廠區現在一片蕭條,雜草和蜘蛛網布滿了門楣和窗欞,麻雀直接在車間里筑巢,享受著地上散落的面粉和小麥。

師小存給村里干部打電話,陪著笑臉詢問鎖的主人,常遂現卻心事重重,他說:剛出事的時候,我想過,讓她們跑遠遠的打工,我一頭栽倒水庫里,一了百了,后來想想不行,老鄉們把錢借給我,把糧食存到我這兒,都是信任我,我不能干那昧良心的事,我得想辦法,哪怕給他們一個一個下跪,只要廠子重新啟動,欠賬是一分都不會少的,多加利息我也愿意。

兩個小時后,最后一把鎖的主人回話:還錢,就開鎖,不還錢,沒工夫去開鎖。他們無奈之下,只好從小路翻墻進入廠區,廠區圍墻邊上堆放著很多廢鐵,常遂現說這些都是舊設備上拆下來的,當時廢鐵便宜,沒有賣,現在已經銹成一堆垃圾了。

撫摸著車間里幾十臺磨面機,常遂現嚎啕大哭:我只想著買先進的機器,讓老鄉們吃好面,不吃添加大量滑石粉的面,我錯了嗎?沒有人能夠回答他。面粉廠對面酒店的門衛告訴作者:面是真好,一到下午,拉麥的,拉面的,門口總是幾十輛車,跟趕集一樣,村里過年,每家也都免費分一袋面,要不是遭到擠兌,哎,老天爺不長眼誰也沒辦法……

冰箱里還放著幾塊給工人做飯的肉、冬瓜和蘑菇,已經化成了刺鼻的臭水,常遂現和師小存正在清理的時候,隔壁養豬場的女老板扒著墻頭喊他們:哥、嫂子,晌午過來吃飯吧,別太壓力了,慢慢干還能東山再起。常遂現強忍著淚水,哽咽著說:我先回來看看,等重新開了殺頭豬,咱們好好坐坐……背過身子,常遂現說:還欠她11萬,他們也不容易,能還,得先還,這半年就是他們兩口子在幫忙照看廠子呢。

1995年,常遂現揣著497.3元和一拖拉機小麥,開始做面粉廠,20多年來把兩家已經倒閉的面粉廠盤活,一度用工人200多名,年產值過千萬元,如今因為一句不存在的流言,導致剛剛投資近300萬元的面粉廠關門半年,常遂現說:老百姓們相信我,現在我也得重新打起精神,不能再頹廢下去,只要有人能幫我一小把,讓面粉廠重新啟動,我就能還賬,我相信好心人會有的……

隨后作者從當地政府了解到,針對面粉廠的情況已經在討論補救方案,希望常遂現能夠有機會兌現自己的諾言。河洛鄉村獨家稿件,轉載請聯系河洛鄉村微信公眾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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