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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坡的铁哥们儿,被他招歌妓捉弄,受他牵连下岗,一生无怨无悔

雨晴蒼江晚未晴, 井梧翻動葉秋聲。 樓頭夜半風吹斷, 月在浮云淺處明。 ”

風蒲獵獵弄輕柔, 欲立蜻蜓不自由。 五月臨平山下路, 藕花無數滿汀洲。 ”

一首是《江上秋夜》、一首《臨平道中》, 都是杭州詩僧參寥的詩。 蘇東坡很喜歡參寥的詩, 贊他“無一點蔬筍氣, 體制絕似儲光曦, 非近詩僧可比”, 其《送參寥師》曰:

“新詩如玉屑, 出語便清警。 憂愁不平行, 一寓筆所騁。 欲令詩語妙, 無厭空且靜。 靜故了群動, 空故納萬境。 ”

蘇東坡的朋友中有一大批都是出家人, 最著名的一個是佛印, 而他在詩文中提到最多的, 是參寥, 有100多次。

但他在杭州做通判時,

卻從沒提到過參寥。

蘇東坡既是當世大文豪, 又是有實權的地方行政二把手, 蘇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他又喜歡與出家人談禪論詩, 為什么會漏了參寥?

其實不只是參寥, 還有一位吳地有名的詩僧, 蘇東坡甚至兩次任職杭州都未有過交游, 甚至連他的名字都沒聽過, 此人就是蘇州定慧寺的守欽長老。

許多年后, 蘇東坡謫惠州, 守欽的侍者卓契順自愿做信使, 不遠萬里徒步至惠州。 守欽讓卓契順帶上自己的十首詩, 蘇東坡讀后大驚, 怎么會有這樣的高僧我經常去居然不認識:“此僧清逸絕俗, 語有璨、忍之通, 而詩無島、可之寒。 予往來吳中久矣, 而不識此僧, 何也?”

何也?

和尚同樣也會拉幫結派, 也有圈子。 守欽顯然不是主流圈子中的人,

詩寫得再好, 也不會有人提到他。

參寥的人緣也不好, 蘇東坡說他最喜歡當面責人過失, 還為他辯解說“然人知其無心, 如虛舟之觸物, 蓋未嘗有怒者”。 蘇東坡說大家都知道參寥就是毒舌的人, 也不真生氣。 事實恐怕未必如此, 蘇東坡在杭三年都無緣結識參寥, 只能說沒有一個人說過他的好話。

佛門固然清凈, 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斗爭, 這才是真理。

蘇東坡在杭通判三年, 陰差陽錯, 和參寥一直無緣相識, 他調任徐州后, 參寥專門從杭州趕來相會, 兩人才第一次見面。

據說, 參寥從小就厭葷食素, 自幼出家。 參寥初名曇潛, 蘇東坡為他改名道潛, 又號參寥子, 取的是莊子“玄冥聞之參廖, 參寥聞之疑始”之意。

蘇東坡和參寥一見如故, 既然都是“老”朋友了, 還有啥玩笑開不得?

蘇東坡總是和妓女是一個戰壕里的戰友, 齊心協力害和尚, 參寥這回明晃晃亮堂堂的送上門來了, 自然也不客氣。

這天, 蘇東坡有場兒, 酒席擺好后, 打發人找參寥一塊玩, 沒想到和尚一口拒絕了。 蘇東坡也不在意, 小酒兒喝得挺高興, 散場后感覺意猶未盡, 想起參寥了, 這個光頭不識好歹, 得難為難為他, 于是晃晃悠悠帶著一幫官妓來了。

離老遠參寥就覺得味兒不對, 脂粉香沖鼻, 壞了, 蘇子瞻這是想利用我的職業禁忌使美人計!咱這個和尚是有原則的, 喝點小酒還行, “酒肉穿腸過, 佛祖心中留”, 這是有理論依據的, 可沒聽說過有“美女懷中坐, 佛祖心中留”呀。

一看參寥想溜,

蘇東坡低喝一聲:“敵人要跑, 同志們, 沖!要他作詩。 ”

官妓本就是場面上的人, 這回跟著太守出來尋和尚開心, 可謂是雅俗共賞有益健康, 忽拉一聲就把參寥包圍了, 有的拉胳膊, 有的扯耳朵, 鶯聲燕語花枝亂顫。 大師啊, 我們可都是文學女青年哪, 最喜歡國學啦傳統文化啦什么的, 你給我們作首詩吧。 緣分哪, 謝謝啊。

