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夜微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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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城的天氣多變,我接到電話要去聞家吃飯的時候還是豔天。
這會兒坐在計程車裏,窗外已經開始飄雨了。
大概是因為飛馳的車速,讓這大大小小的雨點爭先恐後地拍打著車窗。
心莫名地有些煩躁。
說實在的,我並不是很想去吃這頓飯。
飯桌上難免要聽家長客套,再順帶提及我和聞遠邵的婚事,雖然沒有正式的婚約,但認識的人基本心知肚明。
車子停在景苑門口開不進去,一下車就被豆大的雨點打了滿。
我手裏攥著手機,還停留在給聞遠邵打電話的介面,遲遲沒人接通。
我和聞遠邵雖然是父母湊的關係,但好在聞遠邵這個人還行,對我也算不錯,但是最近幾個月他似乎有點疏遠了。
我探出手試了試雨點的大小,在這等著不是個辦法。
最後還是下定決心,抬手捂著腦袋往裏面小跑去。
跑到門口時,我拍了拍上的水漬,才按了按門鈴。
門打開,我一抬頭就是聞遠邵的臉,大約是有月餘沒見,我竟然有片刻的失神。聞遠邵的臉是放在人群裏都挪不開眼的存在,面龐清朗,有著像黃昏天一樣的溫和明朗。
烏睫下的一雙月明如水的眸子微微抬起,對視的瞬間,我抿笑了笑。
他讓開讓我進來。
我的腳步落在門口一頓,我應該是沒有看錯,剛才聞遠邵的眼裏似乎有點不開心,甚至是一煩躁。
又想可能是他俱樂部太忙了,我一邊換鞋一邊說。
“剛剛想讓你給我送把傘,你沒接電話。”
我專注地著自己的頭髮,沒注意到他那一瞬的閃躲。
他走到沙發那坐下,子往後靠著,他的材很好,長,所以坐下來的時候都是單翹在另一條的大上,這樣的他格外的輕鬆懶散。
他沒抬頭,只是沉聲說:“沒聽見。”
半分疏離,半分冷漠。
我看著他,腦袋裏忽然蹦出一句話。
黃金白璧買歌笑,一醉累月輕王侯。
和他的生活狀態格外的切。
但今天總覺得他不太對勁,我甚至沒分清,是外觀的變化還是心裏的變化。
剛剛淋雨過來,我覺得上漉漉的有些不舒服,問了聲:“上次有條子落在這了,你帶我去拿一下。”
聞遠邵沒說話,看著手機走在前面,看上去似乎很繁忙的樣子。
“俱樂部很忙?”
聞遠邵玩,畢業後開了家賽車俱樂部,生意一般,但顧的基本是圈的闊。
錢也沒賺,但多半都是買的他聞家小爺的臉面。
聞遠邵聞言抬起眸來,慢吞吞地來了一句。
“還好。”
上樓後聞遠邵才想起來那條子上次被他帶走了,只好隨便拿了件給我換上。
拿到手裏的時候我就發現不對了,問了問他,他只是說不小心把子弄髒了,就隨手丟了。
換好服下去,聞遠邵還是一如既往坐在沙發上,垂著頭在回消息。
我看著他的手指在螢幕上點了點,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淨白的下可見青的管紋路。
“晚上去玩嗎?”
“今晚?”
“嗯,俱樂部聚會,帶你一塊過去。”
“……”
我第一反應是拒絕,但又想了想,等會兒吃完飯自己在這兒陪著父母嘮嗑難免尷尬,倒不如跟著他先。
“好,不過我可能待不了多久,很快就要去舞房。”
最近在準備首席的選拔考核,出不得岔子,每天恨不得十二個小時在舞房裏。
聞遠邵沒說什麼,應了一聲。
晚飯的時候父母相互寒暄吹捧,我基本上就是左耳進右耳出。
到了後半場的時候琴姨提起我們倆,臉上笑得快要開出一朵花來。
“你們兩個小的也是,過完年錦錦快要24了吧?還不抓?”
林士更是看著我使了個眼。
言外之意,躍然紙上。
對於這樣的場面我見得多了,只是扯了扯皮笑笑。
聞遠邵雖然是個合適的適婚對象,但他本還像個孩子一樣玩,前些年聞遠邵提及婚事的時候,我只說,“什麼時候你可以不賽車了,我們就結婚。”
我不想自己天提心吊膽。
我需要聞遠邵對這個婚姻和家庭有相應的付出和責任。
而聞遠邵做不到,自然就拖到了現在。
從前他面對這樣的場景也只是打個馬虎眼敷衍過去,今天卻不知道怎麼的。
忽然把筷子重重放在桌上,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音。
我嚇了一跳,心口輕。
大約是見著我的父母在,態度才緩和了不。
“我和晝錦會好好商量的,晚上還要帶晝錦出去玩,就先失陪了。”
我父母對聞遠邵一直都是放在准婿的位置上,這點小事也不會放在心上。
尷尬笑笑就讓我跟著去了。
上車前我有點詫異,扣好安全帶後,我好奇地問了聲:“你竟然捨得開這輛?”
不為別的,這輛黑夜之聲是聞遠邵的小叔送的,作為他十八歲年禮,我還記得當時的售價要幾個億。
那場年禮上一輛黑夜之聲和一套買不到的棠宮七號別墅,讓整個淮城的人都震驚,不人羡慕聞遠邵,但更多的人是對他小叔——聞韞笙的忌憚。
這輛車他從十八歲到現在開出來的日子屈指可數,今天是什麼重要的日子讓他捨得開出來。
我偏頭看過去,只覺得眼前的人是真的不對勁。
不僅僅是人的直覺,還是這麼多年對他的瞭解。
可他只是淡淡開口:“車不就是用來開的,之前你不是想見見?今天帶你兜風不好?”
他說這話時角笑著,親昵,卻帶著點浪,還夾雜著幾分似有若無的狎玩。我卻還是聽出他有些不爽。
我不是一個善於揣測別人看法的人,這種況下我只會第一反應是不是自己做得什麼不對了。
想著他心似乎不好,便一路都沒說話。
一路上眼看著他車速越來越快,我有點害怕他這種車速,手上攥了拉手,嗓音輕:“你能不能慢點?”
說完過了兩秒,車子靠邊停下,他腳下的刹車踩得有點重。
安靜了幾秒,就聽見他開口。
“你又怎麼不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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