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們之間沒有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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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秒我剛查出患了絕症,下一秒,大姐蘇雨晴的電話就打了進來。本以為是惦記關心我,沒想到卻是要將我趕出家門。
“蘇玲,我打電話就是通知你,真正的蘇家爺已經找到,你的親生父母也已經聯繫上。稍後他們會打給你。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是蘇家人,不要回蘇家了,也別再我們姐姐,我們之間沒有關係了。”
我張了張,一時無言。此刻我突然想通了好多事。怪不得自己從小就覺幾個姐姐對自己有種莫名的疏離;怪不得自己經常會被他們當出氣筒,肆意地發洩著怨氣;怪不得自己無論多努力地討好他們,都始終得不到真正的認可。原來自己是被領養的,是用來替代那個不知道為何丟失的蘇家爺。現在他們找到了真正的弟弟,自然便將自己這個替代品毫無留地一腳踢開了。
我覺心臟有種鈍鈍的疼痛,但在絕症面前,終究還是麻木更勝一籌。我平靜地息著,沒有說話。
然而我的表現卻讓蘇雨晴有些驚訝。本以為告訴我這麼重大的消息,我定會因為接不了如此巨大的落差而崩潰、嘶吼、痛哭、乞求。甚至已經提前想好了要讓我認清現實的冰冷說辭:既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就不要再妄想攀附他們。然而令詫異的是,我並沒有出現預期的反應。我只是沉默片刻後,輕輕 “嗯” 了一聲,平靜地接了這一切,旋即就主掛斷了電話。
聽筒裏傳來的嘟嘟聲讓蘇雨晴一陣錯愕。他真的就這樣接了?什麼要求也沒提?但這種錯愕也只是持續了片刻,很快蘇雨晴就告訴自己,這樣也好。本來還準備象徵地給他一點安家費呢,現在連這筆錢都省了。現在可沒時間在這個替代品上浪費,真正的親弟弟不久後就要回來,必須好好迎接,做出大姐的表率。
此時我已在醫院門口站了一會兒了。此時的我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該何去何從。甚至回過神的時候,發現手裏已經多了一盒烤冷面。旁邊的阿姨對我滔滔不絕地說著什麼,我也沒聽真切,不知道自己付錢了沒有。於是我拿起手機要去掃付款碼。“過臉,帥鍋。” 這句聽清了,我笑了笑。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傳來嗡嗡的震。低頭一看,是一條資訊和一個日程提醒。資訊是自稱親生母親的人發來的,告訴我現在人在外地,正往回趕,預計要傍晚才能到家,到時候見面聊。而日程提醒則顯示著朋友中午十一點的歸國航班,記得提前去接機。
我恍惚了一下,是,我還有個朋友。接著,我又喃喃道:“不如這次就和分手吧,耽誤一點時間。” 想起友之前追求自己的不易,我心中泛起愧疚。
看了眼時間,已經不太寬裕。於是我手攔了輛計程車,即刻趕往了浦東國際機場。
半小時後,我下了車,手裏抱著在路邊專門停下買來的一大捧豔滴的紅玫瑰。對著明的玻璃門,認真調整了下自己的狀態,主要是面部表,盡可能恢復到平時的樣子,然後再稍稍活潑一些。一年的時間也快的,距離自己的音樂夢想肯定更進一步了吧。我笑了笑,開始抱著花在出口等待。想著哪怕是要分手,至重逢這一刻的喜悅還是要讓到。
很快到了 11 點,夏季的乘客魚貫而出。然而我看了半天,沒有自己要等的人。接著我回到大廳看了看,原來是飛機晚點了,時間不確定。我歎了口氣,繼續等待。
時間疏忽而過,轉眼間已是下午 4 點鐘。這中間一共來了 8 趟航班,但每一趟都不是我要等的。這時我有些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的影響,我覺神也有些不濟。
又是一陣等待,時間來到 5 點鐘。這次終於顯示是國飛浦東的航班。我了臉頰,重新調整到最佳狀態,捧著花束站在了出口。
半天的時間下來,機場的工作人員都留意到我這個執著且認真的年輕人。如今見我等的人終於到了,不全都投去了好奇的目。能讓他這般等待的孩,一定很幸福吧。
然而他們很快看到的卻是一幅有些稽的畫面。那個年輕人傻乎乎的捧著花站在那,帶著笑意,踮起腳尖朝前方張。而拐角,一個孩挽著另一個男孩的手,輕輕推著行李箱,相談甚歡地走了出來。孩的笑如花,恰似正在前方等著的那束玫瑰。但捧著玫瑰的男人不笑了。
下一秒孩看到了我,面瞬間蒼白。
“怎麼了,思穎?” 正值春風得意,慶倖自己這一年的追求沒有白費的男孩輕聲問道。
可是孩抿住雙,不肯再往前走了。結果三角獨特的氣場很快就吸引了眾多的目。直到我捧著鮮花,迎著目上前將花束遞過去。孩的手仍在挽著邊人沒有去接。片刻後抬頭說道:“蘇琳,我們分手吧。”
我一愣,眼中的彩又暗了兩分。接著我將玫瑰輕輕放在孩腳邊,出一個練了 6 個小時的輕鬆笑容。眼前這張天生麗質的臉龐,我一時竟看不真切了,仿佛在看著一個悉的陌生人。
“也好,那就當我餘生送你的花,今天全都送了。” 說完我轉走了。
就在我背影即將消失之際,孩終於忍不住喊道:“蘇琳,別!” 一副害者的模樣。“你已經不是蘇家爺了,卻不准備第一時間告訴我。蘇琳,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我離開機場,茫然四顧。耳邊只餘下自己深重的呼吸聲。天地雖大,該往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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