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双白的坚定与聂予桑的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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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低迷,如同涂上一層墨,沉靜而深沉。謝晴蔚又一次踏了陸溪云的病房,那間充斥著藥水味和生命衰弱的房間,仿佛是整個世界最孤寂的角落。
陸溪云躺在床上,臉蒼白如紙,生命在他上如同隨時熄滅的火苗。謝晴蔚的心中沒有喜悅,只有深深的無奈。他的父母、樸元、阿姨,甚至韓雅瀾,這些人的生命因他而變得支離破碎。
他深知,憤怒和恨意并不能讓他得到救贖,反而只會讓這個世界的痛苦更添一層。于是,謝晴蔚決定用另一種方式去陸溪云的心。
他放緩了聲音,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溫和而真摯:“那座山,那片林,還有湖邊的每一滴清水,我都曾讓人去干,去尋找,但韓雅瀾還是蹤跡全無。沒有事,陸溪云,你不會給喝那種農藥的,現在很安全。我知道你是真心的,你不想看到痛苦。你告訴你在哪裏吧,我求你了,陸溪云。”
這是謝晴蔚第一次用這樣的態度去請求某人,他愿意付出任何代價,哪怕是屈尊跪地,只要能換取韓雅瀾的消息。
“我會為你尋找最好的醫生,我會盡我所能保住你的生命。醫生說,只要過了這一個星期,你就還有希。”謝晴蔚的聲音中帶著一抖,但更多的是堅定的決心。
然而,陸溪云沒有回應他,他的呼吸微弱而急促,仿佛在跟死神做著最后的抗爭。謝晴蔚可以聽到他膛裏的聲音,那像是一臺陳舊的機,轟鳴著,卻毫無意義。
醫生和護士將謝晴蔚帶出了病房,告訴再問也問不出什麼。謝晴蔚坐在走廊的長椅上,過玻璃窗看著陸溪云,那反的數字在玻璃上跳躍,像是陸溪云人生的倒影,扭曲而悲傷。
他不再去林子和湖邊尋找,他坐在這裏,只為了等待陸溪云的清醒。他的意識模糊,衰弱,清醒的時刻寥寥無幾。即便清醒,他也無法說話,只能用那雙空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謝晴蔚。
終于,在某一個清醒的瞬間,他開口了,斷斷續續地,像是費盡全力氣:“韓雅瀾是我的對不對?”
這個問題反復在他心中回,謝晴蔚知道,陸溪云一直在糾結這個問題。他,一個多麼缺乏的人。
事實上,陸溪云看起來并不缺乏,至在聶家,他是備寵的存在。是他的瘋媽殺死了聶煜宸的母親,為了保護他,聶家的人把責任推給了聶煜宸。他從小到大都是乖巧溫和的,如果不是因為那次企圖殺害聶煜宸,謝晴蔚甚至覺得他是世界上最溫暖的人。
然而,這個世界并沒有對不起他,而是他自己,親手打爛了一手好牌。
謝晴蔚直勾勾地看著他,其實知道,只要說一句話,哪怕是騙他,陸溪云或許就會吐真相。
張了張,話已經到了邊,只差最后一句話。可以說:“韓雅瀾你。”或者:“我覺得心裏是有你的。”但這話,終究沒有說出口。
因為韓雅瀾從來沒有過他,甚至痛恨他,厭惡他,他是最討厭的人。
在陸溪云的眼神中,謝晴蔚緩緩開口:“從來沒有,一分一秒都沒有上過你。一個獵人不會上他的獵,一個廚師不會上他砧板上的。陸溪云,你不要再異想天開了。痛恨你,厭惡你,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厭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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