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陳賡與傅涯
前言開國大將陳賡與夫人傅涯是戰爭年代因共同理想走到一起的革命伉儷。
由于陳賡大將的傳奇故事太多,
雖然她也親身經歷了艱苦的革命歲月, 可傅涯一生很少去面對媒體, 外孫曾在一篇悼念性質的文章中, 這樣評價外婆:
趕赴延安傅涯晚年接受採訪時, 曾提到過自己家裡的情況。
1918年4月, 傅涯出身于江西景德鎮, 早年求學期間, 就目睹了社會的黑暗, 立志追求進步思想, 積極參加愛國運動, 反對國民黨的統治。 抗戰爆發後, 傅涯得大哥傅森的幫助前往延安。
1938年4月, 傅涯帶著哥哥寫的信, 與弟弟傅希、妹妹余立一起趕赴延安。
圖|傅涯
也就此有了機會認識陳賡。
傅涯到延安後, 被安排到抗日軍政大學4期學習, 畢業後被分配到了抗大總政文工團工作。
1940年的一天5月, 傅涯隨抗大總政文工團到山西武鄉蟠龍鎮演出, 有一天她和抗大總校兩個文工團的同事一起到團長王智濤家裡去取東西, 無巧不巧遇到了正在這裡養傷的陳賡。
傅涯後來才知道, 這次見面是團長王智濤有意安排的。
陳賡因身體原因在武鄉蟠龍鎮養傷,
「我現在什麼也不缺。 」陳賡把嘴一咧笑道:「就是缺個老婆。 」
陳賡與前妻王根英結識于1927年, 當年在上海從事地下工作時, 王根英曾配合陳賡的工作, 兩人感情也一直很好。 可惜的是, 在1939年3月8日王根英所在的八路軍129師駐地和學校遭遇日軍偷襲, 王根英為了取回遺落的公文挎包, 不幸犧牲在戰場上, 享年33歲。
王根英犧牲時, 陳賡正率386旅越過平漢鐵路作戰, 當接到妻子犧牲的電報時, 陳賡忍不住淚如雨下, 他在日記中寫下這樣一段話:
妻子犧牲後, 陳賡立志要為妻子守節3年。
圖|1931年王根英與兒子陳知非在上海
所以陳賡所謂「就是缺個老婆」的話, 應該只是開玩笑, 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王智濤的愛人吳靜就在一旁, 她和傅涯是同學, 有心要撮合他們倆。
于是在這場特殊的安排下, 傅涯與陳賡第一次見了面。
陳賡在當時眾多抗大學員中, 可是一個了不起的英雄人物, 傅涯早已經聞名多時, 大傢伙一見到陳賡, 立刻嘰嘰喳喳的圍在他身邊,
「我有啥好講的嘛。 」陳賡不明就裡, 不過生性活躍的他自然也不會拒絕別人的意思, 于是主動聊起了打仗時候的事兒。
傅涯聽陳賡講故事, 一時之間有些入神, 也沒有想到陳賡還能有這樣一段經歷, 便產生了些許若有若無的情愫。 只是當時兩人也是第一次見面, 各自都沒有多想。
圖|八路軍時期的陳賡
等到大傢伙離開後,王智濤立刻上前探詢:「老首長,你喜歡哪一個?」
陳賡這才恍然大悟,指著王智濤笑道:「好哇,你在當媒婆。」
當然,兩人的性格都頗為直率,陳賡也毫不掩飾地說:「就中間那個姑娘。」
而中間那個姑娘,說的就是傅涯。
陳賡本身就是個性格開朗的人,心裡對傅涯有了意思以後,立即展開了猛烈的攻勢,不僅如此還發動傅涯身邊的人去鼓動勸說。
有一次,陳賡將傅涯約出來,表明了心跡:
傅涯一句話令陳賡大吃一驚,一問才知道,傅涯早年在家鄉時就有一個未婚夫。
