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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带砺:新一军学兵营外散步,被日军地雷当场炸死

王中勤:九十三歲

籍 貫:四川綿陽, 現居廣西柳州

部 別:中國駐印軍新一軍軍部教導總隊第八隊第三區隊第八班班長

職 級:步兵下士

抗戰憶述整理:龐春海

1944年, 抗戰進入到第七個年頭, 國民政府為了應對日寇打通大陸交通線的一號作戰, 組織的豫湘桂戰役失利, 貴州重慶等抗戰大后方受到威脅, 當時的國民政府提出“一寸河山一寸血, 十萬青年十萬軍”的口號, 號召知識青年從軍抗戰報國, 受此感召, 我當時19歲, 在四川綿陽國立六中讀高中, 放棄了報考大學的機會, 投筆從戎, 應征入伍準備到第一線去抗擊日寇 。

大概在當年的10月份, 和一起從軍的同學開到成都住進皇城(老人說這是三國時候的皇城), 大約住了半個月, 之后通過新津機場, 飛到達印度東北部的汀江。

下飛機后, 馬上被要求脫下全部國內穿過來的衣服, 投入事先挖好的大土坑內焚燒, 然后洗澡, 給每人都發了新軍服。 大約在汀江駐扎了半個月后, 通過火車到達孟拱, 當時孟拱被我軍反攻下來占領不到兩個禮拜(注:兩個禮拜這個時間不知老人記憶是否有誤, 資料顯示孟拱戰斗早在1944年6月底結束, 新38師114團等部隊擊潰日軍53師團完全占領孟拱城, 離王老到達孟拱有幾個月了, 具體情況電話中沒有細問落實), 周邊還有一些零星的戰斗。

我和其他戰士在孟拱住了一些時間,

其后通過汽車到達緬甸北部的重要城市密支那, 密支那在8月初剛被我駐印軍攻克。 在密支那通過考試, 我分配到新一軍軍部直屬教導總隊第八隊(隊長陳志懷)第三區隊(老人說區隊相當于一個排, 一個區隊有三個班外加一個炮兵班)第八班, 教導隊的負責人是梁砥柱(王老說他是抗戰英雄, 系原新38師112團團長, 戰斗中被打瞎一個眼睛)。

編入教導隊后, 我們駐扎在密城旁邊的伊洛瓦底江邊, 住的是工兵用竹子扎的床, 大通鋪, 兩個人一頂蚊帳, 屋頂用防水的油布做成, 就這樣開始了緊張的訓練, 主要是以《步兵操典》為準, 主要練習普通機關槍, 重機關槍, 火箭炮的使用, 步槍訓練用的是比較老式的, 王老說好像還是一戰時候的型號,

目的就是為了盡可能支援一線戰斗部隊, 訓練就用稍微差一點的, 每天都可以吃到豌豆罐頭, 香腸這些食物, 吃飯不成問題, 必須天天吃奎寧丸, 以防瘧疾等熱帶常見病, 也有煙抽, 但都是比較差的煙, 美國兵抽煙就有比較好的駱駝牌, 紅太陽牌(注:沒聽過這個香煙牌子, 不知道是否當時繳獲日軍的戰利品?)。

我當時任教導隊下士班長, 每個月軍餉為16盧比。 訓練期間孫立人軍長經常過來視察訓話, 所以見過多次, 也有美國盟軍方面的將領過來視察, 美國人講話說的是英語, 當時大部分可以聽懂, 要是現在就難說了, 都忘得差不多了。

約1945年5月, 教導總隊被安排到緬甸八莫(注:資料顯示, 新一軍在密支那休整后發動旱季攻勢,

在1944年12月下旬攻克滇緬公路門戶八莫, 守城日軍往南坎撤退, 至5月才安排教導隊學員參觀戰場, 具體原因本人并未細問落實)參觀戰場, 在參觀的幾天時間里, 到處見到沒有掩埋的日軍尸體, 還有很多炸彈爆炸后的彈坑。

一個教導隊的學員在午飯后出去, 運氣不好踩到日軍之前埋下沒有清理干凈的地雷, 當場喪命。 參觀完八莫戰場后, 繼續返回密支那, 進行夜間作戰訓練。 1945年7月7日, 王老對這個日子記憶很深, 他們受命從密支那飛回昆明, 7月8日晚上抵達廣西南寧集合, 準備反攻廣州(老人說這是孫立人說的, 不是我們認為的廣州灣, 就是廣州), 駐扎南寧期間, 有一天得到日本投降的消息, 老人說這是他這輩子最開心的一天,

真正的高興。

抗戰勝利后繼續在南寧訓練, 因為是學生從軍, 之前說好是抗戰結束后可以退伍繼續回校讀書升學, 提出此要求后, 上級以軍政部不準為由拒絕他們退伍, 之后王老隨部隊開進到貴縣, 坐船經過桂平(老人還提到貴縣是石達開的故鄉, 桂平是太平天國起義的地方)下廣州, 住進中山大學。 到達廣州后, 還可以看到投降后暫時未被遣返回國的的日軍士兵, 王老說上級有命令說不可以對這些日軍士兵打罵, 否則會受到罰款等處罰。


