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啟程？”

雁州古城門下，柳語萱牽住衛翊翔的手，語氣中帶著一不容置疑的詢問。

衛翊翔沉片刻，輕聲回應：“這幾日便啟程了，公子心系家國，不容拖延。”

柳語萱聽聞，微微一笑，但笑容中卻有一難以察覺的落寞。轉移話題，試圖掩蓋心的不安：“我在這雁州城搜尋多日，終是未尋到那鈴蘭花香味的胭脂。鈴蘭雖，但其有毒，尋常煉制不易，我先前以為……”

的話未完，衛翊翔已經點頭：“我知道了，多謝你的關心。”

柳語萱突然停下腳步，眼中閃過一不悅：“多謝？你這樣對我，還算多謝？你不問我的原因，就算我幫你，也不過是盡了一己之力，你卻只給我一句多謝？”

衛翊翔一愣，面對的質問，他有些不知所措：“我……我……”

“你什麼？你眼裏就只有你家公子。”柳語萱提高了聲音，語氣中充滿了失。

衛翊翔無法解釋，只能默默點頭。他正要說些什麼，柳語萱卻又轉，腳步加快，留下他一個人站在原地。

一邊走，一邊抱怨：“不解風的衛翊翔，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侍衛罷了。這世上比我好的人多了，何必要與你牽扯不清？”

衛翊翔追上去，試圖解釋：“楊小姐，我真的不知……”

“我不聽！”柳語萱停下腳步，轉看著他，眼中含著淚水，“明年春天，我就要及笄了。父親一定會為我張羅婚事。我幫你，不過是為了在國舅大人面前為你言，以防萬一，你知道我的意思嗎？”

“明白！”衛翊翔恭敬地行了一禮，但眼中仍有一疑。

柳語萱瞪了他一眼，心中酸，忍不住踢了他一腳：“算了，你肯定又覺得我不能幫你做什麼主。我不說了，也不送你了，你自己走吧！”

衛翊翔連連道歉，但柳語萱已經轉，快步離開。

出了雁州城，回到青遙村，唐瀾坐在竹屋的門檻上，著落日余暉，沉默不語。青遙村的竹屋，是他一個月前讓人搭建的，位于后山竹林深。

夕西下，他仍舊坐著，直到夜幕降臨。衛翊翔回來，唐瀾抬頭看了他一眼。

“今日毫無進展。”唐瀾的聲音低沉。

衛翊翔匯報：“公子，月京來信了。皇后果然擔心，將軍也催促您盡快回去。若您不歸，恐將軍親自前來。”

唐瀾聞言，并未有任何反應，只是默默低下頭，繼續沉默。

日子一天天過去，秋天來了，天氣漸涼。夜晚，唐瀾坐在竹屋前，著星空，靜靜地等待著。

他手中的糖袋子越來越輕，糖豆也越吃越。今日，只剩下最后一顆糖豆。

他將糖豆放口中，味道苦無比，比藥還要難以下咽。但他知道，這是他的希，是他的寄托。

糖豆越來越苦，但他依然堅持。因為他知道，明天，一切都將結束。

夜深人靜，唐瀾躺在床上，手中握著糖豆，眼神空。天快亮的時候，他終于睡去，但睡眠淺薄，稍有靜便會被驚醒。

他醒來，發現眼睛刺痛，像是被強灼傷。他緩緩睜開眼，線依然刺眼，但他還是努力適應。

多年未見明，如今再次見到，他心中涌起一震驚，卻又有一驚喜。他看著手中的糖豆，終于看清了它們的樣子，卻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的笑容苦，他笑自己愚蠢。

他方才第一反應，竟是想要立刻告訴雪馨蘭這個好消息。可是，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