由于父親早年去世,傅涯很小的時候就和表哥在一塊兒讀書,兩人兩小無猜,長大後就訂了婚,只是後來傅涯來了延安,而表哥卻留在了重慶沒有過來。
圖|陳賡戎裝照
傅涯幾次去信邀表哥來延安,卻始終沒有回信只是畢竟關係還沒有斷,兩人在思想上早已有了隔閡。
她之所以告訴陳賡這件事,心裡也有兩個想法:一來不想耽誤陳賡,二來也是想等這段關係有個瞭解再看。
陳賡心裡雖然波濤洶湧,但表面上卻不露聲色:
陳賡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做過多的糾纏,而是主動聊起了他和妻子王根英的情況,傅涯深深為之感動,回到劇團後,還把陳賡與王根英的故事告訴朋友:
一波三折的婚姻傅涯寫給表哥的信有了回音,信中說延安太落後,無法搞科研,他不準備去。還在信中寫了「科學家不必過問政治,也不必管當政的是國民黨還是共產黨」。
在放棄了老家這樁婚事後,陳賡與傅涯順利的走到了一起,不過一來陳賡立志要為前妻守節3年,二來傅涯也要有個心理準備,于是兩人的婚事又推遲了3年。
幾年的時間,兩人彼此都有工作,聚少離多,可感情上卻日漸升溫。
圖|陳賡與傅涯
就在兩人感情平穩發展的時候,中央組織部卻忽然下發了審核意見:不能和傅涯建立戀愛關係,她有「特嫌」。
黨組織發來的審核意見簡直就和晴天霹靂一般,陳賡一時之間無法接受,他專門跑到抗大調出了傅涯的檔案,一字一句的從頭念,這個從1939年就來到延安抗大的小姑娘,怎麼就會有特嫌了呢?
有人告訴陳賡,傅涯有「特嫌」,原因不在她,而是在她哥哥傅森身上。
疑惑雖然已經解開,可兩人婚事暫時是沒有辦法了,陳賡與傅涯各自化悲痛為力量,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
百團大戰結束後,有一天,八路軍129師召開全師動員大會,碰巧趕上了師長劉伯承的生日,陳賡主動聯繫了抗大政治部主任羅瑞卿,請抗大文工團來部隊演出。
傅涯跟隨文工團一起來到129師,這天表演中,傅涯在臺上表演《孔雀東南飛》。
戲裡傅涯演劉蘭芝,由于封建禮教的殘酷無情,劉蘭芝被迫與丈夫焦仲卿分離,演到情深處,傅涯想到了自己的遭遇,不由得淚如雨下。
圖|時任八路軍129師政委[鄧.小.平]與師長劉伯承
陳賡也在臺下看著這齣戲,心裡越想越酸楚,不由得也淚如雨下,這一幕正好被旁邊的政委[鄧.小.平]看到了,回去後他立即找來了師政治部主任蔡樹藩:
1943年2月初,陳賡得到批準結婚的消息,立刻興奮地給傅涯打電話:
傅涯正隨文工團在外地演出,聽說這個消息也十分高興,考慮到工作還沒完,傅涯在電話裡對陳賡說:「我們演出還沒結束,再等些時候吧。」
可陳賡是一天也等不及了,他不顧一切的要傅涯趕緊回來,掛電話後,陳賡沉浸在巨大的喜悅中,就連師長佈置安排任務都沒聽清。
[鄧.小.平]在一邊悄悄伸出三個指頭,劉伯承恍然大悟。
圖|傅涯與陳賡
兩個有情人終成眷屬,大傢伙也十分高興,不過因為工作的關係,陳賡和傅涯兩人還是聚少離多。傅涯本身就是為了追求理想來的延安,婚前就商量,不能彼此耽誤事業和工作。
為此陳賡還鄭重其事地立下了三個許諾:
婚後陳賡始終貫徹這三點承諾,無論是戰爭期間,還是新中國建立以後。
1959年中共中央號召機關幹部下基層鍛煉,傅涯回家徵求陳賡的意見:
