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之貧，與天同奔？

若幽州已貧陌路，那應天，又是何等地步？

幽州之貧，如山崖壑？

然而，那巍峨的四五丈城墻，那寬闊至可并行三輛馬車的街衢。

那一間間錯落有致的青石屋舍。

更有那細致微的排水系統，明渠暗道錯。

其繁華程度，竟比應天還要勝一籌！

趙德軒遠聽著高有錢的話，角直，面變幻莫測。

他不過是自幽州運回三車之，便已賺取近兩百萬兩銀子。

而趙氏商行在幽州經營多年，累積之財，便是他這個皇帝也為之眼紅不已。

然而，高有錢一去回返，竟稱幽州為貧？

此言一出，猶如晴天霹靂，趙德軒遠如何不怒？

幽州若貧，那他趙德軒遠這應天皇帝，豈非了乞丐？

越想越氣，趙德軒遠牙關咬，面鐵青。

“陛下？”

高有錢看著趙德軒遠臉不善，不由得心中一，小心地喚了一聲。

趙德軒遠猛然抬頭，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問：“你說幽州貧，那便說來聽聽，幽州究竟貧在哪裏？”

“啊？”

高有錢一愣，隨即想起此事，但還是著頭皮道：“陛下，那幽州確實是貧啊，小的親眼所見，竟有百姓死。”

“嗬嗬...”

趙德軒遠嗤笑幾聲，“你所見之人，可是那七八十歲的老者，形容枯槁，得皮包骨頭？”

“額...”高有錢再次無言以對。

那老頭當真是如趙德軒遠所說，正是當初他要求表演口碎大石的那位。

趙德軒遠看著他尷尬的神，心中暗自松了口氣，隨即揮手道：“下去吧。”

“是。”

高有錢退出大殿，心中迷茫不已。

自己為司禮監三號大太監，竟被蒙蔽至此，如何不愁？

想到此，高有錢不長嘆一聲。

這最長的路，果然是自家王爺的套路。

高有錢走后，趙德軒遠著臺階下的王勇杰，嘲笑道：“老東西，今日的笑話看了個夠了吧？”

“陛下，這哪裏是笑話，奴才豈敢看陛下的笑話。”王勇杰聞言，趕笑著回道。

“哼。”趙德軒遠輕哼一聲，坐起來，向王勇杰，問道：“你說趙軒霆那小子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別的皇子都不得回京，而他偏要玩心眼，故意弄出這一出？難道他真的不想回京？”

“咳咳咳......”王勇杰趕干咳一聲，遞給趙德軒遠一個眼神。

那眼神分明在說：陛下，您心裏難道不明白？

幽州是何地？應天又是何地？

趙德軒遠聽得出王勇杰話中的意思，心中更是氣不打一來，拿起一個枕頭就砸了過去，一邊砸一邊笑罵：“嘿，你個老東西，也敢笑朕！”

王勇杰趕躲閃，笑著道：“陛下，您這是哪裏的話，奴才豈敢。”

“你說你個老東西是不是也收了那小子的銀子，今天怎的給他說了這麼多好話，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趙德軒遠繼續笑罵。

王勇杰：“……”

半晌，王勇杰無奈道：“陛下，老奴倒是想接過殿下的銀子，但奈何陛下您不給機會啊。”

“你個老東西。”趙德軒遠又笑罵一聲，隨即問道：“那你為何要為那小子說話？這可不像是你。”

“陛下，老奴有一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王勇杰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道。

“你說便是，朕又不是那種聽不進去話的皇帝。”趙德軒遠有些不耐煩地回答。

“既然如此，那老奴也就說了。”王勇杰回道，“陛下也曾去過幽州，您覺得幽州如何？”

不等趙德軒遠回答，王勇杰又補充道：“當然，咱不能替燕王殿下坑陛下您的事，但單說幽州的風土人，以及百姓的生活狀態，您覺得如何？”

“那自然是極好的。”趙德軒遠下意識地說道。

這句話，他并非胡說，而是事實。此次微服出巡，走遍大乾疆域，幽州確實是諸多皇子封地中最為富庶的一。

“既然如此，那陛下還又要要求什麽呢？況且燕王殿下行事雖然大膽，但其治下的百姓卻是安居樂業，這不正是陛下您想要的嗎？”王勇杰繼續說道。

趙德軒遠倒吸一口涼氣，瞇起眼看著王勇杰，笑罵道：“你說你個老東西是不是也收了那小子的銀子，今天怎的給這小子說這麼多好話，這可不像是你。”

王勇杰：“……”

過了良久，王勇杰才無奈道：“陛下，老奴今日之所以多兩句，乃是因為燕王殿下對百姓的態度，以及讓高有錢帶給陛下那句話，讓老奴頗有所。”

“什麼話？”趙德軒遠疑地問。

剛才他顧著生氣，還真沒注意到高有錢說了什麼。

王勇杰回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