遠遠看到蘇東坡那張滿是壞笑的臉, 手忙腳亂的參寥樂了, 運平常之心, 提丹田之氣, 高聲叫道:“姑娘們別鬧了, 旁邊長得像驢臉的那位給我聽好了!寄語巫山窈窕娘, 好將魂夢惱襄王。 禪心已作沾泥絮, 不逐春風上下狂。 ”

蘇東坡哈哈大笑, 柳絮落泥中, 我早就注意到這個作詩的好題材了, 想不到被這個和尚先用了。

他擺擺手告訴官妓們, 大家表現都不錯, 明天等著領賞吧, 現在你們可以下班了, 這個和尚交給老爺我收拾就行了。

雖然時不時被蘇東坡小整一下, 參寥絕對的有情有義夠朋友。

蘇東坡貶謫黃州時, 杭州的辯才、參寥等人分“上學期”和“下學期”, 每年兩次湊錢, 買好土特產, 什么白荔枝干啦紅螺醬啦西湖龍井啦等等, 派人到黃州看望蘇東皮。

元豐五年, 參寥自己后來還是沒忍住, 顛顛的跑來了, 在黃州“雪堂”住了一年多, 直到蘇東坡奉命離開, 才和他一起走, 一直送他到九江。

多年后, 蘇東坡貶謫海南, 因為交通不便, 很長一段時間, 朋友們都得不到他的消息, 只能相互打聽。 結果誰也不知道, 越打聽越急。 杭州的參寥、鎮江的佛印、黃州的陳季常, 以及蘇東坡在宜興的家人,都恨不能立刻來看看,然而這可不是件容易事。

后來還是向來神秘無蹤的老道吳復古直接下海南,帶來了朋友們的消息。吳復古說我在杭州碰到參寥了,這老賊禿都快急哭了,啥得道高僧啊,跟小姑娘似的,哪像我們道家啊,逍遙瀟灑,暴走天下。不過我估計參寥快來了,當時他正考察選拔根紅苗正的徒弟,跟他來海南島。

吳復古來沒幾天,參瘳的特使就到了。參廖的身體有所不適,可又實在不放心,于是先派了個小和尚來,帶來了一些食品藥品,信中說稍后就親自來。蘇東坡趕緊回信勸阻:

某到貶所半年,凡百粗遣,更不能細說。大略只似靈隱天竺和尚退院后,卻住一個小村院子,折足鐺中,罨糙米飯便吃,便過一生也得。其余瘴癘病人,北方何嘗不病?是病皆死得人,何必瘴氣?但苦無醫藥,京師國醫手里,死漢尤多。參寥聞此一笑,當不復憂我也。故人相知者,即以此語告之,馀人不足與道也

蘇東坡早就想開了,他告訴參寥海南當地無醫無藥,其實也沒啥,死在名醫手里的不更多?哥們兒你就不用為我擔心了。

“每念京師無數人喪生于醫師之手,予頗自慶幸。”想想京城那些死在高檔病房里的同志,在這無醫無藥小島上的我真是幸運又幸福啊。

黎人善烹海鮮,有一次弄了牡蠣請蘇東坡吃,他贊不絕口。在給人的信中隆重介紹了牡蠣美食,還偷偷警告說“無令中朝大夫知,恐爭南徙,以分此味”。

千萬可別讓京師的領導們知道啊,不然他們哭著喊著都要到海南來,豈不是搶了我的美味?

這是典型的蘇東坡式的幽默。

后來參寥想來也來不了了,他下崗了。

給蘇東坡寫完信沒多久,參寥得罪個同行,這小子告發他“度牒”上的名字是“曇潛”,活動時用的名字是“道潛”,屬于“冒名頂替”,嚴重違反“戶籍”管理制度。

我們還記得,參寥這名還是當年蘇東坡給他改的,政府管事兒的人一打聽,敢情這事還和蘇東坡有關,得了,和尚你別干了,取消工作資格,從今天起你下崗了!參寥被勒令還俗。

就這樣,受蘇東坡牽連,參寥丟了“工作”,多年后才回到本職崗位上來。

在蘇東坡的一生中,有不少人受他牽連丟官罷職,但從來沒人埋怨他。蘇東坡就像塊磁鐵一樣,不管到了哪兒,無論飛黃達騰還是官場失意,都會有一群群的朋友從四面八方向他聚攏。