「咱倆在結婚的時候就說好了。」陳賡聽了以後說了這樣一句話:
當時陳賡的身體狀況已經不是很好,心梗的風險始終存在,卻依舊同意了妻子想要鍛煉的決定。
曾有朋友勸陳賡:「你身體不好,就把傅涯調到你辦公室來工作吧,也好照顧你。」
陳賡直接婉言拒絕。
圖|陳賡與傅涯老照片
1961年初,陳賡到上海休養,臨行前只帶了黨組織安排的警衛與工作人員,並沒有讓自己妻子跟隨,怕耽誤傅涯在組織部的工作。考慮到陳賡身體情況,中央組織部部長安子文安排傅涯到上海「出差」,瞭解上海黨組織工作情況。
事實上也是變相讓傅涯留在陳賡身邊方便照顧。
可剛到上海,陳賡就迫不及待的讓傅涯去工作,見傅涯拿出上海市委的資料來看,陳賡勸道:「做幹部工作,就要到幹部那裡去瞭解情況。」
陳賡見狀,抓起電話就打給上海市委:
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陳賡比他的妻子還掛念她的工作。
七旬高齡赴臺探親婚後女人的生活,操心家庭的情況就比較多了。即便是陳賡一直支援妻子的工作,但在他的光環下,傅涯不可避免地要受到一些影響。
陳賡一直有寫日記的習慣,結婚之前陳賡就曾把自己的所有日記交給傅涯保管,結婚以後寫日記的習慣照舊,傅涯在表達自己情感上,要稍稍內向一些,于是每次與陳賡見面,就送他一個日記本,每用完一本,陳賡就把日記交給傅涯保管。
圖|陳賡、傅涯夫婦全家福
陳賡去世以後,傅涯整理了丈夫的日記,尤其是在那個特殊的年代,這些日記也依然完好無損的保存下來,根據丈夫的遺願,傅涯整理出版了《陳賡日記》等反應陳賡生平的書籍,在軍內 外產生很大的影響。
不僅如此,傅涯在丈夫去世後,還獨自一人撫養了4個孩子,並將他們培養成對社會有用的人。
可以這麼說,傅涯的後半生,就完完全全是為了丈夫活著的一生。
自從和陳賡結婚後,傅涯就和家裡失去了聯繫,除了抗戰時期和表哥的幾次通信外,幾個弟弟妹妹都沒有了消息,1949年大軍南下廣州,傅涯通過南方局的關係才得知,父母、哥哥嫂嫂、弟弟妹妹都去了臺灣了。
一家人中斷了30多年的聯繫,一直到1980年,一封從美國寄回來給傅涯的信,才讓失聯已久的家人有機會重逢。
圖|傅涯晚年
傅涯的妹妹早年跟隨家人離開大陸時只有8歲,在臺灣生活多年後,跑到了美國定居,幾個孩子也都是在美國工作。另外信中還提到了父母的情況,父母在很多年前就已經病故,臨終前曾留下遺言,希望能回到大陸安葬。
傅涯看完信後,大哭了一場。為了能同小妹見一面,傅涯寫信邀請她回來一趟。
經過多年的準備,傅涯的妹妹從美國乘飛機抵上海,然後又到了北京。
離別時小妹尚未成年,再回家鄉時,小妹也已經是滿頭華髮,姐妹相見,兩人忍不住抱頭痛哭了一場。
姐妹兩一見面就有說不完的話題,談到了父母之前在世時的一些情況:早些年的時候,家裡的生活情況並不是很好,由于傅涯的關係,小妹和他的丈夫、包括大嫂都曾坐過牢。隨著時間慢慢推移,情況才有所好轉。
小妹談到父親生前多次說過的話:
圖|晚年傅涯與孩子們合影
姐妹兩人一合計,決定了卻爸媽的心願,帶著兩個老人的骨灰回大陸安葬。
1986年,兩位老人的骨灰終于回到了家鄉,傅涯將兩位老人安葬在杭州西子湖畔。
傅涯十分感慨,爸媽終于回到了家鄉,可四散的親人,什麼時候能再見一面呢?