新一軍學兵在訓練

1946年元旦, 我從教導隊畢業, 分配進入新一軍新38師炮兵營觀測班當班長(王老說還有另外叫測量班的, 以有文化稍好的戰士為主, 觀測班以行伍出身的戰士為主),任觀測軍士(負責75山炮的)。新一軍隨后通過火車到達深圳,在深圳下車后進入香港九龍,在九龍也住了一段時間。期間還提到準備派新一軍進駐日本東京,老人說美軍麥克阿瑟和蘇聯方面商談后,此事不了了之,沒有去成。

1946年4月左右,部隊從香港上船經過7-8天后到達東北秦皇島,之后火車到達沈陽,參加國共之爭的四平戰斗,炮兵營基本沒有出動,就是后期派了一個第三連參加,也就打了一個晚上。

一個多月后,從四平到長春,住了二天左右,坐火車到達一個小站孟家屯,住了也是1-2天,后來開往遼陽一個叫唐崗子(音)的地方駐扎,當時營長王迪人(音),一天夜里輪到我站崗,第二天午飯后被營長叫到辦公室訓斥,說昨晚有槍聲為何不報告?我說自己真的沒有聽到槍聲,感覺非常委屈,加之本來就非常厭惡打內戰,于是叫上副班長(王老說也是四川人,參加青年軍201師調配到新38師的),還有另外一位一起從軍的同學,偷偷脫離部隊爬上路過的火車到達沈陽。

到達沈陽是1946年7月,7月7日紀念日是在沈陽過的,出走時啥都沒有帶。照片,背包等物品都留在軍中,只有同學帶了1000元左右,真的是走投無路,如果被部隊發現抓回去肯定也會被槍斃,于是找到在沈陽東北大學的同學安排在以前日軍留下的的破房子里住了下來。

后來找到了在沈陽鐵路上工作的姑姑,住了一年多時間,工作難找,在姑姑安排下坐火車南下來到湖南衡陽逗留,之后轉往廣西柳州,1948年在姑姑同學的介紹下在柳州湘桂黔鐵路局做工,解放后仍然留在鐵路上做普通列車員,主要是在辦公室負責抄寫等文書工作。

備注:

1.通過和王老通電話交談內容判斷,王老所述經歷涉及事件的大部分均有資料可證,而且人名,地名等細節豐富,以王老年近90高齡,且所述經歷年代久遠,非親身經歷不能說出,能回憶到如此清晰非常不易,雖可能有部分事件的時間并不十分準確,但不影響對王老身份的辨認,可以肯定,王老當年就是為了中華民族的生存與尊嚴投身抗戰部隊的,是一名受人尊敬的抗戰老兵!

2.王老的發現是通過晏歡大哥轉來的消息,我和王老的外甥女在無錫的劉阿姨通電話,于2012-7-26下午6點左右和王老通長途電話交流,老人思路清晰,以上記錄系由和老人第一次電話交談的口述整理。

觀測班以行伍出身的戰士為主),任觀測軍士(負責75山炮的)。新一軍隨后通過火車到達深圳,在深圳下車后進入香港九龍,在九龍也住了一段時間。期間還提到準備派新一軍進駐日本東京,老人說美軍麥克阿瑟和蘇聯方面商談后,此事不了了之,沒有去成。

1946年4月左右,部隊從香港上船經過7-8天后到達東北秦皇島,之后火車到達沈陽,參加國共之爭的四平戰斗,炮兵營基本沒有出動,就是后期派了一個第三連參加,也就打了一個晚上。

一個多月后,從四平到長春,住了二天左右,坐火車到達一個小站孟家屯,住了也是1-2天,后來開往遼陽一個叫唐崗子(音)的地方駐扎,當時營長王迪人(音),一天夜里輪到我站崗,第二天午飯后被營長叫到辦公室訓斥,說昨晚有槍聲為何不報告?我說自己真的沒有聽到槍聲,感覺非常委屈,加之本來就非常厭惡打內戰,于是叫上副班長(王老說也是四川人,參加青年軍201師調配到新38師的),還有另外一位一起從軍的同學,偷偷脫離部隊爬上路過的火車到達沈陽。

到達沈陽是1946年7月,7月7日紀念日是在沈陽過的,出走時啥都沒有帶。照片,背包等物品都留在軍中,只有同學帶了1000元左右,真的是走投無路,如果被部隊發現抓回去肯定也會被槍斃,于是找到在沈陽東北大學的同學安排在以前日軍留下的的破房子里住了下來。

后來找到了在沈陽鐵路上工作的姑姑,住了一年多時間,工作難找,在姑姑安排下坐火車南下來到湖南衡陽逗留,之后轉往廣西柳州,1948年在姑姑同學的介紹下在柳州湘桂黔鐵路局做工,解放后仍然留在鐵路上做普通列車員,主要是在辦公室負責抄寫等文書工作。

備注:

1.通過和王老通電話交談內容判斷,王老所述經歷涉及事件的大部分均有資料可證,而且人名,地名等細節豐富,以王老年近90高齡,且所述經歷年代久遠,非親身經歷不能說出,能回憶到如此清晰非常不易,雖可能有部分事件的時間并不十分準確,但不影響對王老身份的辨認,可以肯定,王老當年就是為了中華民族的生存與尊嚴投身抗戰部隊的,是一名受人尊敬的抗戰老兵!

2.王老的發現是通過晏歡大哥轉來的消息,我和王老的外甥女在無錫的劉阿姨通電話,于2012-7-26下午6點左右和王老通長途電話交流,老人思路清晰,以上記錄系由和老人第一次電話交談的口述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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