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篝火映照下的山，商悅涵和王夢軒相對而坐。火跳躍，將兩人的廓拉得模糊不清，仿佛他們的心事也在影間不停閃爍。

王夢軒的目落在商悅涵的臉上，那雙慧眼似乎能察心底的。他緩緩抬起手，藏匿于袖中的指節輕輕挲著，試圖平復心的波瀾。

“娉汀，你過三秦古道，我會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你。”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不容置疑的堅定。

商悅涵的眉頭微微一蹙，知道王夢軒話裏的分量，卻還是忍不住問道：“我現在就想知道。”

王夢軒看著，眼神中夾雜著幾分無奈，但更多的卻是堅定。

“娉汀……”他言又止，最終還是開口，“我能承得住。”

商悅涵知道，這是最后一次在他面前固執，的心中早已被一的失所填滿。艱難地抿了抿角，沒有再說什麼。

夜風呼嘯，篝火旁的兩人仿佛被時間忘。商悅涵的目如同一泓秋水，平靜中帶著深深的哀傷，靜靜地聽著王夢軒講述他們的過去。

“五歲那年，我就與你定了婚約。那時候，我只是覺得你這個小妹妹很可。”王夢軒的聲音帶著一笑意，但那笑意中卻摻雜著歲月的滄桑。

“后來，我們每年都會見面，你從一個小娃娃長了一個亭亭玉立的。而我，也從伴讀變了宮廷中的皇子。”

商悅涵的眸子微微一瞇，想起了小時候經常聽到的那句“曉月貴妃”，那個在母親口中總是以英雄姿態出現的人。

王夢軒的目轉向篝火，火映照著他蒼老的臉龐，顯得格外沉重。

“我和曉月貴妃是那個時候認識的。是元后嫡長，我是王家宗子，我們年紀相仿，平時不得有些集。”

他講述著他們之間的過往，商悅涵的心中卻愈發沉重。知道，王夢軒和之間的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做曉月貴妃的人。

“后來，我匿份去了蒼梧城，而則以嫡長公主的份掌握了青羽衛。”

商悅涵的心中一陣痛，知道，那個曾經羨慕不已的公主，如今卻要承擔起如此沉重的責任。

“隨著掌控青羽衛，我和的集又多了起來，只是對於我們這樣的人家來說既是負累又是臂力。”

王夢軒的聲音變得低沉，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無奈，“我一直以為，商家和王家的聯姻水到渠，就算你從未表達過自己的，我們的婚姻也是板上釘釘，倒是不曾想著其中還發生過這樣的事。”

商悅涵的眼神中出一失，知道，王夢軒的話裏滿是謊言。

“我十五歲到二十歲的時候，每年給你的書信日漸減，想來是因為曉月貴妃的原因。”王夢軒的聲音帶著一苦，“那個時候，我一心想著奪回北涼城，哪有多余的功夫去想那些兒長？”

商悅涵聽到這裏，心中一，想起了王夢軒曾經寫給的那些信，那些充滿了意的文字，如今看來，卻也不過是謊言的掩飾。

“后來，聽聞陳翠雅和平西侯府的次子訂婚，我心裏倒是鬆散了不。”王夢軒的聲音變得有些輕松，“在我出征奪回北涼城之前，王家和商家的聯姻也終於塵埃落定。”

商悅涵的眼神中閃過一疑，問道：“王家之所以和商家定下婚期，是不是和北涼城有關係？”

王夢軒點了點頭，“雖然說鐵打的世家流水的皇族，然而不管是王家還是商家，都已經牢牢刻上了南陳皇室的烙印，我們在南陳與北魏的爭霸中早已經退無可退。”

“隻是世家牽一發而全，稍有不慎就會到其他世家的圍攻，這個時候商家和王家唯有站在一起才能消弭北涼城引來的所有後果。”

商悅涵的目變得銳利，問道：“你們殺了汝王，將他的頭顱獻給靳雅軒當賀禮？”

王夢軒點了點頭，“那個時候我們也沒有想到會是靳雅軒登上皇位，原本是想扣押汝王。”他的聲音變得有些沉重，“他登上了皇位，你們才改變了主意？可是靳雅軒和汝王的關係要好，靳雅軒登上皇位之後汝王不是了更重要的籌碼嗎？”

商悅涵的聲音中帶著一疑，“靳雅軒和汝王的關係確實重要，可正是因為重要他才會失去活的可能，他的頭顱是南陳激怒靳雅軒的重要棋子，可是我們失算了。”

就在他們以為這位剛剛登基的帝王會為汝王傾巢而出時，他卻選擇了休養生息。

北涼城雖然回到了南陳的版圖，然而他們卻高興不起來，畢竟這位北魏的新帝或許是最大的變數。

“我們沒有想過，我會是這麽重要的棋子。”商悅涵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唯有那微斂的眼瞼中著濃鬱的幽。

“娉汀，與其說是棋子倒不如說是責任，我們著別人不曾的榮，也要承別人不能承的苦痛。”王夢軒說完這句便起走出了山，商悅涵則慢慢咀嚼著他最後那句話，最後出一個諷刺的笑意。

“值主承擔的是責任，被選擇的是棋子。枕哥哥，你或許從未有過傷我的心思，可我卻因為你們落到了如今的地步。”

商悅涵和王夢軒經過長談後倒是安靜了許多，就連翻山越嶺的速度似乎也比之前快了一些。

直至看到嚴陣以待的黑甲衛時，他們才將腳步放得緩慢下來，藏在暗中等著破局的時機。夜中，兩人的影顯得格外孤獨，但他們的心中，卻都有著各自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