1992年,傅涯正式離休。已經年過七旬的傅涯,再一次動了念頭,她想要到臺灣去,看看在臺灣的親屬。
經過一系列的準備,傅涯和妹妹余立乘飛機抵香港後,從香港出發飛赴臺灣。
一下飛機,馬路上直接停了十幾輛的汽車,都是等著接她們的。
倒不是傅家人講排場,而是在臺灣的弟弟妹妹,他們的子侄輩兒早已經枝繁葉茂,傅涯有些愣神,甚至不知道自己該上哪輛車。
圖|傅涯晚年出席活動
雖然已經30多年不見,可家裡的弟弟妹妹都十分想念在大陸的親屬,到了臺北市中心二弟家裡,一大幫的親戚呼呼啦啦來了一群,整個房間被圍的水泄不通,大家心裡都很高興。時隔多年以後,被阻隔的親人們終于又再一次地重聚了。
傅涯在臺住了兩個月,期間每家每戶都去了一趟,每家都熱情地接待了她。
自此以後,每年傅家人都要回大陸幾趟,雖然很忙很累,傅涯卻覺得很高興,很充實。
傅涯從80年代開始,就始終致力于聯絡海外的親屬,並積極參加黃埔同學會的活動,她始終在為祖國兩岸和諧統一努力著。
據孫女陳懷康回憶,奶奶晚年時候很關心國事。
圖|傅涯
傅涯晚年生活,一如尋常人家的老人,生活異常的勤儉,很多東西都是五十年代時候留下來的,傅涯用過的一條毛巾,上面還隱約可見「抗美援朝」字樣。
這個慈祥而又和藹的老人,用她的一生詮釋了對丈夫、對家庭、對祖國的情感,讓人不禁感佩。
圖|八路軍時期的陳賡
等到大傢伙離開後,王智濤立刻上前探詢:「老首長,你喜歡哪一個?」
陳賡這才恍然大悟,指著王智濤笑道:「好哇,你在當媒婆。」
當然,兩人的性格都頗為直率,陳賡也毫不掩飾地說:「就中間那個姑娘。」
而中間那個姑娘,說的就是傅涯。
陳賡本身就是個性格開朗的人,心裡對傅涯有了意思以後,立即展開了猛烈的攻勢,不僅如此還發動傅涯身邊的人去鼓動勸說。
有一次,陳賡將傅涯約出來,表明了心跡:
傅涯一句話令陳賡大吃一驚,一問才知道,傅涯早年在家鄉時就有一個未婚夫。
由于父親早年去世,傅涯很小的時候就和表哥在一塊兒讀書,兩人兩小無猜,長大後就訂了婚,只是後來傅涯來了延安,而表哥卻留在了重慶沒有過來。
圖|陳賡戎裝照
傅涯幾次去信邀表哥來延安,卻始終沒有回信只是畢竟關係還沒有斷,兩人在思想上早已有了隔閡。
她之所以告訴陳賡這件事,心裡也有兩個想法:一來不想耽誤陳賡,二來也是想等這段關係有個瞭解再看。
陳賡心裡雖然波濤洶湧,但表面上卻不露聲色:
陳賡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做過多的糾纏,而是主動聊起了他和妻子王根英的情況,傅涯深深為之感動,回到劇團後,還把陳賡與王根英的故事告訴朋友:
一波三折的婚姻傅涯寫給表哥的信有了回音,信中說延安太落後,無法搞科研,他不準備去。還在信中寫了「科學家不必過問政治,也不必管當政的是國民黨還是共產黨」。
在放棄了老家這樁婚事後,陳賡與傅涯順利的走到了一起,不過一來陳賡立志要為前妻守節3年,二來傅涯也要有個心理準備,于是兩人的婚事又推遲了3年。
幾年的時間,兩人彼此都有工作,聚少離多,可感情上卻日漸升溫。
圖|陳賡與傅涯
就在兩人感情平穩發展的時候,中央組織部卻忽然下發了審核意見:不能和傅涯建立戀愛關係,她有「特嫌」。
黨組織發來的審核意見簡直就和晴天霹靂一般,陳賡一時之間無法接受,他專門跑到抗大調出了傅涯的檔案,一字一句的從頭念,這個從1939年就來到延安抗大的小姑娘,怎麼就會有特嫌了呢?
