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結束當天，我和校花友提出了分手，並且刪除了所有聯繫方式。沒有被綠，沒有背叛，只是年吃果，哪知一時之人便是富家千金，而我卻是一個吃百家飯長大的孤兒。再往後談，就是自己拖累了。撇去學歷不說，出的差距足夠我用一輩子彌補。

可這一切，卻因幾輛車停在我家樓下而發生了改變。這天，我收到了國頂尖金陵大學寄來的錄取通知書，但我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和自己的初分手，說心裏不難是假的。好在鄰里們的細心關懷，才讓我的心裏有了一藉。他們紛紛為我考上頂尖大學祝賀。

可到該做午飯的時候，我看著眼前乾淨的米缸，不由得生出一無奈。誰知我堂堂一個頂尖大學學霸，此時卻已經揭不開鍋了。下一刻，我奪門而出，準備去取點錢，畢竟下午 1 點還要到工地搬磚，可不能耽擱了。

唯一的一張銀行卡，裏邊有自己這些年存的丁點積蓄、學校給的獎學金，還有一些社會心人士的捐贈，共計 11 萬元。取點錢中午買 5 錢的麵條，臺上大花盆裏去年長了大蒜，今天中午就吃蒜面。共計花費 5 錢和一點要錢的自來水。

卡的一瞬間，我一陣神恍惚，急忙手抓住扶手。本以為是低糖，緩一會就好，結果腦海裏卻是響起了聲音：“消費 20 萬，啟神豪系統。” 我搖了搖頭，這詐騙犯居然都敢在自取款機上手腳了。隨後取了 200 塊錢，我就拔卡走了。

可我剛拿著面轉往家走，迎面遇到的鄰居都朝著我說：“小趙，你家樓下來了一大群人，趕回去看看。對岸人多的，還有好多車子，還有你高中班主任。” 聽完我趕忙加快腳步。按理說自己是沒有遠近親戚的，還有好多車子，那可能是扶貧的人吧。

走過街道轉角，我待在樹幹後面，淺淺觀察一會。人很多，大都是穿著西裝革履的人，還有三輛加長版的商務車。我醞釀了一下，手裏的麵條袋子，緩緩從樹後面走出來，泰然自若地穿過人群走向自己家。

可班主任看到我後，卻急忙上前拉住我。“趙凡呀，你的親生父母找到你了，你快見見。對了，這是緣鑒定書，你看看。” 我暮然地接過來，看了好久。周圍的人誰都沒有打擾我。

許久我才抬起頭來。饒恕我的心中已然做足了準備，可當班主任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臟還是狂跳了一場，腦袋轟鳴。十幾年了，我吃過多苦我自己知道。我也曾對親生父母抱有希，但帶來的往往是失和孤獨。

朝後看了眼，一個老人，一對中年男，三人都流著淚，抖。我深呼吸一口，努力讓心保持平靜。這一切不是假的，我知道自己長什麼樣，所以當我看到那對男的時候，心底再也沒有任何僥倖。因為自己的樣貌，仿佛是照著他們的樣子刻出來一般。

面對那含著淚水、滿臉期待的三人，我往前走了一步，角出笑容，眼角卻再也繃不住，淚水奪眶而出，伴著笑容。

中年人再也忍不住，沖過來把我抱在懷裏，摟著，頓時嚎啕大哭。“凡凡，媽對不起你，媽對不起你啊。這些年你苦了，整整 18 年，媽從來沒有停止找你。苦了，是媽的錯，是媽弄丟了你，是媽沒有第一時間把你找到。”

忽然中年婦停止說話，猛地往後退了一步，“啪啪啪”，流著淚打自己耳，聲音清脆。我急忙幹眼角的淚，趕忙拉著的手。我眼不瞎，這個年紀方才 40 歲的人，白髮早就爬上了的鬢角。這些年，夙興夜寐，可能未曾有一天不陷在自責悔恨的深淵。

但人沒有理會我，而是依舊大哭著，一掌一掌打在自己的臉上。“是媽的錯，我兒苦了呀。” 眼看著的臉就要腫起來，我呼出一口氣，十幾年都沒有說出這個字眼了。我用盡全力氣：“媽，你沒錯，你肯定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再打了。” 我抓住的手。

趙母這才停下，也不自己的眼淚，只是用手輕輕著我的臉。“一轉眼我兒已經長大了，高個子，就是太瘦了。來，過來看看你的廢老爹，還有你爺爺。”

我被拉著走過去。剛剛，我也一直在關注自己的父親和爺爺。老爺子子朗，神奕奕，愣是著手沒有流一滴眼淚，眼眶都憋得通紅。而那個中年男人向我看過來，他急忙去眼淚，出一個笑容，眼淚卻又湧出來，他索不再去，站在原地手足無措。看得趙母一陣憤恨，照著自己的男人屁踢過去一腳。“這麼多年你才找到，廢。” 趙父也不反駁，只是訕訕地笑，一邊笑眼淚一邊又是流出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自己的兒子，當爹的怎麼會不掛懷？

可他剛想要開口對我說什麼，卻又無從開口，只是掩面泣。我又了一把眼淚，足足醞釀了 2 分多鐘，才用不加帶的聲音，喊了一聲，音調怪異的陌生稱呼：“爹。”

“我兒子呀，我找你找的好苦。” 而這個幾十歲的大男人，一手壘砌商業帝國的男人，此刻卻哭的像個孩子。

“今天是個好事，一直哭像個什麼樣子，都不許哭了。” 拐杖點在地上，“啪啪” 作響。我這才了眼淚，仰著頭了一聲：“爺爺。”

老頭子分明是先前過淚，睫還是的，不過此時聽到我爺爺，也是出笑臉。從口袋裏出一個半個掌大的金子，踮著腳掛在我脖子上。“以後可別再丟了。哎，這些年你在外面苦，你是老趙家的釘，還好尋回來了，尋回來了，尋回來了呀。”

我點頭，只覺得脖子上的疙瘩得脖子疼。看看時間，我醞釀了一下。“你們都沒吃飯吧，我來做飯。”

“好，讓媽嘗嘗我兒的手藝。” 我拎了拎手裏的麵條。“4 塊錢的面大概夠吃吧，外面那些隨從就不考慮了，大概不是親人。” 事實也如此，當我開門讓親人進門後，趙母順手就把門關上了。

我回到家後才想起來，自己留親人吃飯，不過自己的吃的東西，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吃。“吃蒜面怎麼樣？” 母親還沒說話，趙老爺子就搶先開口。

“你吃什麼我們吃什麼。”

我歎了一口氣，沒說什麼。我默默剝大蒜，要剝 4 個人的量。去年的大蒜收，這一頓已經是吃了的一半。

我做飯的時候，三位親人都在細細打量著我的住。兩間房子不大，但很乾淨。一張板床，牆皮落的牆上已經被各種獎狀滿，都是我的榮譽。

趙母本來想看看我冰箱裏的東西，可是找了半天，都沒有看到冰箱在哪里。“凡凡，你的冰箱呢？”

“冰箱還沒買，再過一個月就要去上學報導，用不著冰箱。” 我話沒說完，王倩已經流淚了。一個母親最是聽不了這些。“不看了，說什麼都不看了。” 回過頭來看我在廚房裏忙活，就怔怔地在邊上看著。

麵條已經下鍋了，半盆的蒜也已經準備好了。當我去盛了兩碗面，澆上蒜端上餐桌的時候，我才一拍腦袋，家裏好像只有兩個碗。只用不到 1 分鐘，我就去鄰居家又借了兩個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