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離西安市最近的一片瓜地, 由鐘樓一直朝南, 開車只需要四十分鐘就到。 兩年前這里都是耕地, 跟關中大部分農村沒什么區別, 麥子收后種玉米, 周而復始。 如今旁邊已高樓林立, 附近的耕地大多荒蕪等待賠償。 因此, 這片翠綠的耕地在鋼筋水泥之中顯得尤為珍貴。 這是西安長安區小江村, 今年48歲的老鄭正在地里忙活。 周邊村子還務農的人已經越來越少, 而老鄭還在用直生苗不嫁接的傳統方法種瓜, 這樣產出的西瓜產量雖低但味道沙甜。
三月底的長安, 麥苗剛剛返青。 正午高溫太陽炙熱,
十畝地六千個窩, 這樣的勞動量實在是難以想象。 身體受不了了, 就想出來了一種土辦法, 將油漆罐燒熱在地膜上燙洞, 然后用長一米左右的PVC管下種。 雖說土辦法能省些力氣, 但龐大的勞動量也不是老鄭家里幾個人就能忙活完的。 下種的日子還要雇上兩三個人, 大干三天。 這樣才能保證種出來的瓜統一生長成熟。
之后的日子就是耐心等待, 二十天后地里發芽, 得將先前棚好的保鮮膜一個個用手扣出小洞, 并在瓜地四周蓋上麥桿, 一是為瓜的生長做遮掩, 二來也是難得的有機肥料。 之后生長出來的瓜蔓才抽條, 他就早早開始上肥、整蔓, 按照傳統“一主二側”留蔓法種瓜。
整好瓜蔓之后, 地里的活就是老鄭一個人的了。 隨著花落瓜成, 西瓜長出來之后, 給地里原本的“土著”送上了一份大禮。 野雞在瓜田里肆無忌憚的游蕩, 餓了就找個瓜叨兩口。 “這些家伙才是真正的吃貨, 人還判斷不出瓜的生熟, 它一口一個準!”老鄭既無奈又生氣。
現在的野雞根本就不怕人, 什么稻草人, 鞭炮也就管一兩天的事, 之后野雞該怎么禍害西瓜就怎么禍害。
撥開瓜蔓, 老鄭指著下面的幾顆蛋說, 野雞在地里下了十幾窩蛋, 收瓜前我都打算原封不動的留著。 既然對這些野雞沒什么好辦法, 就只能自己勸自己。 “吃就吃吧, 只要不是糟蹋了, 誰吃了都行。 ”話雖如此, 老鄭每天地里的巡邏不曾間斷。
每天要往地里撒土疙瘩, 用這種辦法嚇唬藏在瓜蔓中的野雞。 他說, 今年的這一片瓜地旁邊是幾片苗圃, 里面生活的野雞將地里近五分之一的西瓜都禍害了。 這對于瓜農來說可是一筆不小的損失, 明年也該換地方了。
這就是被野雞禍害過的西瓜, 還小的瓜表面上一個大坑。
就這樣每天早晚兩趟,
有的瓜被野雞禍害過之后直接扔了有點可惜, 賣肯定是賣不出去。 老鄭就蹲在地里, 弄開西瓜, 自己吃上一頓, 就當是消暑解渴了。
這兩個瓜被挑出來時, 老鄭覺得有點可惜。 “你看, 瓜的長相其實挺好, 味道咱自己知道, 沙甜。 就是上面被野雞叨了一個洞, 賣肯定是賣不出去了, 只能扔了”老鄭臉上滿是可惜。
老鄭自己統計過, 成熟期內的天然旱地瓜, 除了因野雞禍害被提前“清理”, 加上品相刪選之后, 零零總總算下來,
收瓜的時候, 好的瓜老鄭收起來裝進車里, 但地上滿地扔掉, 被野雞叨傷的瓜還是讓人覺得有點可惜。
瓜開園了, 售價兩塊一公斤。 截至今天, 賣了不到三萬塊, 而種瓜的時候種子化肥的投資就有一萬八, 減去雇人的人工費。 老鄭說, 收支剛好打個平手, 今年算是白忙活4個月。 這片地再也種不了西瓜了, 隨著西安的房價飛漲, 明年這里將變成一棟棟樓房。 再想吃本地的旱地瓜, 只能去記憶中尋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