有人告訴陳賡,傅涯有「特嫌」,原因不在她,而是在她哥哥傅森身上。
疑惑雖然已經解開,可兩人婚事暫時是沒有辦法了,陳賡與傅涯各自化悲痛為力量,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
百團大戰結束後,有一天,八路軍129師召開全師動員大會,碰巧趕上了師長劉伯承的生日,陳賡主動聯繫了抗大政治部主任羅瑞卿,請抗大文工團來部隊演出。
傅涯跟隨文工團一起來到129師,這天表演中,傅涯在臺上表演《孔雀東南飛》。
戲裡傅涯演劉蘭芝,由于封建禮教的殘酷無情,劉蘭芝被迫與丈夫焦仲卿分離,演到情深處,傅涯想到了自己的遭遇,不由得淚如雨下。
圖|時任八路軍129師政委[鄧.小.平]與師長劉伯承
陳賡也在臺下看著這齣戲,心裡越想越酸楚,不由得也淚如雨下,這一幕正好被旁邊的政委[鄧.小.平]看到了,回去後他立即找來了師政治部主任蔡樹藩:
1943年2月初,陳賡得到批準結婚的消息,立刻興奮地給傅涯打電話:
傅涯正隨文工團在外地演出,聽說這個消息也十分高興,考慮到工作還沒完,傅涯在電話裡對陳賡說:「我們演出還沒結束,再等些時候吧。」
可陳賡是一天也等不及了,他不顧一切的要傅涯趕緊回來,掛電話後,陳賡沉浸在巨大的喜悅中,就連師長佈置安排任務都沒聽清。
[鄧.小.平]在一邊悄悄伸出三個指頭,劉伯承恍然大悟。
圖|傅涯與陳賡
兩個有情人終成眷屬,大傢伙也十分高興,不過因為工作的關係,陳賡和傅涯兩人還是聚少離多。傅涯本身就是為了追求理想來的延安,婚前就商量,不能彼此耽誤事業和工作。
為此陳賡還鄭重其事地立下了三個許諾:
婚後陳賡始終貫徹這三點承諾,無論是戰爭期間,還是新中國建立以後。
1959年中共中央號召機關幹部下基層鍛煉,傅涯回家徵求陳賡的意見:
「咱倆在結婚的時候就說好了。」陳賡聽了以後說了這樣一句話:
當時陳賡的身體狀況已經不是很好,心梗的風險始終存在,卻依舊同意了妻子想要鍛煉的決定。
曾有朋友勸陳賡:「你身體不好,就把傅涯調到你辦公室來工作吧,也好照顧你。」
陳賡直接婉言拒絕。
圖|陳賡與傅涯老照片
1961年初,陳賡到上海休養,臨行前只帶了黨組織安排的警衛與工作人員,並沒有讓自己妻子跟隨,怕耽誤傅涯在組織部的工作。考慮到陳賡身體情況,中央組織部部長安子文安排傅涯到上海「出差」,瞭解上海黨組織工作情況。
事實上也是變相讓傅涯留在陳賡身邊方便照顧。
可剛到上海,陳賡就迫不及待的讓傅涯去工作,見傅涯拿出上海市委的資料來看,陳賡勸道:「做幹部工作,就要到幹部那裡去瞭解情況。」
陳賡見狀,抓起電話就打給上海市委:
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陳賡比他的妻子還掛念她的工作。
七旬高齡赴臺探親婚後女人的生活,操心家庭的情況就比較多了。即便是陳賡一直支援妻子的工作,但在他的光環下,傅涯不可避免地要受到一些影響。
陳賡一直有寫日記的習慣,結婚之前陳賡就曾把自己的所有日記交給傅涯保管,結婚以後寫日記的習慣照舊,傅涯在表達自己情感上,要稍稍內向一些,于是每次與陳賡見面,就送他一個日記本,每用完一本,陳賡就把日記交給傅涯保管。
圖|陳賡、傅涯夫婦全家福
