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我還沒說完……”文瀚的聲音帶著一抖，他跪在地上，額頭地，仿佛祈求二郎能給他一個繼續解釋的機會。

“還有什麽！”二郎怒不可遏，他猛地起，一腳踢飛了文瀚手中的杯子，杯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砰然落地，瓷片四濺。

“我這次真的死定了。”文瀚艱難地爬起，他抹去臉上的泥土，聲音低沉而堅定。

二郎負手站在他面前，臉沉得如同烏云遮天，他疑地問道，“你莫不是想逆反，被人抓到了把柄？”

“不不不，就是我的筋，我也不敢在這上頭出錯兒。”文瀚連忙擺手，他知道自己此刻的形，任何反駁都是徒勞。

“那就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你說吧。”二郎終于放下心來，他示意文瀚繼續說。

“我把六皇子的妾給、給那個了。”文瀚的聲音越來越低，他仿佛在向世界宣告自己的罪行。

二郎的搖搖墜，險些栽倒，他忙扶住桌子，才勉強穩住形。他搖頭嘆息，“怪道六爺突然又納了當紅刀馬旦。”

“原是因為你做的好事。”二郎的聲音冷冽得很，他盯著文瀚，眼中充滿了失。

“他請旨將大哥調任回來，又讓你三哥的嫡子去邊防赴任，算是對我們曹家有恩，不然，大哥可能病死邊關也未可知。”二郎的聲音中帶著一苦。

“他雖是有心拉攏，卻待你不薄，你怎可如此做為？傳到別人耳中，只道我們曹家是白眼狼，誰還肯幫我們。”二郎的聲音中帶著一質問。

“那子呢？”二郎的聲音漸漸平靜下來，他問道。

“已被他打死。”文瀚的聲音低沉得很。

“他怎麽沒打你也打死。”二郎“啐”他一口，“你這個見忘義的不孝子。”

