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宮墻之上仿佛鋪滿了一層薄霜，月過云層，灑落在九華宮的庭院中，給整個世界鍍上了一層銀的輝。在這靜謐的夜晚，歸山在一頂致的轎子裏，被無聲無息地抬到了書房外。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暗傳來，帶有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歸大人請坐。”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魅力。

“我想面圣。不被任何人知道，私下面圣，有些話我要親自向皇上說明。”歸山的語氣中帶著一迫切。

“只有直使大人能做到。”對方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不易察覺的笑意。

“有關何事？你不說明我怎麼好代為轉達安排？”那人問。

“事關爭奪中央軍權，因為涉事之人位高權重，我無申訴，只得面圣。”

“你等在此。”話音落定，周圍再次陷一片寂靜。

歸山到前所未有的迫，如同無形的重擔在他的肩膀上。他坐如針氈，心如貓抓，一莫名的恐懼在心頭蔓延。

“大人？”他輕聲呼喚。

“安靜。”一個聲音從不知道的方向傳來，似乎在回應他的呼喚。

歸山更加篤定，雖然瞧不見任何人，但自己的確被人監視著。大約過了一柱香的時間，一個黑甲兵走進門，向他抱拳一禮：“請歸大人上轎。”

他回頭，一頂小轎已無聲無息地停在院中。一個人輕輕地蒙住了他的眼睛，將他塞進了這頂只容得下一人蹲在轎廂的小轎中。

轎子晃晃悠悠，他沉于完全的黑暗中，不分方向，也判斷不出時間。過了許久，轎子停下來，一個人將他拉出來，按著跪在地上。

手扯下眼上的黑布，他發的眼睛，睜開雙目。面前九龍盤珠紅木太師椅上，赫然坐著當今九五之尊。

他一時冷汗浹背，忙行一跪三叩之禮。

“你要見朕。何事不能在朝會上講，非要夜前來。”皇上的聲音不容置疑。

“事關下遭遇的謀，不好青天白日朝堂說明。”

他深深伏在地上，膽氣已回到，鎮靜自如地回答。

“下因傳聞要掌中央軍權而被各方勢力盯住，實難承。”

他侃侃而談，將頭一夜在公主府經歷的一切說了出來。

“四皇子并沒有對下提任何要求，也許只是下多想了。這一點請皇上注意。”他補充道。

“若公主清白因下而被玷污，下萬死不足以彌補，愿娶公主為妻，也愿辭去簽事一職，不再仕，侍奉公主。”

皇上的耳目不是白設的，公主府的事他已知曉。李煜章所作所為當然也盡收眼中。

曹、常兩家有能力有膽量拒絕李煜章，不來告狀也有可原。狀告龍子，不是“正常”人所為。

敢到他面前開口告狀，只有歸山一人。

“中央軍權由你掌握？這事朕怎麽不知。”皇上反問。

歸山聽聞此言，心頭一松。但又立刻張起來，他心中明白這一切是布的局。

坐莊的正是端坐于龍椅上，這位看起來和氣親切卻威儀十足的皇帝。目的不言而喻，就是看看自己的兒子們究竟為了皇位能齷齪到什麼地步。

他冷汗狂出，自己差一點就卷九死一生的奪嫡之爭中。

“下還有一事，必須稟明，下真的不記得與公主是否有過魚水之歡，不過下愿娶公主是出于對公主誠心誠意的慕。”

皇帝臉青白不定，人到公主府召公主即刻進宮。

公主打扮得花枝招展，來到含元殿，一進殿就看到跪在地上的歸山。腳步一頓，馬上整理好緒，先向父皇請安，又問跪在一旁的歸山：“大人昨夜才見過面，怎麽這麽巧又見面了？”

歸山轉過，跪向公主道：“是，下前來向皇上求娶公主。”

公主臉大變，罵道：“什麼好狗，青天白日做你娘的春秋大夢，憑你也想娶本公主，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麼貨。”

“可昨天晚上公主不是這麽對本說的，昨天公主說……”

“住口，信不信我人拔了你的舌頭。”

“并不相信。下乃是皇上的朝廷命，公主不能用私刑。”

一番有理有據的頂撞，氣得公主張著卻無從罵起。皇上心一樂，看到自己驕橫跋扈的兒也有吃癟的時候。

“不過，公主要真的想打死下，下愿意辭去職，娶了你，做了駙馬公主想怎麼懲罰歸山都是可行的。”

公主睜大眼看著這個桀驁不馴的狂徒，一時不知說什麼。

皇上遣退所有宮人，責問公主：“你若不喜歡他，何必與他有男之實？”

公主驕傲地抬頭，冷笑一聲：“我為大周最有權勢與財富的寡婦，怎麽可能睡自己不喜歡的男子？”

“我與他并無男之實。”

“可是……”歸山遲疑著，那些話說出來太骨，他一時沒想好怎麼說。

公主替他說：“可是你明明赤著子躺在我床榻之上？”

放肆地說：“服也不代表有什麽呀。只是了你的服而已。”

“公主你？”歸山的聲音有些抖。

“我穿的好好的呢。”面邪惡笑意。

“胡鬧！”皇上氣得臉發青。

一拍案罵道：“你可知子的檢點？可知公主該是大周表率？”

“尋常子是要檢點，我不需要。”

“不喜歡的人，不必勉強自己去睡他，不管出於什麽目的。這才是公主應有的覺悟呀父皇。”

“就算睡了他，我也隻是做了普通男子做的事，怎麽就不容於父皇，不容於大周？”

“這麽說，你冤枉歸山不是出於自願。”

一番言語鋒，公主傲氣不減，而歸山也毫不示弱。皇上在一旁看著，心知自己這個縱的大公主，也有被人頂撞的時候。

“不過，公主要真的想打死下，下愿意辭去職，娶了你，做了駙馬公主想怎麼懲罰歸山都是可行的。”

公主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皇上不得不開口調解：“你回去吧。”

“請父皇保重龍。”公主行了禮，剛要走，歸山忽然問了一聲：“皇上請示下，下到底用不用辭，準備娶公主？”

公主轉重重踢了歸山一腳：“做你的夢，我寧可守貞三十年，蓋個大牌坊，也不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