陳賡去世以後,傅涯整理了丈夫的日記,尤其是在那個特殊的年代,這些日記也依然完好無損的保存下來,根據丈夫的遺願,傅涯整理出版了《陳賡日記》等反應陳賡生平的書籍,在軍內 外產生很大的影響。
不僅如此,傅涯在丈夫去世後,還獨自一人撫養了4個孩子,並將他們培養成對社會有用的人。
可以這麼說,傅涯的後半生,就完完全全是為了丈夫活著的一生。
自從和陳賡結婚後,傅涯就和家裡失去了聯繫,除了抗戰時期和表哥的幾次通信外,幾個弟弟妹妹都沒有了消息,1949年大軍南下廣州,傅涯通過南方局的關係才得知,父母、哥哥嫂嫂、弟弟妹妹都去了臺灣了。
一家人中斷了30多年的聯繫,一直到1980年,一封從美國寄回來給傅涯的信,才讓失聯已久的家人有機會重逢。
圖|傅涯晚年
傅涯的妹妹早年跟隨家人離開大陸時只有8歲,在臺灣生活多年後,跑到了美國定居,幾個孩子也都是在美國工作。另外信中還提到了父母的情況,父母在很多年前就已經病故,臨終前曾留下遺言,希望能回到大陸安葬。
傅涯看完信後,大哭了一場。為了能同小妹見一面,傅涯寫信邀請她回來一趟。
經過多年的準備,傅涯的妹妹從美國乘飛機抵上海,然後又到了北京。
離別時小妹尚未成年,再回家鄉時,小妹也已經是滿頭華髮,姐妹相見,兩人忍不住抱頭痛哭了一場。
姐妹兩一見面就有說不完的話題,談到了父母之前在世時的一些情況:早些年的時候,家裡的生活情況並不是很好,由于傅涯的關係,小妹和他的丈夫、包括大嫂都曾坐過牢。隨著時間慢慢推移,情況才有所好轉。
小妹談到父親生前多次說過的話:
圖|晚年傅涯與孩子們合影
姐妹兩人一合計,決定了卻爸媽的心願,帶著兩個老人的骨灰回大陸安葬。
1986年,兩位老人的骨灰終于回到了家鄉,傅涯將兩位老人安葬在杭州西子湖畔。
傅涯十分感慨,爸媽終于回到了家鄉,可四散的親人,什麼時候能再見一面呢?
1992年,傅涯正式離休。已經年過七旬的傅涯,再一次動了念頭,她想要到臺灣去,看看在臺灣的親屬。
經過一系列的準備,傅涯和妹妹余立乘飛機抵香港後,從香港出發飛赴臺灣。
一下飛機,馬路上直接停了十幾輛的汽車,都是等著接她們的。
倒不是傅家人講排場,而是在臺灣的弟弟妹妹,他們的子侄輩兒早已經枝繁葉茂,傅涯有些愣神,甚至不知道自己該上哪輛車。
圖|傅涯晚年出席活動
雖然已經30多年不見,可家裡的弟弟妹妹都十分想念在大陸的親屬,到了臺北市中心二弟家裡,一大幫的親戚呼呼啦啦來了一群,整個房間被圍的水泄不通,大家心裡都很高興。時隔多年以後,被阻隔的親人們終于又再一次地重聚了。
傅涯在臺住了兩個月,期間每家每戶都去了一趟,每家都熱情地接待了她。
自此以後,每年傅家人都要回大陸幾趟,雖然很忙很累,傅涯卻覺得很高興,很充實。
傅涯從80年代開始,就始終致力于聯絡海外的親屬,並積極參加黃埔同學會的活動,她始終在為祖國兩岸和諧統一努力著。
據孫女陳懷康回憶,奶奶晚年時候很關心國事。
圖|傅涯
傅涯晚年生活,一如尋常人家的老人,生活異常的勤儉,很多東西都是五十年代時候留下來的,傅涯用過的一條毛巾,上面還隱約可見「抗美援朝」字樣。
這個慈祥而又和藹的老人,用她的一生詮釋了對丈夫、對家庭、對祖國的情感,讓人不禁感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