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3月8號, 集合了11個成員國的更新版TPP, 在智利首都聖地牙哥簽署。 這個新版TPP, 實際名為CPTPP, 也就是在原來的《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的基礎上添加首碼, 成為《全面與進步的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
去年, 特朗普上臺第一天便宣佈退出TPP, 讓奧巴馬政府的長期努力付諸東流, 同時也讓當時的TPP瀕臨夭折。 之後, 11國決定繼續推進TPP進程, 只不過帶頭大哥由美國變成了日本。
這一變, TPP派頭小了不少。 外界普遍的質疑聚焦在, 日本是否有實力取代美國的角色?
對此, 復旦大學金融研究中心主任孫立堅指出, 日本實力的不足,
此外, 日本還在打一個算盤:希望借CPTPP, 在貿易規則的競爭中搶佔制高點。 日本深知, 未來的國際競爭, 就是貿易規則的競爭, 誰制定出一套接受面更廣的規則, 誰就是領頭羊。 當下, 中國“一帶一路”倡議風靡世界, 日本深感壓力, CPTPP就自然成為抓手。 如此說來, 美國的退出正好給了日本這一契機, 否則日本將永遠是跟隨者, 而非引領者。
但不可忽視的一點是, 此前TPP的12國中, 美國的經濟體量占到60%之多, 是當之無愧的巨無霸, 也是TPP內部唯一的買家。
華東師範大學教授余南平指出, CPTPP確實面臨先天性不足。 因為較之原版, CPTPP失去了內部唯一的買家美國, 打破了原有的內部迴圈, 歐盟眼下的困境也正是源自於這一現象。
眼下的解決方案, 應當是CPTPP集合11國各自的優勢和資源, 作為一個整體和世界其他地區開展貿易合作。
正如日本橫濱國立大學特聘教授劉慶彬所說, 全球化的負面效應, 是帶來了貿易不均衡的問題。 但人們不應只聚焦在有無買家, 因為只要產品過硬, 世界不缺買家。
沒了美國, CPTPP或許只能“跛腳”前行。 儘管如此, CPTPP也並非徒有其表。 雖然相比原版, CPTPP體量大為縮水, 但在規則制度方面依舊先進, 其核心部分依舊保持高水準。
既然如此, 特朗普為什麼還要毅然決然退出?
復旦大學金融研究中心主任孫立堅指出, 儘管美國從全球化當中獲得了巨大的利益, 但也造成了極大的分配不均。 金融和IT行業賺得盆滿缽滿, 傳統行業卻日漸失落。 幾十年前美國的工人們拿著3萬美金的人均收入, 到今天絲毫沒有上漲。 特朗普的政策就是為了給這些藍領階層爭取利益。
美國的退出, 同時賦予了CPTPP一些政治方面的積極意義。
復旦大學美國研究中心副主任宋國友認為, 在美國重回孤立主義和保護主義的時代背景下, CPTPP是自由主義發出的強力回擊。 此外, CPTPP雖然沒有美國加入, 但11個成員國依舊覆蓋了4個大洲,
正因如此, CPTPP的吸引力並不止於跨太平洋國家。
正在“脫歐”談判中的英國, 儘管地處萬里之外, 也對CPTPP表示出強烈的興趣, 未來不排除加入的可能。 對於英國來說, 擺脫了歐盟的體制束縛, 可以在全球開展各式各樣的自由貿易談判, CPTPP是很好的選擇。 畢竟在當下區域一體化遍地開花的時代, 排他思維早已過時, 任何國家都可以多方下注, 謀求利益最大化。
就連CPTPP的領導者日本, 也參與了另一個區域自由貿易談判: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RCEP。 儘管在RCEP中, 中國在塊頭上有著壓倒性優勢, 日本依舊難以說“不”。
RCEP一旦正式簽署, 效果不容小覷。 在今年的達沃斯論壇上, 中方代表劉鶴強調,
與CPTPP一樣, RCEP也是區域一體化的一次重大嘗試, 但二者不同之處在於, RCEP秉承了中國的包容智慧, 不搞小團體。 未來, RCEP和CPTPP勢必會競爭與合作並存, 但毫無疑問, 二者都將為全球化的推進做出貢獻。