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軒的話語讓風華銘誠不愣住，疑地皺起了眉頭，“先生，您......您怎麼會是送葬人？”

“我為什麼不能是送葬人？別忘了，我是一位賣棺材的，更是白事一條龍服務的提供者。給人收尸、下葬，送葬人的稱號有什麼奇怪的？”

風華銘誠聽了這話，再次到無語，雖然陳宇軒的話聽起來有些怪異，但從邏輯上卻沒有什麼問題。

陳宇軒見風華銘誠的反應，笑了笑：“在面對一些信息時，生靈總是喜歡添油加醋，選擇對自己有利的一面。經過無數人的傳播，原本的真相往往會變得面目全非。想從眾多傳說中找出真相，你需要靜下心來，直面事的本質。當你做到這一點，你就能從一些蛛馬跡中，還原曾經的真相。”

話音剛落，陳宇軒揮飛劍，影瞬間消失在戰艦之中。

風華銘誠著陳宇軒離去的方向，大聲喊道：“先生，您要去哪裏？”

“在下不擅長打架，這件事就先不摻和了。玄武國雖然強大，但一時半會也消滅不了夜月國。我先去辦些事，過段時間就回來。”

陳宇軒的話傳風華銘誠耳中，他早已不見影。

左皇出現在風華銘誠旁，看著陳宇軒離去的方向，沉聲道：“星河，你為什麼不攔住他？”

“你就不怕他跑了嗎？”

面對風華銘誠的疑問，左皇淡淡道：“你很聰慧，但你的見識還不夠。說得準確一些，你還不能分辨人與人的區別。”

“若是你有一天能看陳宇軒這個人，你就有資格掌控玄武國了。只可惜我的時間不夠了，接下來的路需要你自己走。”

聽到這話，風華銘誠眼中閃過一不舍：“父皇，您真的非去荒古地不可嗎？或許這世上還有其他辦法可以替父皇延長壽命。”

看著風華銘誠那不解的眼神，左皇笑了笑：“你真的太像我了，當初的我簡直和你現在一模一樣。虛心求教，卻又藐視一切。”

“年時的我，總認為天下沒有任何事能難倒自己，至于壽元問題更是毫不放在心上。那時的我認為，生當作人杰，死亦為鬼雄。活也要活得轟轟烈烈，死也要死的瀟瀟灑灑，那種茍延殘的行為是我最厭惡的事。”

“可是在活了兩千多年之后，我變了。在眾多兄弟當中，你是最鄙視我的。你認為曾經睥睨天下的父皇變得懦弱了，你認為你的父皇不敢直面死亡。”

“咚！”一聲巨響，一旁的風華銘誠瞬間跪了下來，然而面對風華銘誠的行為，左皇并沒有停下，而是繼續說道：“你的看法是對的，但也是錯的。說你對，那是因為你現在應該有這個想法。說你錯，那是因為你太想小看朕了。”

“凡人贊，多會用海枯石爛、滄海桑田這些描述。因為在他們的認知中，石頭是不會腐爛，大海也永遠不會干枯。可是當你看到一塊石頭慢慢地變為塵埃，一無際的大海變萬裏平原。在那個時候你會發現，時間才是萬生靈最大的敵人。它強大到足以改變一切東西，包括那些我們曾經視為真理的東西。”

“你只知道直面死亡需要勇氣，但卻不知道，在知道死亡之后，依舊去追求永世需要更大的勇氣。若是你坐到朕的位置上，你有那個勇氣像朕一樣去追求永世嗎？”

面對左皇的話，風華銘誠認真地思索起來。良久，風華銘誠一字一句地說道：“兒臣沒有這個勇氣。”

“呵呵呵！”左皇笑了，“沒有這個勇氣也不失為一件好事，至你的未來是穩定的。若是有可能，你將來一定要重用陳宇軒。”

聽到此話，風華銘誠眉頭皺了一下：“為什麼？”

“因為陳宇軒上有我所沒有的東西。十年前你去魔山脈歷練，后來被陳宇軒所救。其實你我一直在你邊守護，只是你發現不了罷了。從那個時候起，我就對這個賣棺材的家伙起了興趣。”

“后來我觀察了他十年，十年時間對修士來說并不算長，但也足以讓修士發生一些改變。可是十年過去了，現在的陳宇軒和原來的陳宇軒還是一個樣。仿佛時間本無法對他起作用一樣。修士求變數，因為只有出現變數，才能突破瓶頸。而一個國家則求穩，只有穩才能存在更加長久。”

“我雖然是玄武國的皇，但我也是一個修士，現在也正是我求變數的時候。但你不同，你未來還有很長的路，所以你要求穩。有陳宇軒輔佐你，你未來的路會平穩許多。”

聞言，風華銘誠猶豫道：“可是陳宇軒似乎對權力并不興趣？”

“這是你的事，我不可能幫你把所有的事做好，有些事需要你自己來做。”說完，左皇轉離開了。

而風華銘誠則跪在原地，眉頭皺，似乎在思考什麼。

......

上清觀。

李涵瀾虛弱的躺在地上，他旁有一個剛挖好不久的大坑。而他僅剩的一只眼睛，此時也已經看不見了。

這時，落葉被踩踏的聲音響起，原本即將閉上眼睛的李涵瀾突然掙扎道：“小師弟，是你來了嗎？”

看著曾經瀟灑自如的三師兄變得如此狼狽，陳宇軒抿了抿，輕聲道：“三師兄，是我。”

聽到那悉的聲音，李涵瀾笑了：“我就知道你會來，因為你承諾過的事，你一定會做到。”

見狀，陳宇軒將李涵瀾攙扶了起來：“師兄，你馬上就要死了，我還是趕快給你換壽吧。等你尸變冷，那個時候換服很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