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華燈初上，曹翔宇灑然踏上了道。他的手中拿著一封函，這是他寫給哥哥二郎的，裏面記載著一份重量級的奏折。

“哥哥，你看看這個。”曹翔宇將函遞給了二郎。

二郎疑地接過，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寫著“為推舉XXX為糧道上書”，麻麻地記載著此有多能干，而名字卻是空著的。

“你要推舉誰？”二郎抬頭問，“這份奏折可以套在任何人上，你要填上誰的名字？”

“崔灝，六爺最大的幕僚，大周最有錢的富商。”曹翔宇不假思索地回答。

“胡鬧！”二郎氣得直哆嗦，“昨天幾個哥哥剛給你湊夠十萬銀子還賭債，你就這麽回報你的哥哥們？把我們往火坑裏推？”

曹家并不站隊六皇子，他們同常家一樣，老老實實地為皇上做事。誰登基，誰就是主子。曹翔宇的這一舉，等同於把曹家推到風頭浪尖，高呼著他們是六皇子一黨的，不但得罪四皇子，同時得罪了皇上。皇上極討厭結黨。

但大多數人都想賭一把，站對了隊，到時就是新皇最忠實的新朝功臣。特別是如今混得不好的那一批，都暗自站隊，想在新皇登基時分上一杯羹，向上爬一爬。

曹家不需要，他們樹大深，只需站穩腳跟，別隨便卷黨爭。新皇登基，仍要用他們這批老臣穩定朝局。

“哥哥不愿保常太卿，那弟弟我只能上此折子，我們家沒有一份奏折，我這份就代表咱們家了。”曹翔宇說完，將揣在懷中的銀票塞給了哥哥，“我的債務不用哥哥們還，有人替我還。”

二郎張要罵，曹翔宇卻低頭不語，也不為自己辯駁，“哥哥不愿保舉常大人，我就填上姓崔的名字。”

“今天夜裏，我等哥哥消息，最遲明天，皇上的案上要嘛是二哥的折子，要嘛是我的。”曹翔宇說完，下了車，留下了滿腔怒火的二郎。

經過一整天的商議，他們只能遷就這個愣頭青弟弟，上了道折子保舉了常太卿。好在此人極其低調，這幾道折子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這些折子，的確上了皇上的案，但沒有閱讀。他將所有折子統一歸置，令啞太監抄錄每份的節略，用折方式送給金玉郎。

就這樣，朝廷在風平浪靜中度過一段時日，而敏的員都覺要發生大事，這只是一個掀起巨浪前，暫時的平靜。

不久，皇帝等來了那道期待已久的折。裏面有一份單子，歸納被保員名字，和保舉人，保人和被保人是否歸屬哪個黨派也都列得清清楚楚。

云硯的父親章平澤也在此列，他的名字后面被標明四爺黨，保人那一欄，被寫上了“系花錢買通上奏”。常太卿只有幾人保舉，保舉人多為常家和曹家的人，保人后面標注的是：沒有得益關系，常太卿的名字后面注著：中立。

中立二字在這些名單中有多麼寶貴，就如一塊金閃閃的免死牌，又像一塊前途明的裏程碑。這兩個字，好像說得是這人沒在爭嫡中站隊。

其實更深的意思，這人效忠的人是皇上。另有一份名單，列舉有實證的要員名字、貪贓的數目、藏財產的手段及位置。幾乎全是四爺黨的在朝大員，也是太師的得意門生。

皇帝看著名單暗道，做得好。他下道旨，未調用任何皇城近衛軍一兵一卒。用金玉郎手中掌握的東監用皇衛隊，在看似平靜的某個深夜，同時抄了幾大要員的家，并將其全員鎖拿，關進東監司衙門的大牢。

此除了皇上親臨，誰來也不得。東監司為大周最高防衛機構，也號稱皇帝的小朝廷。拿著皇上的用黑金腰牌，才可。大部分臣子連司衙門部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等知道就是被抓進去的時候。這一舉震驚朝野，放往日，雪片般的奏折早就飛到書房了。這次沒有一個人寫一個字，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一置就是一批大員要員，且毫無前兆，只知道皇上派人抄了這些大員的家搜出巨額財產。有多巨？是登記財產的冊子就寫了好幾本。員被帶走，至今無人知道數十位大人被關押在哪裏。

其家人被押至大理寺，一時連牢房都不夠用了。金玉郎查清各員財產就耗費一年多的時間。上次抄了四皇子一窩點，抄的那點錢，和這些大人們比還是差了一些的。

所以，他拷問起這些員來，就如同踩住國之巨蠹，毫不留。就算一腳踩死，那對方也是死有余辜。六爺那邊也折了幾個人，不是他不想邀買人心，是他勢弱，大員都站了太師和四爺那邊。

此次上折子，他按玉郎代，自己沒對保舉一事多說一句，也沒發自己門客幕僚上折子多。這次活活上演了“塞翁失馬”，六王府倒比平時熱鬧許多，四王失勢，上門求見的員比往常多得多。

他一概閉門不見，事沒結束之前，他還是別太得意了別人眼中刺。

云硯知道父親牽連被鎖拿的時間已經過去幾天了。一下被嚇得失了魂，一整天做什麽都心不在焉，做什麽錯什麽。

藥去配樓休息，莫要惹怒皇上。這日茶點時，做了甜咸兩種小食。錦鯉模樣的是玫瑰豆沙，鮮艷可，魚兒靈。七彩舞獅是皮椒鹽點心，這個可費了不時間，做了多次才做了。

獅子眼睛大大的，同舞獅的頭部做得一模一樣，看了真不舍得下吃它。茶沒有備用的茶，而是從王府捎帶過來的“楓頂紅”。

熄了香爐，開窗散了氣，將茶點備好時，皇上也整好衫，由宋澤洋陪著從休息來了書房。宋大公一進殿就嗅了嗅，“喲，今兒姑娘備了什麽好東西？怎麽這麽香？”

“是茶香，公公下了值，藥也給公公奉上一盞嘗個鮮？”皇上也覺著這香氣怡人心脾，端起茶碗一飲而盡，又覺自己有些失態，“歇了一會兒，口裏干。”

“茶的回甘這樣明顯，香氣不似朕從前喝的那些名茶，這茶朕沒飲過，剛進貢的嗎？”皇上問道。

藥道，“這可是奴婢的私房茶，平日舍不得喝的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