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來認識一下蘇葉糕。 蘇葉糕, 滿族名吃, 相傳自努爾哈赤時代甚至更早就有。 因其表層半裹蘇子葉而得名。 經過清朝中期以后幾次大規模的移民潮, 蘇葉糕已被遼東地區各族民眾普遍喜愛, 并一直延續。 蘇葉糕的做法不是很復雜, 但個中細節會因人因地而異。 最初, 滿族人在秋天備足高粱米或糯米, 留待來年盛夏蘇子葉隨處可見時包蘇葉糕。 近幾十年, 冷藏冷凍技術被廣泛使用, 包蘇葉糕已不大受時令的制約。
雖說包蘇葉糕在當下已不大受時令的限制, 但是, 冷凍過的蘇子葉怎能與新鮮的相提并論?于是,
午后, 新農鎮馬圈子村的老趙用摩托車馱著陰干(相對的)的一小袋糯米, 急匆匆地來到村里的加工房。 在兒時, 老趙必須要推著石碾子一圈圈地艱難繞行, 方能將陰干的糯米或高粱米碾壓成面狀。 后來使用了“高大上”的毛驢, 老趙和小伙伴們才從拉碾推磨的繁重勞動中解放出來。 1970年代中期, 村里有了第一臺電動磨面機, 老趙和小伙伴們雖然被大人們吼著喊著,
僅過了個把分鐘, 磨好的糯米面從長條口袋被倒了出來。 從家到加工房這條路, 老趙走了超過半個世紀。 最初的時候是跟著大人肩扛背馱, 后來有了自行車, 現在, 則換成了摩托車。
接下來打蘇子葉需要老趙的妻子孫女士唱主角了。 蘇子喜陰喜水, 盛夏一到, 雨水充盈, 房前屋后的蘇子葉像比賽似地扎堆出現。 “紫蘇子葉味道太濃, 一般多為藥用, 很少有人用它, 用的都是白蘇子葉。 ”這是某搜索引擎給出的釋義。 對此, 孫女士不以為然, “什么紫蘇子白蘇子, 打了葉子就包, 沒有實踐想當然可不行。 ”這個盛夏, 綠色的蘇子葉只是孫女士包蘇葉糕的輔助”力量“。
回到家中, 孫女士插空清洗剛打回來的蘇子葉, ”也就是洗洗上面的浮灰, 這里的蘇子葉沒有污染, 生吃都可以。 “孫女士說。
煮熟的紅小豆是蘇葉糕餡兒的主料。 孫女士解釋說, “里面的花生米面不是非要不可的, 前些天炒了點熟花生沒吃完, 我就順便碾碎了摻在里面。 ”還需要往餡兒里放一小碗糯米面?對。 孫女士說, 往餡兒加點糯米面是為了增加餡兒的黏性, 免得松散。 紅小豆面、花生米面、適量白糖、一小碗糯米面——包蘇葉糕的餡兒調好了。
孫女士和面與一般人家有所不同, 先給一小片糯米面注入開水使其呈半熟狀。 孫女士說, 這是我做了五十年蘇葉糕摸索出來的經驗, 一小塊糯米面半熟后, 再和加了涼水的大片糯米面混在一起,
來看看蘇葉糕是怎么包的吧:揪出一小團糯米面拍成餅狀, 放一勺調好的餡兒, 圍起來——注意, 手上必須沾滿大豆油。 說起大豆油, 孫女士一臉自豪, “我們這里沒有工業, 沒有污染, 大豆油是自己家地里產的大豆榨的, 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添加劑。 城里人天天羨慕什么特供啊, 有什么好羨慕的?農村的地方大了去了, 真羨慕的話, 就到俺們這里來種地吧, 天天吃特供。 ”
將包好的類似大餃子狀的面食放在蘇子葉上——這就是蘇葉糕了。
夏天, 怕家里太熱, 蒸蘇葉糕這類“大活兒”就安排在緊挨正房的倉房里進行。
蘇葉糕出鍋了, 滿屋子氤氳著蘇子葉的香氣。
在蘇葉糕之外, 孫女士還做了一道滿族名吃:爆炒雄蠶蛾。 爆炒之前要將揪掉翅膀的雄蠶蛾倒入盆中用水清洗。
滿族名吃:爆炒雄蠶蛾上桌了。
這一桌原生態的遼東農家“特供大餐”, 談不上豐盛, 更不奢華, 但有錢未必能吃到。
遼東農家盛夏時節吃晚飯傳統:在戶外, 而蘇葉糕和雄蠶蛾就是頂級標配。 兒孫不在身邊的日子, 這對年過六旬夫妻的二人世界稍顯冷清, 但更多的則是令人艷羨的簡單與愜意。 (棋簿紫/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