“現在不是正好有個報答他的機會嗎？若此事我們出上一份力，我也不算欠他人了。”文瀚周旋一圈子，終于把自己的目的說出來。

“糧道一事？”二郎問道。

“可是他脅迫你的？”二郎的聲音中帶著一懷疑。

二郎已轉了多個念頭，若要他們曹家保六爺門人，相當于公開宣布他們曹家站隊了。

文瀚說出一個令他想不到的名字，他甚至想了半天才想起這人是誰。

常宗道，任太仆寺卿，品階不高不低，不過是個沒什麽權利的閑散衙門。

“是他說的？”二郎問道。

“嗯，他說此人是可用之材，辦事牢靠，還說與咱們家祖上有過道。”文瀚回答道。

二郎左思右想，認為這人對曹家利益并無任何威脅。

便應下文瀚，打聽過後，隻要此人沒有問題，他不但自己上折子，還會挑幾個朝中任職的曹門幕僚一起保舉此人。

但是不能急，要等一等，他要調查清楚方可行事。

二郎低頭端起茶碗，眼睛卻一直盯著自己的弟，見其由衷舒口氣，面喜。

文瀚走後，他疑竇叢生，總覺得自己的弟哪裏不對。

他細想想自己弟弟為人，弟弟好，這在曹家不是。

不過自小文瀚在鬥毆和人上犯過事，從沒賭過大錢。

軍營中軍士閑了會玩點小局，幾兩銀子已經不了，上百兩的大局營房裏不敢開，更不必說上萬銀子。

但雅晨說欠了十萬兩，該不是假話。他了解雅晨，雅晨是個直腸子，不擅長撒謊。

他說睡了六王的寵妾和欠銀子的事，看神都是真的。

二郎卻不知，文瀚也知道自己若撒謊逃不過二哥的眼睛。

干脆假話真說，說的全是實，卻非同一件事。

剛才被文瀚得急，他沒來及想，現在一想全是疑點。

他怕的不是文瀚被人設局騙錢。

現在奪嫡暗洶涌，他怕弟弟在政局中被人利用。

走錯路賠上的是曹家一族的前途。

想到這兒他喚來自己的心腹小廝，吩咐一番。

二郎不放心，人下請了自己幾位至到酒樓頭，多方打聽這個常太卿。

最后得到的消息都是此人為至簡至廉，且不往，是個極沉穩之人。

他才略略放下心來。

二郎的心腹小廝找人去打聽兩件事，一件是六王府有沒有死過一個寵妾。

二是文瀚欠銀是真是假。

翠沁的死已經不是。

常二夫人來過一次，本想鬧上一場，自己好好的兒就這麽不明不白沒了，連尸也不讓娘家人過來瞧上一瞧。

李煜章連面也沒，將事代給云之。

并將實的一部分告訴了云之。

他只說翠沁與云之和別的妾室不和，所以將養在府外，哪知自己在府外同好友飲酒，翠沁與自己好友勾搭在一起。

被他當場拿住，已將翠沁死。

云之無法細問，一來這種丑聞事關王府臉面，另外細節實在問不出口。

且翠沁出了這種事，常家也沒臉。

由理已是給了常府面子。

看著李煜章說完，毫無一悲傷、憤怒，如常走出廳堂，云之心中空空的。

消息來得太突然，雖討厭翠沁，卻并沒有想讓翠沁死的想法。

只想這個堂妹能安靜些，別給自己找事，待在妃荷院過的日子。

翠沁突然復寵，就一肚子疑。

聽門上說起來，王爺那段時間同一個虎奔軍裏的小將來往甚。

不敢胡猜，但李煜章對翠沁突如其來的寵實在奇怪。

那既不是意，也不是愧疚。

問起來李煜章都笑著拍拍的肩膀，讓放心。

翠沁搬走後回來過幾次。

一華服，從頭到腳昂貴的服飾讓翔宇嫉妒得每每都失態，在翠沁走後破口大罵。

云之一肚子疑慮，每每用懷疑的目審視翠沁，對方都將眼睛轉開了。

按的子，該看著自己的眼睛，用最得意的語氣宣揚的勝利。

云之一肚子心事接待翠沁的娘親，自己的嬸母。

二夫人紅著眼圈坐在廳堂上，云之低頭看著手中的帕，不知如何開口。

“你說說，云之，你妹妹雖說瘦弱，在咱們家好好的，抬到王府時也是全乎人兒，怎麽能說沒就沒，也不舉喪，哪有這種道理，雖是妾室，也是王爺的妾，哪有不辦喪事的。”

“嬸娘。”云之深吸一口氣抬起了頭，“實話告訴您，翠沁不是病死的。”

二夫人睜大眼，“我就說，那孩子……”

“是自盡。”云之干脆打斷了二夫人的話。

！！！對二叔的這位繼夫人既無親，也無厭惡，只覺得很陌生。

時至今日，也不敢相信的親二嬸娘已經過世了，小時候常與嬸娘親近，那是個親切溫的人。

這位繼夫人，常日不見面，只有些微的印象。

平靜地看著對方因為突如其來的噩耗而變形的臉。

“怎、怎麽會？好好的，連句話都沒留，怎麽會自盡呢？到底在王府過著什麽日子？”

“過得很好。”云之將那一疊地契放在二夫人面前。

“夫人自己看看，只過來，王爺看沒什麽陪嫁，為置的業，以免在王府人輕視。”

“那些田產王爺說都留給嬸娘，畢竟翠沁是他最寵的妾室。”

二夫人拿起地契看了看日期，雖是新置的，卻是在翠沁死之前購置的。

“在這裏不開心，王爺在皮鼓巷買下三進小院，給獨住。”

“這份恩寵在整個王府是頭一份。”

“可，勾搭了王爺的好友，被王爺親手逮住。”

“夫的名字二嬸娘需要嗎？”云之問道。

“翠沁親口承認兩人好了一段時間了。這事王爺看著我的臉面才下了。”

“那些田產王爺說都留給嬸娘，畢竟翠沁是他最寵的妾室。”云之繼續說道。

二夫人目瞪口呆，太知道人一旦做下這種事的結果，沒被綁起來沉塘已是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