這就是蘇東坡的魅力。

蘇東坡遇赦北歸在常州病逝后,參寥寫了由十四首詩組成的《東坡先生挽詞》,贊其“博學無前古,雄文冠兩京”。

參寥圓寂于徽宗崇寧五年(1106),據宋陸游《老學庵筆記》,參寥“老矣,亦還俗而死,然不知其故”。

這是日本九州福岡市美術館藏參寥寫給朋友的一封信,《與淑通教授道友》——

道潛啟:今春楚大師還,辱書劇勤,無以深荷。故人不忘,久要感慰無已。冬寒不審,比來傳道外,體履佳否?何如奉惟安勝?仆自去年十二月往外邑于潛,至今八月末方還湖上。所以久不獲修記,上問動止,唯傾倒左右,未始須臾忘去也。歲律道盡,未緣并合。仰乞君子,為時自愛不一。道潛狀。淑通教授道友,十一月望

參寥的書法受到了蘇東坡很大的影響。他還有一件《明州天童山景德寺轉輪藏記碑》楷書碑刻傳世,為宋拓本,也藏于日本。

(圖片來自網絡)

以及蘇東坡在宜興的家人,都恨不能立刻來看看,然而這可不是件容易事。

后來還是向來神秘無蹤的老道吳復古直接下海南,帶來了朋友們的消息。吳復古說我在杭州碰到參寥了,這老賊禿都快急哭了,啥得道高僧啊,跟小姑娘似的,哪像我們道家啊,逍遙瀟灑,暴走天下。不過我估計參寥快來了,當時他正考察選拔根紅苗正的徒弟,跟他來海南島。

吳復古來沒幾天,參瘳的特使就到了。參廖的身體有所不適,可又實在不放心,于是先派了個小和尚來,帶來了一些食品藥品,信中說稍后就親自來。蘇東坡趕緊回信勸阻:

某到貶所半年,凡百粗遣,更不能細說。大略只似靈隱天竺和尚退院后,卻住一個小村院子,折足鐺中,罨糙米飯便吃,便過一生也得。其余瘴癘病人,北方何嘗不病?是病皆死得人,何必瘴氣?但苦無醫藥,京師國醫手里,死漢尤多。參寥聞此一笑,當不復憂我也。故人相知者,即以此語告之,馀人不足與道也

蘇東坡早就想開了,他告訴參寥海南當地無醫無藥,其實也沒啥,死在名醫手里的不更多?哥們兒你就不用為我擔心了。

“每念京師無數人喪生于醫師之手,予頗自慶幸。”想想京城那些死在高檔病房里的同志,在這無醫無藥小島上的我真是幸運又幸福啊。

黎人善烹海鮮,有一次弄了牡蠣請蘇東坡吃,他贊不絕口。在給人的信中隆重介紹了牡蠣美食,還偷偷警告說“無令中朝大夫知,恐爭南徙,以分此味”。

千萬可別讓京師的領導們知道啊,不然他們哭著喊著都要到海南來,豈不是搶了我的美味?

這是典型的蘇東坡式的幽默。

后來參寥想來也來不了了,他下崗了。

給蘇東坡寫完信沒多久,參寥得罪個同行,這小子告發他“度牒”上的名字是“曇潛”,活動時用的名字是“道潛”,屬于“冒名頂替”,嚴重違反“戶籍”管理制度。

我們還記得,參寥這名還是當年蘇東坡給他改的,政府管事兒的人一打聽,敢情這事還和蘇東坡有關,得了,和尚你別干了,取消工作資格,從今天起你下崗了!參寥被勒令還俗。

就這樣,受蘇東坡牽連,參寥丟了“工作”,多年后才回到本職崗位上來。

在蘇東坡的一生中,有不少人受他牽連丟官罷職,但從來沒人埋怨他。蘇東坡就像塊磁鐵一樣,不管到了哪兒,無論飛黃達騰還是官場失意,都會有一群群的朋友從四面八方向他聚攏。

這就是蘇東坡的魅力。

蘇東坡遇赦北歸在常州病逝后,參寥寫了由十四首詩組成的《東坡先生挽詞》,贊其“博學無前古,雄文冠兩京”。

參寥圓寂于徽宗崇寧五年(1106),據宋陸游《老學庵筆記》,參寥“老矣,亦還俗而死,然不知其故”。

這是日本九州福岡市美術館藏參寥寫給朋友的一封信,《與淑通教授道友》——

道潛啟:今春楚大師還,辱書劇勤,無以深荷。故人不忘,久要感慰無已。冬寒不審,比來傳道外,體履佳否?何如奉惟安勝?仆自去年十二月往外邑于潛,至今八月末方還湖上。所以久不獲修記,上問動止,唯傾倒左右,未始須臾忘去也。歲律道盡,未緣并合。仰乞君子,為時自愛不一。道潛狀。淑通教授道友,十一月望

參寥的書法受到了蘇東坡很大的影響。他還有一件《明州天童山景德寺轉輪藏記碑》楷書碑刻傳世,為宋拓本,也藏于日本。

(圖片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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